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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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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叫,几名刺客终于醒悟自己搞错了目标。恼羞成怒的他们一下子疯狂地进攻起来,越捷飞一时间几乎招架不住。 桓远听着流桑的声音,胸口已接近麻木。在公主府里,除了兴趣相投的江淹与他最为亲近外,便是流桑这个可爱的孩子了。可是时日长久,他却忘记了,在流桑心目中,排在第一位的,是公主。假如是为了公主,那么其他所有人都抛弃掉也没关系。 他明知道自己不该在乎这个,可是心头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近乎绝望的凄凉:永远敌不过容止,永远得不到自由,永远都会被亲近的人因为某种理由而抛弃。 假如他的一生就是这样,那么这条命于他还有什么价值呢? “不要放手。”在逐渐空茫的神思中,耳中忽然闯入这么一句话,让他猛地清醒过来。 因为拼尽全身的力量,楚玉涨红了脸,非常艰难地出声,“不要放手。” 有一名刺客终于获得一丝空隙,将长剑朝楚玉掷去。越捷飞中途一拦,仅仅打偏少许,长剑依旧朝楚玉呼啸而去,直直地从她的头顶擦过,将发髻削开,长发轻柔地散开,遮盖住她的脸容。 楚玉惊出一身冷汗,此时她抓着桓远手腕的掌心也沁出了汗水,湿滑得越来越抓不住。 楚玉咬牙道:“桓远,抓住我,别放手。” 桓远张大眼睛,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说出这话的楚玉。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还是因为太过伤怀而生出的不可能的妄想? 那人的脸容埋在散发的阴影中,可是一双眼睛却明亮莹澈,焕发出动人心魄的光芒。 不要放手,她竟然这么说。 桓远曾一度认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人,会拉住他了。 在这尘世里,命运宛如浮萍一般飘荡,又有谁能分出多余的心思,去理会别人的生死? 可是为什么在这生死关头,却有一个人,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来,不顾一切地,在危风猎猎的断崖边,将他紧紧地拉住? 竟然是她? 竟然是她! 容止,你千谋百算,有没有算到这样一件事? 楚玉不知道桓远心中汹涌,继续艰难地道:“不要这么快放弃,坚持住,总会等到机会的。”也许下一刻,流桑和越捷飞就立即大发神威打败刺客了呢? 即便那希望异常渺茫,可是在真正绝望之前,无论如何不要放弃。 话未说完,楚玉便听见身后传来流桑的欢叫声,心中大喜,知道有了转机。她勉力稍稍偏头一看,瞥见一抹红云和一片灿烂的剑影。 兵刃交戈之声宛如雨点密打,因为扭头看的动作太吃力,楚玉只匆匆地瞟了一眼,便不得不继续努力拉着桓远,对他吃力一笑,“再撑一会儿,很快。” 如她所言,在一连串的剑光和惨叫声后,几个重物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来,很快地,便有人跑过来,扶住她的身子不让继续下滑,越捷飞则上前把桓远拉上来了。 流桑小心翼翼地搀扶住筋疲力尽的楚玉,见她衣服上的污迹和被削去少许的头发,一句话也不说,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楚玉哭笑不得,她靠在流桑身上喘息片刻,才慢慢地伸出手,轻拍一下他的脑袋,“你哭什么?别哭了,没事了。” 好累!刚才也不知为何,她竟然支撑了那么久,好像一下子把好几天的力气全部透支了一般,骨头里像是空的。现在她只想找个平地,什么都不管地躺下去。 不过楚玉想起刚才看见的那片红云,又勉强转头,可此时山顶上别说红云,连红线都没瞧见半根。 楚玉有些不确定地问流桑,“刚才,是不是有人来帮了我们?”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流桑抽抽搭搭地道:“是花哥哥,花哥哥帮了我们,然后便离开了。” 花哥哥?谁?她还花姑娘呢。 楚玉眨眨眼,有点迷惘地扭头看越捷飞,以眼神询问,流桑叫人花哥哥,你总不至于叫花哥哥吧? 越捷飞没有辜负楚玉的期待,如实地回答道:“是花错,他身子不太好,给我们解了围便回公主府休养去了。” 花错?楚玉愕然。花错是谁?这个名字她是知道的,便是府上那个据说病重,需要用珍贵药材吊着命的药罐子。当初楚玉瞧见花错的资料时,还暗暗感叹山阴公主对于美男子品种多样化的追求,连药罐子也不放过。如今看来,花错似乎并不是什么单纯的药罐子啊。 知道再继续问下去会露了自己的马脚,楚玉适时露出一副“我了解了”的神情,随即虚弱地要求流桑把自己扶回亭子里。 坐在亭中任由山风吹拂,楚玉慢慢恢复了一些气力。她忍着不自在,看越捷飞翻检地面上五具刺客的尸体,惊讶地发现,除了身上杂乱的伤痕外,五名刺客的咽喉、双肩、眉心、胸口处都有着一点不超过指尖大小的伤口,而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染红附近的地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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