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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女帝轻挑眉头,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又端起了酒盏,“这些年来多亏了君小三,朕才能活到今日。这杯酒,朕赐给你。”

  君赢看着女帝清澈的目光,娇憨的笑容,接过酒盏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女帝望着君赢笑而不语,眼角滑过一丝诡异。

  君赢被女帝炯炯的目光盯得坐立难安,耳根通红,心中烦躁不已,身体更是燥热无比,却又浑身无力。

  女帝见君赢的呼吸急促,脸色红润,终是扑哧笑出了声,“哈哈……药书诚不欺朕……哈哈……”

  “陛下你……”君赢猛地起身,却浑身无力地跌坐回去,惊异万分地看着女帝。

  “君小三,你想糊弄朕岂是那么容易,你以为朕真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吗?你想将素儿带出宫后寄养于别处。”女帝笑容一变,凌厉地瞪着君赢。

  “陛下……你……怎会?”君赢呼吸急促,努力地敛住心神,眼中只有女帝一张一合的娇嫩红唇。

  “你随朕这些年来何时敢对朕撒谎?你说话时不敢直视朕的眼睛,朕便看出了不对劲儿。派人调查,才知道你早联系好了人家!君小三,亏朕如此相信你,你居然……”

  “陛下!若是别的事,君赢万死不辞!但此事有关素儿姑娘的终身,臣不能误了她。”君赢呼吸越来越急促,脑中混乱一片。

  “你大可放心!朕早就知道素儿姐姐有心于你,若不然朕岂会如此坚持?”女帝微微一笑,颇为自得地说道。

  “陛下……”君赢双目赤红,已是语不成句。

  “来人,快去将素儿叫来!”女帝侧身对君赢柔柔一笑,“你莫要挣扎,朕不但让人下了春药,还加了驱功散。若是春药不解,你这身傲人的武功也废了。你该知道,朕要个废人没多大用处。”女帝声音阴冷,笑意未达眼底,话毕转身离去。

  君赢将一支箸狠狠地刺入腿中,伸手死死地拉住了女帝的衣角,“陛下!臣求你……不要……”

  女帝转过身来,淡淡地瞟了一眼君赢身上的伤口,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朕已喂了姐姐合和汤,若是姐姐有了身孕,朕定会将他当成亲生般宠爱。”话毕,她狠狠地将衣角撕破,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君赢死死地抓住手中的明黄色衣角,望着女帝远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苦……

  第十六章 真相若何催别离(四)

  初春,御书房外的梧桐树上开满了紫色的梧桐花。

  宣隆帝站在御书房内,凝视着对面那个比梧桐花还骄傲的女子——西乐公主漆黑的双目顾盼生辉,一身明黄色的长公主正装,上面绣着九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从衣着的品级可以看出西乐公主在辰国的地位以及受宠的程度。

  西乐优雅地笑了笑,少了往日的妖娆,多了一分肃杀,“皇上考虑得如何?”

  宣隆帝眉头轻挑,“朕如何信你?”

  西乐听出他已动了心,不禁加深了笑意,“想必皇上已经知道訾吟风对此子的珍视程度胜过整个訾氏一族,皇上放过了这次好机会,以后若是想报复訾吟风必定难如登天。”

  宣隆帝紧锁眉头,棕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杀意,“你怎知道朕一定会答应你?訾吟风纵有万般不是,也是朕的大将军,朕为何要与你合作?”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皇上对訾吟风有多恨,我司寇家又怎会不知呢?西乐对訾吟风的恨不比皇上少,若不是他,西乐的长兄岂会凄惨至此?如今偌大的辰国只有二哥一人支撑着,长兄却……故而西乐也让他尝尝痛失至爱的滋味儿。更何况我是真心钟情于訾家小公子,若是她看到自己最尊敬的人居然如此不堪,也会死心塌地地同我一起回辰国去了。”西乐的言语之间流露出浓浓的悲伤和期望。

  宣隆帝挑了挑眉头,脑中闪过那几张短笺,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好!朕同你合作。”

  西乐如桃花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露出感激的笑容,“谢皇上成全。訾吟风已被你密诏回宫,西乐希望此事越快越好。西乐收到辰国来的家书,长兄已病了很久,我希望能早日回去。”

  宣隆帝俊美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惆怅,良久,抬眸问道:“司寇郇翔……朕也有好些年没见过你的兄长了,他……怎么样了?那时朕也被逼无奈,才将安乐王请来,后来又委屈了公主……想必司寇郇翔心里定会怪朕吧。”

  “皇上不必感到内疚,此事早已过去。西乐是自愿换回二哥的,与皇上无关。若是皇上真想补偿,西乐只求您让我顺利地带走訾家三公子。”

  宣隆帝转过身去,眼中闪过仇恨的狠厉光芒,“两日时间,做好一切。”

  西乐嘴角扬起胜利的笑容,仪态万方地施了个标准的宫礼,“谢皇上大恩。”垂下的眼眸中满是冷酷和肃杀。

  天上的圆月将黑色的夜空照得犹如白昼,訾槿悠闲地躺在太平轩外的树下,望着遥远的星空,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突然一个白影从天而降,似仙人踏云而至,衣裙翩然,无风自舞,缓缓地向訾槿走来。

  訾槿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眼,心跳如擂鼓般。那人每日都会站在这儿,仿佛在等人,远远地站着,却从不曾主动走近自己,为何今日却朝自己走了过来?

  近了,訾槿看清楚那人身着白衣,如雪的长发在月光下随风飘扬。越来越近了,他的脸却被树枝遮挡住了。

  白发男子抬起头怔怔地望向訾槿,他的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又仿佛历尽沧桑。他缓缓地朝訾槿伸出手,一身悲凉,“何时你才会想起我?”似绝望地叹息,又似无奈地指控。

  訾槿呆呆地站起来,居然一点儿也不怕,如中邪般缓缓地走向白发男子。白发男子孤单地站在月下,仿佛等待了千万年,凝视着訾槿的身影,眸中的绝望缓缓地褪去,眼底荡漾着淡淡的喜悦。

  訾槿局促地站在白发男子跟前,仿若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他。白发男子缓缓地张开双臂。訾槿呆呆地凝视着那双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猛地扑到了白发男子的怀中,“哥哥……”

  白发男子浑身一震,猛地收紧了双臂,“槿儿……槿儿……我的槿儿……我的槿儿……你为何不愿来寻我?为何不愿来寻我?”

  “寻你?”訾槿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如墨玉般温润的眸子。月光下,他透明的肌肤和如雪的长发相互辉映,墨玉般温润的眸子中荡漾着层层光彩,浑身散发出尊贵而妖娆的气息,白色的轻纱长袍随意地搭在他身上,随风飞扬,恍若九天仙人。

  是那个白发少年!不对,那少年未及双十,眼前的男子要大了许多。那少年的眼眸是不谙世事的清澈,眼前男子的眼底却布满绝望和伤痛。那少年的声音温软稚嫩,眼前男子的嗓音仿佛玉石撞击般清冷。

  “槿儿……为何不愿来辰国寻我?为何不愿来辰国寻我?”一声声的质问使男子眼底的伤痛加深了,仿佛结了疤的伤口被人狠狠地撕开,鲜血淋漓。

  訾槿垂下眼眸,不敢看向那男子,胸口疼得厉害,内疚和不安占据了她的心,“我……我……”

  就在訾槿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来的疼痛让她睁开了眼睛,浑身冷汗。她瞪大了双眸愣愣地看着西乐妖娆的脸庞。

  多久了?那人夜夜入梦,看不清他的模样。他只是远远地站着,无害地站着,从来不说话。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了?

  訾槿本不信鬼神邪说,可是自己本来是一个鬼魂,附身在他人身上得以生还,如今那个白发男子又是谁?为何夜夜入梦?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不怕,一点儿都不怕。

  “做了什么梦?叫你半天都不醒!”西乐不悦地绷着脸,又狠狠地拧了訾槿一把。

  訾槿龇牙咧嘴,揉着被掐过的地方,怨恨颇深地瞪了一眼一身夜行衣的西乐。极品俊男啊!她还没问清楚他家住何处,粮田几亩,可有娶妻啊!旷世美梦,旷世美梦啊!怎就叫这煞星给搅和了呢?真是越美丽的女人越歹毒,张无忌他娘诚不欺我。

  訾槿看看窗外,月光一片大好,最多是子时。大半夜的,她就不能让人睡个安生觉啊?

  西乐走到书桌前,打开了一个上了锁的柜子,取出里面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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