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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訾槿见安乐王不答话,她扶着他的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当訾槿的手扶在安乐王的肩膀上时,他才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

  訾槿走到门前,提起另一只酒壶,“还有……还有一壶,来不来?你不来,我全喝了……”

  安乐王猛然起身,走到訾槿身边,夺过尚未开封的酒壶,“小哑巴有何烦心之事,要躲在此处喝闷酒,不如说来给我听听。”

  訾槿眯着醉眼看了安乐王一会儿,“陪就陪……不陪就算……想套我的话,真以为我喝醉了……哼……”

  她一副刁蛮娇憨的模样,让安乐王从心底泛起笑意,凌厉的双眸渐渐地柔和起来,“陪你喝酒也行,你也知道我天生畏寒,咱们进屋喝。”

  “喝了酒就不冷了,还需进屋吗?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痛快……天生畏寒……有这种事吗?”訾槿潜意识里还是非常惧怕西乐的,虽是小声地抱怨着,但脚步已不由自主地朝屋内走去,这便是长期被压迫的惯性和奴性。

  安乐王的嘴角微微上翘,眸中满是喜悦,快步跟上訾槿,不着痕迹地护在她身后。

  屋内只有一盏小灯发出昏黄的光线,青铜香炉里焚着很淡很淡的荷香。虽然屋内的炭火因无人照料已快熄灭了,但还是散发着薄薄的暖意。因一直开着门窗的缘故,屋内并不比外面温暖多少。

  安乐王皱了皱眉头,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转身便看见訾槿歪歪扭扭地靠在炭炉旁,口中还抿着酒。

  訾槿见安乐王看着自己,高举酒壶,指着被他放在一旁的酒壶,“喝啊!想……想耍赖……”

  安乐王嘴角上扬,笑意直至眼底。他拿起酒壶坐在訾槿的身旁,说道:“舍命陪君子。”猛地灌了一口,眼泪差点儿被呛了出来,“咳咳……喝这么烈的酒。”

  “呵呵……不烈。酒不醉人,人自醉。若想醉,桂花酿也能醉人……”訾槿细细地抿着壶中的酒,“不辣,是苦的,真的是苦的……”

  安乐王狐疑地看了訾槿一眼,学着她的模样细细地抿了一口。

  “是吧,是苦的吧?又苦……又涩……”訾槿盯着安乐王问道。

  “嗯,有点儿涩,但不苦。”安乐王看着訾槿的侧脸,轻声回道。

  訾槿歪着头凑近安乐王的脸,似在想他的话是真是假,“明明……是苦的。不一样吗?你尝尝……我的。”她拿起自己手中的酒壶,猛地朝安乐王口中灌去。

  “咳咳……咳咳……”安乐王来不及防备,被灌了几大口,“死哑巴,寻死吗?”

  “呵呵……不……不敢……”訾槿看着安乐王吃瘪的模样,心中大有快感,毫不掩饰脸上灿烂的笑意,她抱起酒壶又喝了一口,“苦……不苦?”

  安乐王看着她笑得如偷腥的小猫一般,满腔的怒火顿时散去。他学着訾槿的模样,抱着壶灌了好几口,摇摇手中已空了一半的酒壶,“不苦……甜的。”

  訾槿盯着安乐王,渐渐地眼前更加模糊,迷离的眸子中满是思念。小白也分不清苦和甜,小白不知道谁好谁坏。自己一直都欺负他,他却……他却以为自己很……可为什么自己一直欺负他?为什么总是欺负他?

  安乐王白皙的脸也逐渐变得酡红,他看着訾槿出神的模样,也跟着愣了神。半年多未见面,她比以前白了许多。她以前比自己矮了许多,如今倒是高出了自己的耳垂。这半年多她似乎将以前没长的身体都补了回来,只是那漆黑的眼眸中似乎埋藏了更多东西,又似乎异样的清澈透明,抬眸间多了一丝妩媚和妖娆。如今醉酒后,她更添了几分脆弱和刁蛮,比往日更惹人喜爱。

  “小哑……”看着訾槿越来越近的脸,安乐王猛然噤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叫我小紫吗?小紫小紫……小白……真的是小白吗?”訾槿一遍遍地摩挲着安乐王的脸,满眸的欣喜。

  “小紫?”安乐王怔怔地看着訾槿,狭长的眸子中一片水雾。她的手很软,很舒服。多久,多久没人摸过自己的脸了?

  “嗯,是我是我。小白你回来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你不要我了吗?不要我了吗?”訾槿抱住安乐王,眼泪止不住地淌着。

  温软在怀,安乐王白皙的脸上霞红一片,满眸的柔情。他缓缓地伸出手,一点点地环住怀中的人儿,安抚着她的情绪。他满足地叹息一声,紧紧地闭上双眼。不想了,不想了,只要她在,便什么也不想了。

  訾槿的情绪一点点地平复下来,她如猫一般乖顺地依偎在安乐王的怀中。炭炉因无人照料已经熄灭了,屋内的温度逐渐降下来,訾槿感觉有点儿冷,手不自觉地朝安乐王的衣服里伸去,触及之处却比自己的手还要冷。

  訾槿不解地坐起身来,歪着头看着安乐王,思索良久,随即有点儿委屈地说道:“天热,身上凉……地上也凉……可我……冷。”

  她坐起来时安乐王已经睁开眼睛,不解地看着她,待听到她委屈的话语后,他宠溺地一笑,“不冷……不冷……”话毕,抱起她摇摇晃晃地朝床榻走去。

  訾槿调皮地一笑,抬腿蹬掉了脚上的鞋子,环住安乐王的脖颈,“你伺候……更衣……你不是学了吗?”

  安乐王的双眸凝睇着訾槿,“好……你说什么……便什么……”他小心地将訾槿放在床上,笨拙地解着她身上的盘扣。

  訾槿的双肩轻颤,想笑又怕打击到眼前的人。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突然一阵冷风袭来,她猛地瑟缩了一下,困意顿时全无。

  安乐王看到訾槿冷得直哆嗦,连忙拉起锦被盖在她的身上,自己也躺了进去,将她搂在怀中,柔声哄道:“睡吧……”

  訾槿抬眸凝视着安乐王的睡脸,却不敢真的闭上眼睛。

  安乐王看着訾槿痴傻的模样,心底愈发柔软起来,脸上满是宠溺之情,嘴角微微上扬,眸光璀璨动人。

  訾槿如受到蛊惑一般,被他无瑕的笑颜定住了身形。她痴痴地靠了过去,小心地伸出舌尖,试探着轻吻安乐王的唇。安乐王浑身僵硬,不知所措地抱住訾槿,不知回应,也不会回应。

  面前的人还是如先前那般青涩,但是没有拒绝自己。渐渐地,訾槿不再满足于唇齿间的嬉戏,舌头试图撬开那道紧闭的唇线,却无力让它开启。

  安乐王忍不住颤抖了几下,紧张得不知所措,唯有死死地咬住牙关。

  訾槿微微喘息着,抬眸痴痴地凝视着他那双水雾蒙的眸子,“不怕……是我……”她轻拍着他的身子,再次压上他的唇。

  安乐王的双眸微微眯着,不自觉地启开了双唇,学着訾槿的模样小心地伸出舌头,却被她的舌紧紧地缠住,无力遁逃,唯有承受。

  訾槿极力取悦着面前的人,时而小心甜蜜地吻着,时而挑衅似的深入。小白,我的小白……

  安乐王身上的亵衣不知何时已褪下了大半。訾槿的唇探到他的耳际,引来他阵阵战栗,一股莫名的快感自他心底升起。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人仿佛快要爆发了,又仿佛快要窒息了,让他又是期待又是恐慌。

  訾槿悄悄地探出手去,却碰到一处硬痂,她的眸子中添了几分疑惑,毫不犹豫地起身,猛地扯开他的亵衣。

  “不——”安乐王的身体猛地一僵,想遮掩已来不及了,他心中满是惶恐。

  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小腹一直划至大腿根,訾槿心底泛起阵阵疼痛,看这疤痕便知道那人下手有多狠了。谁忍心如此待你?

  安乐王闭上双眸,瑟瑟发抖,已不再试图遮掩那处不能见人的伤疤。

  訾槿怜惜地一点点地抚摸着那道疤痕,“还疼吗?莫怕,是我……不怕……”她吻着他的额头、他的眉、他的眼,舔去他睫毛上的泪珠,唇细细地描绘着他的唇,然后缓缓地移至他的耳垂,怜惜地吻着,轻轻地吹着热气,引起他阵阵战栗。

  “嗯……”那莫名的快感再次袭来,安乐王溢出细碎的呻吟。

  訾槿迷离的眸子染上一丝欣喜,嘴角露出一抹憨笑。那时小白不止一次地拒绝过自己,每每想来心里总是羞愤难平,原来……他并非要拒绝自己,而是有心疾。但是似乎有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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