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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呵,我随便说说,你干吗打人啊!莫不是……恼羞成怒了!呵呵……随便说说,随便说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要不他们该着急了。”

  “我不想回去。”

  “我知道你不想见他们,可是暂时我还……”

  “随便说说,快走吧。晚上的姻缘湖可好看了,快走快走!”

  “槿儿,你莫怕他们,万事有我,我会护着你的。”

  “肉麻当有趣,走啦!你要追得上我,待回到山中镇我请你喝最好的佳酿!”

  “一言为定!”

  山林中,一白一黑两匹马纵情追逐着。

  一袭孤单的白色身影默默地站在桃花树后,凝视着远去的马儿。良久,他缓缓地垂下眼眸,蒲扇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墨玉般温润的眸底尽是遮盖不住的伤痛。石间流水潺潺,片片桃花在眼前翩然起舞,而后又无声地飘落,随波逐流。

  繁星点点,明月高挂,莹莹的光辉笼罩着清澈的湖水。月光下,远看这湖水,犹如一坛诱人的陈酒,盈盈的,静静的。细看却仿如一面莹黄的铜镜,柔柔的,亮亮的。

  湖边的最佳赏景位置已搭建了四顶小帐篷,簇火已被熄灭。众人烤了一头鹿,原本等着君凛与訾槿回来共用,谁知他们却在别处吃过了。

  安乐王恼怒之下将那头鹿赏给了侍卫,自己回帐篷去了。独孤郗徽也是面色不悦地早早回了帐篷。至于轿子中的人,从帐篷搭好后就没再出来过。

  訾槿回来后就与君凛背靠背地坐在湖边,把儿时在一起的趣事都回忆了一遍,相对无言却又意犹未尽。两人默默地坐在姻缘湖边不说话,就那么靠着,静静地靠着。

  “看,湖中有东西在发光!”訾槿的眼睛一闪,指着远处的湖面说道。

  “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君凛盯着远处的湖面,纳闷地说道。

  “看!又闪了,你快去看看是什么?”訾槿指着湖面的一个方向大声喊道。

  君凛赶忙起身,不顾夜晚湖水冰凉刺骨,快步朝訾槿指的方向跑去,“没……这边什么都没有。”

  訾槿站了起来,“再找找,就在那附近,你若找到我请你吃饭。”

  君凛回头说道:“别忘了还欠我一顿酒呢。”话毕连忙弯着腰,仔细地寻找起来。

  訾槿撇了撇嘴,“知道了,记那么清楚干吗?我自己找,不用你来!”

  “水凉!别过来,我给你找。”君凛转身继续搜寻着。

  “快找,快找。”訾槿小心地把靴子和长袜脱了,撩起衣摆,系在腰间,猫着腰一点点地下了水。刚碰到水时,她打了一个哆嗦,慢慢地适应了,才开始走下一步,缓缓地朝君凛走去。

  月光下,君凛弯腰蹙眉仔细地找着訾槿所说的发光物,并未感到危险的接近。

  訾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弯下腰,猛地捧起水朝君凛泼去。

  君凛大惊,转身出招,看到的却是訾槿恶作剧得逞后的调皮笑容。他猛然收回招式,控制不住地栽进湖水里。

  “哈哈……”訾槿不顾形象地指着君凛,笑得直不起腰来。

  君凛愣愣地站起来,好半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好你个……呸……”话未说完又被訾槿泼得浑身湿透。訾槿大笑着朝远处跑去。

  “我饶不了你!”君凛捧起水朝訾槿泼去。

  訾槿尖叫着逃开,能反攻之时还不忘还击。君凛有意让着訾槿,自是中招的时候比较多,却不舍得真的往她身上泼水,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明亮的月光下,两个人嬉戏的倒影在水中纠缠着、追逐着。訾槿不大的笑声在山谷中久久地回荡着,君凛的凤眸中满是温软的笑意,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成何体统!”安乐王衣衫整齐,脸色铁青地站在湖边,怒声喝道。

  独孤郗徽似是也未睡下,还是之前那身衣衫,他脸色不善地看着湖中的两人。

  訾槿站在原地,歪着头,笑容一点点地僵在脸上。良久,她一步步地朝岸边的两人走去。

  君凛看着訾槿委屈的模样,心中顿时憋闷无比,凤眸中一片阴霾,双手紧握成拳。

  訾槿一步步地走到独孤郗徽与安乐王的身边,站在浅水中,伸手去拿自己的靴子。两人看到浅水中訾槿赤裸的脚,独孤郗徽眯着眼睛扭开头,安乐王呼吸加重,强忍着怒气,缓慢地转开头。

  訾槿见两人转过脸去,突然掬起水朝他们泼去,然后转身逃向君凛的方向,“君凛备战,备战!啊,不许偷袭!”

  独孤郗徽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猛地跳下水,向訾槿进攻。还在奔跑的訾槿来不及防备,被打个正着。

  君凛一看訾槿中招,自是不肯罢休,连忙还击。訾槿站在君凛的后面,时不时偷袭一下,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独孤郗徽每每中招,脸上的不甘便增加了一分,最后终于认清了双拳难抵四手,他脸色不善地掬起水泼向安乐王,“瞪什么瞪,不知道下来帮忙吗?”

  安乐王阴沉无比的脸上露出了恼怒之色,快步下水,对着独孤郗徽就是一顿乱泼。

  独孤郗徽大为恼怒,顾不得双面受敌,转身对安乐王发起了攻击。君凛与訾槿相视而笑,两人颇有默契地一同朝安乐王泼水。

  安乐王只顾着和独孤郗徽生气,哪想到自己会被偷袭,转脸看见訾槿的贼笑,冷哼道:“小哑巴,我饶不了你!”

  “君凛上!”訾槿提起裙摆尖叫一声,快速躲到了君凛的后面。

  独孤郗徽看着安乐王吃瘪的模样,心中一阵好笑,突然想到自己刚才和他一样,被两个人欺负得团团转,于是思前想后坚决地站到了安乐王的队伍中。二比二的结果是天平立马倾斜。訾、君二人吃了大苦头。君凛攻防有度,但终究抵不过他二人的狡猾,最后索性只要大水泼来,他就挡在訾槿面前。在这种全面保护的情况下,訾槿依然全身湿透,头发也淌着水。

  君凛暗暗心疼,但见訾槿高兴的模样,又不忍心打断她的玩闹,自是尽力为她挡去袭击。

  尖叫声、泼水声、闷哼声将寂静的山谷填得满满的,躲在暗处默默观战的侍卫们的脸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司寇郇翔白衣银发,脸色异样苍白,薄如羽扇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淡紫色的嘴唇死死地抿成了一条线。他静静地屹立在帐篷外,温润的眸底泛起令人心碎的波光。他就这样久久地望着湖面上嬉戏的四人。

  訾槿的一声喷嚏让众人收起了意犹未尽的玩闹,他们愣愣地站在原地,脸色各异地看着訾槿。

  訾槿大喊道:“我没事。”

  君凛不由分说,强行将訾槿抱出了水,拿出厚厚的皮毛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独孤郗徽连忙上前用内力烘干了她身上的水,安乐王的眼底闪过一丝焦虑。

  訾槿目光复杂地盯着眼前无比紧张的三人,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身边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暖意,没一会儿,訾槿终是抵不住一日的奔波劳累,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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