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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西乐的话被人生生地打断,自是不悦。她美目一挑,斜了一眼跪在身下锦御,“你是主子,还是本宫是主子?”

  锦御垂下头,眉头紧锁,说道:“主子,如今皇城已送来第三封急召,主子一直绕远走水路,如若再不赶路,怕是月底也到不了京城了。”

  “锦御!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本分!”西乐沉声怒道,话毕,拽了一把看戏看得正起劲儿的訾槿,走下了船。

  訾槿赞许地看向锦御:敢在老虎嘴上拔毛,人物啊人物!

  锦御敛下眼眸,不再辩驳,起身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西乐见锦御跟了上来,立即停下来,冷声道:“你不必跟随,在此等候便可。”口气生硬,不容妥协。

  锦御猛然抬眸对上西乐凌厉的美目,无奈之余转身回了船。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往来的人群或匆忙或悠闲。此处的建筑风格不一,既有江南的典雅细致,也有北方的大家风范。路上的行人偶尔会因西乐的美貌而侧目,却无失礼之人。

  訾槿潜意识地慢了西乐一步,跟在她身后,漫步于淮阴城的大街上,一路下来竟未遇上半个地痞流氓,城内繁荣真真比月国皇城更甚。

  “此地属于月国领地,但因为是最靠南边的三国交界处,也曾龙蛇混杂、乌烟瘴气。五年前江湖组织‘纳明楼’似是一夜崛起,将城内六成买卖收于麾下。五年的时间,纳明楼主将此处治理得堪比各国皇城,这座小楼便是淮阴城的三楼之一。”西乐眼眸流转,嘴角含笑,停在一座古朴精致的小楼外。

  訾槿抬头望去,门匾上有四个大字——金玉满楼。她转了两圈,将小楼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破木头造的两层小破房也叫金玉满楼?那要是青砖堆成的楼该叫什么,钻石镶满楼?

  西乐看出了訾槿的鄙夷,侧目一笑,拉起她正欲走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人挡住了。

  “此地已被我家主子包下,烦劳两位再找别的地方。”守门人作了个揖,恭敬地说道。

  西乐眉头轻皱,仿若未听到那人说话一般,头都未抬,拉着訾槿直接走进去。

  守门人见西乐如此目中无人,恼怒之色尽显,正欲发作之时,訾槿却快那人一步,紧紧地抓住了西乐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你的伤未好,此地仍属月国境地,低调,低调啊。

  西乐缓缓地回头朝那守门人妖娆一笑,那人微微一怔。她抬起手指一弹,守门人却被定在了原地。她头也未回地进了金玉满楼。

  訾槿无奈地跟了进去,穿越定律——下馆子时一定要找个有麻烦的馆子,以便惹下最大的麻烦。

  楼内与楼外一门之隔,却是天壤之别。

  只见地面居然全是青玉琉璃铺成,堂内一片金光灿烂。大堂上空悬挂着三颗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周围围绕着数十颗小珠子。大堂的梁柱上有黄金镶玉浮雕。明眼人一看楼梯扶手,便知道是百年檀香木,扶手上的浮雕栩栩如生,堪称神工,真真不愧为金玉满楼。

  堂内小二着一身上好锦缎蓝装,见有人进来,忙笑脸迎上前,“楼公子已等候二位多时了,两位上边请。”

  訾槿苦笑了一下,正欲解释,却被西乐识破了意图,粗鲁地将其拉住,跟随小二上了楼。

  訾槿苦闷地跟在西乐身后——西乐下船之时受到锦御阻止,已是心生不满,如今又被人拒之门外,依她平日诸多“良好习性”,可见此时已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上了二楼,小二殷勤地将西乐与訾槿领到“鸾凤和鸣”间,站在门口说道:“楼公子,你等的人已经到了,是否请她们进去?”

  “进吧。”房内传来清冷悦耳的男低音。

  訾槿走入室内,入眼便是一扇罕见的紫玉屏风,栩栩如生的鸾凤和鸣图雕在紫玉上,美轮美奂。走入屏风后,只见一紫纱锦袍男子眉头轻皱双眸紧闭,手持白玉樽,似是醉卧于雕花古木榻之上。

  绝色男子听见有人走近,缓缓开口问道:“查得如何?”

  西乐见到绝色男子后微微一愣,而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绝色倾城的笑容。

  訾槿局促不安地跟在西乐身后,四处打量着这个比皇宫还要奢侈的酒楼,看看有没有安全的躲藏之处,可惜此处无非是些玉玉翠翠的东西,中看不中躲啊。

  绝色男子见半晌无人回答,蹙着眉睁开了双眸,入眼便是西乐那张似笑非笑的绝色倾城的脸。

  “你们是何人?!”绝色男子的声音冷冽。

  訾槿将头缩了回去,立正站好,躲在西乐身后,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西乐笑道:“淮阴城可谓人杰地灵,如此绝妙的美人儿,也能让本宫……本姑娘遇见。”

  缩成鸵鸟状的訾槿一听说绝妙美人,急忙伸出脑袋向男子望去。入眼的是颠倒众生的一张脸,琥珀色的眼眸,灿若晨星,挺直的鼻梁,紧抿的嘴唇性感魅人,刚柔并济的脸庞看上去温柔断肠,却隐隐透着一股疏离与冷漠,让人无法靠近。

  绝色男子优雅地起身,眼中已满是怒气,“不知姑娘擅闯此地有何贵干?”

  西乐嘴角含笑地找了张凳子,随意地坐下来,看向男子的眼神异常娇媚,“本姑娘前来看看谁人能在淮阴城内如此猖狂,居然包下了整座金玉满楼。”

  绝色男子尽显不耐烦之色,眼中的杀机一闪而过,“若是姑娘不走的话,休怪楼某不好相与。”声音中的冷冽更添三分。

  訾槿对如此绝色男子虽心有不舍,但本着逃命时不惹事的心态,转身便要离开,却被西乐伸手拉住,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她唯有继续老老实实地站在西乐身后,眼睛四处乱瞄,却不敢再看那男子。

  西乐悠闲地端起桌上已有点儿凉的茶水嗅了嗅,“极品普洱茶太过浓郁,不合本姑娘的口味,还给你!”话未落音,手中的茶碗早已飞了出去。

  绝色男子抬手将茶碗接住,冷声道:“既然姑娘专程来找事,休怪楼某不客气。来人,送客!”话未落音,已从窗外飞身进来四个人,与西乐交起手来。

  訾槿心疼地看着满地碎片,五分之一炷香之前,这些都是价值万金的金碗玉碟,如今倒好,已成了残花败柳。她忍住心疼,手脚麻利地钻进桌子底下,从镂空的桌布后露出两只眼珠子观察并分析着战情,大有敌强我跑之势。

  男子依然斜躺在古木榻上,悠闲地自斟自饮。以一敌四,西乐已渐渐落了下风,好在那四个人只是想将她赶出楼去,并未下杀手。

  訾槿看到此种情景,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带西乐溜出门外,而不是被人扔出门外。

  西乐已渐渐不敌四人,眼见訾槿已不够义气地溜至门边,怒声道:“死哑巴,我若有事你焉能出此地!”

  訾槿缩着脑袋回头看到西乐的背后已被血水浸透,知道这次玩儿大了,她好不容易才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訾槿思索了十分之一炷香的时间,终是伸手在怀中摸索了一会儿,咬着牙转身回去,“住手!”

  四个人同时愣住,看向訾槿。訾槿颤巍巍地抖动着手中的小瓶,“四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有本事……”又看了一眼扶着桌子微微喘息的西乐,血已洒在地上,“有本事同我打!谁再打她,我就……我就……我就生气了!”

  西乐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似乎不那么眩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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