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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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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色、墨香来时,也发觉了楚玉与从前的不同,两人心有顾忌,不敢贸然亲近,只保持着大约一尺多的距离,跪坐在楚玉的两侧随侍。但是柳色万万没想到,他们才一坐下,楚玉便立即扭过头,冲墨香看个不停,完全不顾另一旁的他。 相较于墨香的欣喜,柳色暗恨,面上却不便发作。从前此等聚会,他与墨香都随侍公主两侧,墨香虽然会与他争夺公主的注意力,可是他容颜生得娇媚,艳色比墨香更胜一筹,也不会被忽视,却不料今日…… 柳色暗暗生气之时,楚玉还在看墨香,之前看着两人红配绿的出现只觉得好笑,没有细看两人的容貌,现在从近处仔细瞧了,却让楚玉从心底生出另一种惊叹。只见墨香姿容俏丽,凤眼中波光流转,散发出的香气柔媚动人,肤如凝脂,这么近的距离也完全看不到毛孔,这样的美人,实在是世间难得,只是,呃……是不是太弱了一点?她现在感觉有点性别倒错了,一个男人比女人还妩媚,让她几乎错以为她才是男人,眼前的柔媚少年,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子。 原来山阴公主喜欢这个调调么?楚玉暗暗思忖着,她抬眼看一圈席上其他的人,目光扫到容止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想得不对,同是男宠,容止的风采气度,与墨香、柳色便截然不同,而席上诸人,亦是气质容貌各异。 这些人对楚玉的态度也有所不同,如柳色墨香者是殷勤备至,也有人并不那么热切,甚至有面色僵硬神情抗拒者,想来是被迫成为男宠,不肯完全屈服的。 可是这其中最为独特的,却是容止。他的神情那么从容自在,淡定温和,好像周围的一切,皆与他没有关系,他独自一人,在清幽林间漫步徐行。 “公主。”身边带着几分幽怨的轻唤让楚玉想起了柳色。她偏转过头,见柳色双手端起琉璃杯盏,眉眼妩媚,娇艳欲滴的朱唇轻轻开启,“公主,您前些日子闷在屋里,让柳色很是担忧啊,柳色是着急得没办法了,才求容止去找您的。还望公主不要责怪。” 这回近处看了,楚玉才发觉,柳色容色更在墨香之上,恍若春光柳色之中,最浓艳凝翠的一抹。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勾魂摄魄,眼睫浓黑长翘,嘴唇莹润娇艳。柳色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小片白皙光洁的胸口肌肤,里衣领口的阴影下,还隐约可见漂亮的锁骨……这简直就是富有冲击性的美貌。 好在她方才看了一会儿墨香,有了点免疫力,这才不至于当场失态。定定神,楚玉眉毛轻挑,随口道:“原来如此,是你让容止来找我的,为什么你不亲自来呢?” 柳色愣了一下,旋即又笑道:“公主在拿柳色说笑么?公主不让我们见,我们又岂可擅闯?”他的语调转瞬间变得有些哀怨,“公主这样可不公平,容止时时都能见着您,但柳色却要苦苦思念等待呢。” 目光越过楚玉的肩头,柳色看见墨香讥诮的笑。两人的视线对上,墨香不屑地抬起头,嘴唇无声开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念头,你不就想和容止一样在府内有特权么?”墨香和柳色自从见面以来,两人便一直在斗,彼此都十分了解对方的想法,柳色才说出这饱含暗示的话,墨香便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柳色也不管他,只冲着楚玉嫣然一笑,以此作为向墨香的示威。 楚玉沉思片刻,慢慢道:“你说得很对……”她说话间顿了一下,却让柳色心跳一下子加快,他原本并没有想到要得到与容止一样的待遇,只希望用这个为由头,以退为进地趁机要些好处,可是现在听楚玉的意思,似乎是有些赞同的味道,这让柳色也不由得紧张过度,猜想难道公主打算将他的地位提升到与容止一样了? 楚玉顿了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接着道:“你说得很对,我确实该一视同仁。”就在柳色做好了准备,打算要表达感激涕零时,却听见楚玉淡淡地道,“今后,把容止在府内的所有特权取消,如此大家就都一样了。” 她这话一出,几乎席间所有人,都对此产生了反应。 柳色极为惊愕,也极为不安,他没想到自己这番话不但没捞到好处,还牵连容止失去了一项特权。也许这并不影响容止在公主府上的地位,但是会不会因此让容止记恨上他了? 况且,容止在府上许多男宠之间极受尊重,假如因为他而遭到损伤,他今后也许会遭到大部分人的联合抵制。 柳色一下子慌了神,他这一遭不单是损人不利己,还有可能招来敌视,实在是太失策了。 相比柳色的惊愕不安,墨香却在偷偷暗笑。 席上诸人,也是各自反应不一,有的人不平地看向楚玉,有的人愤怒地瞪着柳色,也有少数幸灾乐祸不小心流露出一丝喜色的…… 楚玉垂下眼帘,眸中笑意一闪而过。只是一句话,便好像巨石入水,激起汹涌的浪花。突如其来的惊变会让人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根据不同人的反应,可以初步判断他们对公主,以及对容止的态度。 虽然从幼蓝口中旁敲侧击地问出一些,但是,楚玉为了不露出破绽让人起疑,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问太多。更何况,从幼蓝口中得知的,只不过是一个不解事的小姑娘眼中的世界,真正的情形究竟如何,楚玉还要自己来判断。 席上诸人之中,有两人让楚玉较为留意,其中一个坐在左侧最下首的位置,那青年看上去比容止年岁大些,大约二十一二的模样,容颜瘦削清俊。但是这人自从进入庭院之后,神情郁郁,面上的孤涩之气半刻都没有消散。 他的神情气度,与这满园春色格格不入,明朗的蓝天白云之下,只这么一小片晦暗阴影,因而显得分外醒目。 从入席到楚玉说出罢免容止的权利的话之前,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连一个目光都吝啬给予,好像看楚玉一眼,就会玷污了他的眼睛一般。 楚玉说出话后,便留神着他的态度。只见那神情郁郁的青年果然有了反应,他错愕地扫了一眼楚玉,神情有些不屑,也有些不忿。但是他压抑住了自己,什么都没说,眼中一道冷光闪过,便又扭过头去。 但在所有人之中,最让楚玉惊讶的,是容止。 楚玉说出要免除容止自由来去的权利时,容止正举杯欲饮。听见楚玉的话,他的神情丝毫没有波动,动作也没有停顿,只十分文雅地喝了一小口酒,轻柔地放下酒杯,神情安适地转向楚玉,微微一笑,“好。” 有人在为他不平,有人在幸灾乐祸,可是他却好像全不知晓。不,他其实是知晓的,只是他并不在意,那种沉静,是一种接近奢华的高雅,宛如和氏美玉,只可偶遇,不可强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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