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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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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 殇未覆灭,皇帝战死,韦氏满门凡有爵有品者均被鸩毒赐死,老弱妇儒贬为庶人,发配边关服役,而太后娘娘,早在宫倾之日便疯颠痴傻,诚王爷心存仁厚,并没赐死,只剥去爵位,打往冷宫,让她终日活在空虚寂寥的宫里,大声厮吼着,直到嗓子嘶哑。 或许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又或许……她是愿意死的,可她偏偏不让她死。 宫中嫔妃无子嗣者一律放出宫外,然而,这如数人里,除了……荣妃娘娘。 天朝复苏,国不可一日无君,当一切平寂下来的时候,诚王爷以夺回江山头等功臣的身份召集所有大臣上朝,以立新君。 诚王爷是这次最大的功臣,也是最合适做皇上的人选,可是众人进来,看到诚王爷仍是一身平淡朝服,并没有龙袍加身,心下奇怪,难免议论纷纷。 “你说这次另立的新君会是谁?” “谁知道,不过前皇死得倒也蹊跷,连尸首都没有见着。” “没听说吗?是被扔到乱葬岗了。” “唉……” 两人低头说着,听到殿上有了动静,转身去看时,突然被看到的东西惊得失声变色,或许,她的美丽太过惹人注意,竟然以为了白天见到了鬼,“荣……” 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摇头,直觉眼前这位女子似曾相似,却一定不是荣妃娘娘。 我一一看过这些人惊慌的表情,脸上慢慢浮现笑意,抱着孩子走进去,直接站到了銮殿正中。在众人诧异的目光 中,我将手中圣旨交给一旁内侍。 福公公躬身对我一福,高声喧道:“天皇遗诏,百官跪地听旨。” 一语即出,四下***动不已,“难道是老夫听错了吗?天皇遗诏?” 这么一句戏言,完完整整的落进我耳中,我脸上浮现笑意,徐徐转眸看向他,“文大人,您听得没错,是天皇遗诏。” 被直接叫出名字,我看到他的身子震了震,用更加惊恐的表情看着我,“难道娘娘真得不是……您是?” 我笑而不语,而是将手中孩子抱得高了些,“他叫夏侯君宝,是天皇的嫡亲皇子,也是天朝未来的皇上。” 这一切,太过夹人,在人们毫无准备的情祝下,场面完全不受控制,大家看看我手中的抱着一岁稚儿,再看看一旁持观望态度的诚王,还有天皇身边老奴手中的遗诏,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诉说着一个隐瞒已久,策划已久的事实。 可是,然而。 江山不是儿戏,总得有些让人信服的东西。 大家议论了半天,终于有一个人沉不住气了,拱手上前道:“娘娘,既然您说这个孩子天皇的孩子,遗诏是天皇的遗诏,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您说得是真的吗?” 这是一位资质雄厚的三朝元老,句句恭敬,却也咄咄逼人。 我笑了笑,扬手招来宫人,她将托着凤印的托盘放到我面前。 我把孩子交给一旁宫人,拨下头上霞飞钗,精美的玉印中间,有一道细微不易被人察觉和缝隙,玉凤背上,一个圆孔刚好盛放得下钗头的宽度。 我将凤钗插进去,铮……一声响,玉印里面机关开启,一块玉印分成两半,而藏在中间的,正是那失传已久的,韦太后做梦都想要的“传国宝玺”。 我按了印泥,就着宫人手中,在明黄圣旨的右下角印上大印。 “寿命于天,即寿永昌。”八个大字跃然纸上,我将圣旨高高举起,“这下,还有人置疑君宝的身份吗?” 底下一片沉寂,众人四下看看,终是将头低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诚王爷的笑着看向我,一直不语的唇角牵起淡淡的微笑。 殇未朝庆延元年,天皇遗腹子顺利登基,改年号为盛天,国号天,大赦天下,免赋税三年,诚王爷理所当然的被众人推举为摄政王,而我,做了史上最年轻的太后,孝文太后,那个用亲孙女换回我儿子一条命的善良村妇,被我封为善太妃,在宫中颐养天年。 或许,这样并不能弥补她,可是……我希望尽全力去弥补。 君颜,我一直视为亲生女儿来养的孩子,直到今天,娘已经为了报了仇了,可是……突然发现复仇的意义已经没有了,因为我还是失去了她,失去了很多很多。 祭祖大典上,我第一次名正言顺的去宗祠看他,我抱着孩子,站在画像前,看着他温蓄笑脸,心中暖意渐渐浮上来,“君曜,你在天上幸福吗?” “君暇,我们的孩子做了皇上。” 君宝只是一个咿咿学语的孩子,还不懂得皇上是什么意思,看着画像上的男子,他却有着旁人没有的激动反应,用小小的手指指着他,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爹……” 雪后月夜,留芳殿里厮吼声渐渐微弱,变得只剩一点尖细的鸣音,我踩着脚下厚雪,慢慢踏进宫门,左右宫人手里提着灯笼在前。 刚刚踏进宫门,我的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像是由内而外生出的一种寒意,或许,真得是这里冤魂太多,所以阴寒摄人,我紧了紧身上温暖轻薄的貂绒披风。 里面迎出一个宫人,小跑着过来请安,“不知太后娘娘大架光临,奴婢有失远迎,还请娘娘恕罪。” 我淡淡的嗯一声,目光越过她,径直落到那边宫装散发的疯妇身上。 她痴痴得坐在一处残破的屏风后头,用发不出声音的嗓子喊着什么,我慢慢走过去,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殿里很冷,而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宫装,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有很多红肿划痕。 留芳殿的宫人都是经验很足的老人,这种疯颠痴傻的人也侍侯了不少,平时不听话用鞭子教训一两下也是常有的事,看到她身上的伤,我并不意外。 “你还好吗?”我笑着问,用一个老朋友的口气。 她呆滞的脸上现出笑意,空洞的眸子在此时显得更加骇人,我刻意避开她的眸子,笑了笑,“你想死吗?” …… “可是我不能让你死,因为我答应过十四皇叔,要让你好好活着,他用生命换回你们,可是你仍不放过他。” 有些事情,当局者迷,只有有一天被别人道破天机,才会知道从前的愚蠢,自私与疯狂,她静静听我说着,良久不说话,只是笑,似乎知道我是谁,又似乎不知道,留芳殿的宫人说,她有时侯是可以叫出我名字的。 然而,直呼太后娘娘名讳是为大不敬,我想,这就是她挨打的原因罢。 我就这么看着她,坐了很久很久,然后站起身,将身上的貂绒披风脱下来为她披上,“以后她若叫哀家名讳就让她叫好了,不要打她。” “是是是。”留芳殿宫人连声应着,我转身向外走去。 婉儿将自己身上的被风解下来为我披上,“娘娘用奴婢这个,小心着凉。” 我转身对她笑笑,往外走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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