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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



  为了补偿他,我将天下进献的美人捡好的送到他府里,对此,他也只是默默接受,对我送去的人也十分礼貌,但也仅限于此了,诚王妃一直不生育,王爷只有当初柳姑娘生下的一位小世子,如今柳姑娘已被提拨为侧王妃,其他两位侧妃,一个是前两前西域进献的美人,是一位藩王的郡主,名叫露露,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瞳,略显深些的皮肤健康而有光泽,最难得的是她的个性,率真而直爽,见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一见到她我便异常喜欢,当即赐给了摄政王做侧妃,露露见王爷高大俊美,也十分倾心,只是这些年来,她一直没能为王爷生下子嗣,是我心头的憾事。

  另一个,是大理国的流烟公主,娇艳的容貌,白嫩的皮肤,生是帝王的女儿,出生时所带的一股子傲气,长了十几年非但没散去,反而越来越高涨,我知道她不是一个贤淑的好妻子人选,但念在那时刚刚光复天朝不久,朝纲不稳,加上大理也有意联姻,于是勉勉强强把她许给了摄政王,这个人,我虽不喜欢,可是前几天却听说她怀了王爷的孩子,这让我又高兴又担忧,先前没有子嗣时,或许她对摄政王妃还有几分顾忌,可是如果将来她生了男嗣,那摄政王妃的日子就会不好过了。

  我想,每一次我给摄政王纳侧妃,王妃一定就多恨我一次,她一定觉得我是忘恩负义的人,当初是她帮着我保住了君宝的姓命,如今我却这样对她。

  我摇摇头,在心里苦笑一声,只有做到太后的位置,我才越来越能理解当初静太后和韦太后的用心,有时候为了朝纲稳定着想,牺牲个人的感情是必然的。

  摄政王虽然只是摄政王,可是在天朝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不是不知道,于是欣然嫁到天朝,而对我来说联姻我不反对,因为可以互利。

  我越来越发现自己是个自私的女人,从来没想到过他的感受,对此,夏侯君悦只是默默应着,从来不会反驳什么。

  我转身看着他,他站在我旁边,静静的看着雪花飘落,表情恬静安祥。

  “清尘。”他突然叫了一声。

  我慌忙收回目光,“怎么?”

  “十年了。”他感叹,“十年前你入宫的那天,也是下了这样大的雪,那天,我骑着马在官道上看着迎亲的队伍带着你远去,直站了一个晚上。”

  十年了,我才知道这些往事。

  我苦苦笑一声,风轻云淡的岔开话题,“听说流烟怀孕了,现在也有六个月了罢?”我已不是会被风花雪月打动的女人了,我是太后。

  “六个月了,太后娘娘好像很关心我的家事?”他改口称太后,故意讽刺,我不在意的笑着道:“听说她怀孕后脾气变得越发暴躁了,今天有大理使臣过来,或许她看见故乡人会开心的。”

  “今天来的大理使臣是位小王爷。”

  “哦?”我有些意外,“从来都是派外臣,怎么这次派了皇亲?往常若是提亲或有紧要的事才派皇亲出使,怎么?他们提什么要求了吗?”我一连串问了许多,紧张万分。

  第三章 最不负的人就是他

  夏侯君悦摇摇头,“没有说,只是进献了些珍贵的东西,等下我会让人把礼单呈给太后娘娘看。”

  他再一次称太后娘娘,我知道他生气了。垂眸一笑不再说话,抬头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晶滢洁白的雪落在紫金琉璃瓦的殿檐上,慢慢融化。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太平盛世居然来得这么容易,是天在助我罢?还是你在天上默默帮助我?

  我嘴角露出一抹凄美的笑,转身回去在榻上坐下,桌子上的茶早已放凉了,我也不续水,直接端起来一仰而尽,如饮鸠酒般。

  他转头冷冷看了我一眼,关了窗户笑道:“每次下雪你就会这样,这么多年了,难道还忘不掉他吗?”

  我咬着唇不说话。

  他冷笑,有些凄凉的道:“这个世界上,你最不负的一个人就是他。”

  我浑身一震,抬头看着他,突然不能动弹。

  他却不再说话,漠然转身离去。

  我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里,回想他刚才的话,我最不负的那人就是他……他,指的是夏侯君曜吗?

  我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惶惑的低头看着青灰色的地板,突然有些想不明白了,难道我不负他,不应该吗?我所做的一切不都只是为了不负他吗?

  我浑身颤抖着。

  “母后,母后。”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进来,身后跟着担心的奶娘,“皇上,您慢一点,小心摔着。”

  我刚刚收起奏折,把笔递给宫人,立刻就有一个小东西扑进我怀里,撒娇的道:“母后,儿臣一整天在书房,想死母后了。”

  “宝儿今天都学到了什么呀?”我宠溺的将他揽进怀里揉搓着,一边帮他脱了外头裘衣递给宫女,奶娘气喘吁吁跟过来,对我歉意的笑。

  我摆摆手,微笑着示意她退下。

  君宝掰着指头想了想道:“学了一首诗,学了李太白的诗,还有老师教我画竹。”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冲后叫一声,“奶娘,我的画呢?拿过来给母后看看。

  柳烟早已将画拿了出来,听他叫喊,便走过来把一张画递过来,“是皇上画的,画时就说今天是在后娘娘的寿辰,要送给娘娘做贺礼。”

  我看着那竹,稚嫩的笔画还称不上是画,但也勾出了竹的形状,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在君宝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宝儿,母后很喜欢。”

  他也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母后,你今天真漂亮。”

  我想了想道:“那就是以前不漂亮喽?”

  “不是不是,是因为母后平时只穿深色的衣服,偶然见到今天穿得喜庆,所以儿臣觉得母后比平时更好看,母后平时也很漂亮。”他连忙解释道。

  我抱着他勉强笑了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宫装,是织造司为寿辰特地赶制的,银白色丝绸上绣着精致的飞鹤,鹤目用黑珍珠点缀,绯红的冠,腰带也是绯红色的,用一条锦黄色的丝带系着,上面结了大大小小的璎珞流苏,衣襟滚着华丽的金边,宫人特地为我梳了一个别致的发形,沉沉的凤冠压于髻上,妆容也稍稍改变了些,撤下了额前的珠饰,而改在眉心点了一颗花钿,细细的梅花形状,衬得我脸形越发的小巧尖俏。

  “额娘,这是什么?”君宝低着头,拿着我脖子上的胭脂盒问。

  “那是女孩子用的东西。”

  “母后也是女孩子。”他天真的问,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我好笑的看着他,“是啊,母后也是女孩子。”

  君宝哈哈笑一声,仰天吟了一首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母后,你就是诗里的窈窕淑女。”

  我听了诗,脸色突在暗下来,叫来一旁奶娘,“这首诗是谁教他的?”

  奶娘见我突然变了脸色,也吓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看着我的脸色道:“太后娘娘,奴婢不敢教皇上这些……”

  “那就是袁太傅教的?”

  “不,袁太傅怎么可能在皇上这么小的时候教这种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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