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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



  “紫枫,你也偿偿。”我让道,紫枫也十分拘谨的吃了一声。

  嫿太妃笑着道:“看摄政王妃情绪不高?怎么,是王爷让你受委屈了吗?”

  “没有的事,王爷他对臣妾很好。”摄政王妃惶恐的道,眼睛里难掩慌张情绪,我将一切看在眼里,笑着对嫿太妃道:“满宫里只有你最闲,嘴上没个把门的。”

  她调皮的笑了笑,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润,面庞皎好,也是大好的年华,做了太妃心里想必不痛快,孩子的脾性还是未改,如果不是天朝的礼制在此,我是真不愿意看着她在这深寂的后宫同我一起孤独终老,或许瞅着机会为她择一门好夫婿也是不错的,然而……都只是想想而已。

  我不能开这个头。

  嫿太妃笑着道:“臣妾是乐得轻闲,如果像太后娘娘那样整天忙得四脚朝天那活着还有什么乐趣,我们女人家不过是脂粉香里转一圈,打扮给男人看,如今这个想法是没用了,就只能尽量让自己轻松一些。”

  我笑着,半晌说道:“哀家也希望可以像你一样轻闲。”

  摄政王妃看着我脸色忧郁,忙笑着道:“太后娘娘日理万机一定很辛苦,如果王爷可以再多帮娘娘一点就好了,可是他……他那个人就是图安稳,没有太多野心。”我抬头看她一眼,这一眼太过突兀,摄政王妃徒然一惊,从椅上站起来,像是从睡梦里清醒了过来,连连摆手道:“太后娘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口口声声,全是以自家人的口气来说,不……是以维护她男人的口气来说,而我,不过是仗势霸占了她夫君的太后娘娘,这点悬殊我是听得出来的,我淡淡笑着,脸上笑意薄凉,纤长的手指轻轻抠着扶手上的雕花纹路,脸上看不出喜恶,或许是生气了,又或许没有,闲闲的表情让人觉得心虚,三个人同时低下头去,“没什么,哀家知道,你坐下罢。”

  她惶恐的看着我,战战兢兢坐下,仍旧显得十分不安。

  殿里气氛显得十分尴尬,紫枫不明所以,不敢多说,坐在那里显得更加拘谨起来,嫿太妃讪讪的道:“太后娘娘,今天请我们来,中午吃什么好吃的?”

  她笑着打破尴尬,转身看看摄政王妃,“王妃现在可是双身子,得加强膳食营养。”

  我转眸看一眼碧珠,碧珠上产答道:“娘娘特地从宫外请的厨子,厨艺相当了得,今天就让他给各位露一手,想必比平时宫里吃的样式要新颖一些。”

  大家笑着敷衍一阵,便开始用膳,虽然中间嫿太妃歇力缓和,但气氛仍旧是冷了下来,我也无意再多留紫枫多说,着人好生她回去,吃饭的时候,摄政王妃也没敢再说话,显得惶惶不安,用了膳后便推说身子不适告退离去。

  嫿太妃在旁看着我,小声劝道:“不用在意,她不过是一时口快。”

  “正因为一时口快说的才是真话,这便是她的真心哪!”我叹口气道,手指轻轻在杯沿上画着圈。

  嫿太妃跟着叹口气道:“她现在身怀有孕,娘娘就当她是一时糊涂了罢!”我冷冷的不说话,她见我没有心情说话,于是福了福身道:“那您先歇着罢,臣妾就先告退了。”

  “去罢。”我摆摆手。

  人散去的殿里没有欢声笑语,弥漫着清淡香味的房里显得空旷了些,我坐在那里出神,脸上神情看不出喜恶,碧珠将人送走后折回殿里,小声道:“娘娘,今天折子不多,不如奴婢扶您去床上躺一会罢。”

  “碧珠,大家一定以为是我霸占了摄政王。”

  “没有,王妃今天的话娘娘不用太介意,她只是……任何女人对自己的丈夫都有独占的心理,况且,你与王爷多年深交,她应该清楚才是。”

  我闻若未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当中,苦笑着道:“当年的恩怨她是知道的,我与王爷之间是清白的,我只是想不通,怎么她如今还是这么在意我呢?我不过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这个江山是夏侯家的,难道他为我和皇上做一点事就违背了常理呢?乱了伦常吗?”我转头看着碧珠,十分痛苦。

  第十八章 尘埃落定

  碧珠叹一口气,倒一杯茶奉过来,“别想了,喝杯茶,娘娘还是多想想紫枫姑娘的事罢,看今天她的态度,是十分同意这门亲事的,那我们就该早些把这个消息吿放袁将军,好让他家有个准备,我们宫里也要准备些嫁妆,必竟也算是国婚了。”

  “恩,这些东西回头哀家开个单子,你去产给内务府着办。”我点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的香片,入口绵柔。

  我虽表面上装做不介意,可是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回避摄政王,平时有什么事情都会在朝上一起讨论,很少再私下让他来我宫中,他显然也看出我的有意疏远,几次想要上来说话,都被我冷冷的背影吓得怯步。

  我下了朝,坐在轿子里回宫,君宝趴在身侧玩着手指,突然低声问,“母后,父皇在哪里?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他,为什么我只有摄政皇叔父,可那不是父皇!”

  我浑身一震,推开他的身子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因为儿臣看到文君他天天说爹如何如何?为什么我从没有见过父皇?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我从没见过?”

  文君是他的陪读。

  他用天真的眼神看着我,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满腔的情绪化为滚烫,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这是我心头的痛处,不能碰,碰到便会流血,我紧紧搂着他,“宝儿,你父皇他十分爱你,只是……他因为一些原因不能陪在你身边,但是他是爱你的。”

  他懵懂的看着我,歪着头,“好罢,可是我好想让他召见儿臣,等下次文君再说起爹爹的时候我也可以说父皇如何如何。”

  他用天真的语气道,伤感的叹一口气。

  我吃惊的看着他,“宝儿,你觉得没有父皇委屈吗?”

  “也不是,只是提起的时候有些遗憾。”他仰头看着我,“母后,你不用为孩儿担心了,孩儿只是随便说说的,大不了下次文君再说话的时候,儿臣就让他闭嘴,我是皇上啊!”

  他末了这句“我是皇上啊!”让我啼笑皆非,亲昵的抵着他的额头,“傻孩子,皇上的旨意可不是在这些小事上。”

  “儿臣知道,母后从小就教导儿臣要做个仁君,明君,不做昏君。”他轻轻为我擦去眼角的泪水,“母后别哭,以后儿臣再也不问父皇的事了。”

  我感动的将他搂进怀里,“我的乖宝儿,不是你的错,将来有机会娘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轿子缓缓走在安静的小路上,我心绪难平,遥想着那人温文笑脸,苍白容颜,竟然心痛至此!如果不是有君宝在,如果不是有这太后娘娘的身份上,我会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出现过在我的生命里?

  他的记忆那么短暂,还没来得及珍藏就已经去了,风流俊雅的外貌成了昨日黄昏的往事,没来由的让人心疼,心疼……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

  ※

  大理国的聘礼丰厚,遥遥送来北方国度,袁将军府接到旨意也开始筹备嫁妆,待字闺中的紫枫有一种小女儿态,大婚大即,我时常赐下一些丰厚的赏赐,让她妆点成妆,再穿进宫来给我瞧瞧,看着那个素来洒脱的姑娘如今变得这样害羞与端庄,我不禁在心里轻叹,爱情真是一个美好的东西。

  只是我这一辈子,已经足够了哪!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坐在那里的紫枫,她近来时常入宫,也显得不再拘礼,小脸红扑扑的,笑着将一盒东西奉到我面前,道:“这是我娘的一点心意,听说娘娘素来喜欢玉钗,便从民间搜寻到这套紫玉长簪。”

  我看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那套通透翠紫的玉钗,长长的钗身,玉本身并没太多装饰,钗头是蝴蝶的设计,一套六支,显得贞静而大方。

  我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看着她道:“谢谢你母亲的礼物,哀家很喜欢。”

  “娘还说要我代她老人家谢谢你呢,如果不是太后娘娘,紫枫哪有福气订下这么好的一门亲,她身子不大好,说过几天亲自进宫来谢恩。”

  “不用了,改日一起进宫喝喜酒就好。”我笑着道,命人将礼物收起来。

  她回身坐到原来的位置,小心的端起一旁茶杯喝着茶,我看着她兴奋待嫁的模样,笑容有些沉寂,说实话,我并不知道她会不会幸福,但她的身份一定会是尊贵的,不管贤王怎样乱来,我想他应该还不敢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罢?

  我安慰着自己往好处想,笑着让她多吃些水果,她笑着,小口小口吃着,天真的模样没有一丝惶恐或担心。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下午时候,送走了紫枫,我转到书房批阅奏折,心情一直不能平静下来,放了折子站起身,走到一旁边的花架上,淡淡的白海棠香味清淡,花瓣上还沾着露珠,显然是有人精心照料过的,我抬头起,刚好看到站在那里的陈仲,他微低着头,显得十分恭敬,“奴才见过太后娘娘。”

  “陈仲,花很漂亮,哀家喜欢。”我看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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