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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里,久久弥散着的是兰萫清雅的味道,闻得时间久了,我仿佛已经忘记了从前的那份熟悉,只是,娘身上的味道是永远不变的,也忘不了。

  如果天地有知,我真想告诉她,娘,女儿后悔了,后悔当初意气进宫,闹到现在不可挽回的地步。

  陆陆续续的,从燕昭华开始,嫿淑媛,梅修仪,莲容华,仪顺成,就连傅良人也在列,接连被皇上翻了牌子。

  燕昭华已被擢升为燕淑妃,正一品,梅修仪被擢升为梅妃,正二品,莲容华被擢升为莲婕妤,从三品,仪顺成被擢升为淑仪,从二品。

  而嫿淑媛与傅良人则分别被封为贤妃,德妃,与淑妃并列为正一品。

  此时,红泪还是红泪,玉昭仪。

  第六十二章 旖梦

  昭仪,从二品。

  刚躺一会,就有宫人来回说玉昭仪求见。

  我哦一恩,轻笑起身,“让她进来。”

  她终于忍不住了,比我想像中的要有耐心,原以为她早都应该来找我,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她。

  宫人领命下去,不一会,红泪冷艳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她穿一身绯红宫装,披纯白狐裘,远远看去,脸上神彩不见,黯淡无光。

  “臣妾参见殇国夫人。”她施身行礼。

  我慢抬手指,笑着道:“免礼,赐座。”

  “谢夫人。”她谢恩坐下,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我,我冷声屏退宫人,斜倚绣屏看着她,“今天来有事吗?”

  没有外人,她也不用再客气,冷声道:“你明知故问。”

  我淡淡笑了,“本宫不知道,还请玉昭仪明说。”

  我故意将昭仪二字咬得格外清晰,她身子一颤,紧紧握住双拳,咬着牙道:“你打算怎么样?这么不停的提拨别人,让她们把我踩在脚下吗?”

  “本宫只是无意间提拨了她们,再说,施恩于人也得人愿意受,玉昭仪心高气傲,凭借无双美色掳获君心,并不是那些泛泛之辈,本宫就是想提拨,你也不屑不是吗?”我笑望着她,美目中满是讽刺。

  她看我一眼,猝然别过目光,冷笑道:“别以为皇上宠你你就能目中无人,宫里,还有太后,皇后,接着才轮到你殇国夫人。”

  我笑,“是呀,贤妃,德妃,淑妃,梅妃,之后,才是玉昭仪。”

  “你……”她气结,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仰身一笑道:“我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玉昭仪,突然被几个新秀女给占了风头,你心里……应该不好受罢?”

  我倾身问她,将一双流波深眸牢牢钉在她脸上,看她脸上神色变化,从极怒到讽刺,然后冷笑,“你不就是想让我求你吗?”

  我抽身坐好,重新靠着,笑道:“本宫不要你求,你也不会求。”

  “那你想要怎么样?”

  “想让你认清事实,在宫中,到底谁才是可以帮助你的人,又有谁才能保你平安无事,究竟何去何从,本宫相信你心里很清楚,要不然,你今天也

  不会来。”我道,以手支颐。

  我一直坚信红泪是我在宫中唯一一个可信的人,血浓于水,亲情,就算她再恨我,也终是舍不得害我,现在她不过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认不清方向而已。

  她听后不语,漠然冷笑着,良久才道:“清尘,你很聪明,这些我不能否

  认,但是不是人人都是傻子,你把事情做得太绝,终有一天会没有退路可走。”

  我笑,不以为意的道:“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把事情做绝了,还有,本宫并没有自峙聪明胡作非为,乱说话,可是会引火上身的。”

  我冷冷的道,眸光深邃,无形中给你震慑威胁的感觉。

  她轻笑,“看来,你还是弄不明白我今天的来意。”

  “什么意思?”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笑得有点妖邪。

  她转身看我一眼,高深漠测的眼神让我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脸上的得意之色究竟又是来源于何处?

  “你把话说清楚。”我再道,已经紧张起来。

  她笑而不语,看着我,半晌才说:“宫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提拨别人,你别忘了,你上头还有太后,皇后。”

  我终于明白了,她这样说,无疑就是暗示我太后娘娘有意拉拢她,我确定是太后,而且一定是,因为皇后有名无实,如我当年一样不受人尊敬,她

  怎么可能去提拨红泪呢?

  “那就是说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看中你了?”我问,笑得更加妩媚。

  她亦微笑,绯红色宫装衬得她雍荣尊贵,华美无双,此刻再看,她脸上已无先才黯淡之色,仿佛她所有的快乐与不快都是来源于我,只要我不好她就开心,我好,她就不开心。

  多么微妙的情绪呀!

  她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我垂眸轻笑,觉得有些讽刺,“那么,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跟本宫说这件事吗?你是想让本宫替你高兴呢?还是……应该把你列为“旁人”。”

  不是自己人,那就只能是旁人。

  她仰身一笑,“我不从来都是旁人吗?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自己人?”

  闻言,一种别样情绪划过心涧,苦涩异常,有种付之东流的的可惜,“如果你想好了,那就不用再多说了,本宫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

  她是意欲与我为敌,我担心的,不是红泪会出卖我多少,而是太后娘娘奸

  诈,究竟能掏空她多少心思?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她笑着道,已经从椅上站起来。

  “什么事?”我冷声道。

  “太后娘娘急着召诚王爷与那个侧妃入宫,带着孩子,一家三口都在这里,你说……是妙还是不妙呢?”她问,眸子里笑意飘忽,隐有种恨。

  我笑,“原来你还是在乎诚王爷的。

  她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脸上笑意已全然湮退,剩下的,是一种埋得很深很深的感情,越藏的深,越让人看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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