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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七


  他脸上笑容一沉,有些落寞,“叫娘娘叫习惯了,一时间,竟不知道叫你什么好?”

  “就叫侧王妃罢。”我冷声道,抽回目光。

  守洁,指的是为死去的人守身玉如,我不知道他刚才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隐隐己觉得不安,他话峰一转,对刚才的事避而不谈,这更让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垂眸轻笑,不语,转身对诚王妃道:“夫人,能不能让我与侧王妃单独说几句。”

  我冷冷的看向他,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诚王妃正在喝茶,闻言一怔,笑着道:“好啊!那……你们聊。”

  她搁了杯子,讪讪的站起身,带着丫鬟退去。

  等人都走了,我便不再客气,冷冷的道:“将军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他只是看着我笑,并不急着回答,“看来红泪说得不假,皇后娘娘就是个天生不安分的女人,处处留情,刚刚出了凰宫,这么快就又要嫁人了。”

  “我一个女人家,手无缚鸡之力,不嫁人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等着饿死吗?”我冷声道,脸上犹带三分笑意,却是冰冷如霜。

  “女人……呵,说得好啊!你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相当诱人的女人,怪不得诚王爷这么迫不急待的娶你。”他话里讽刺意味十足,眸子里全是锋芒。

  我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并不接话。

  废后再婚,太后娘娘却不远万里的赐了礼来,若是平常,也不足为奇,可我并不是无端被废,我是获罪才被废的,前几日还说要不能轻饶了我的太后,转眼间就又来恭贺我喜结良缘,这不是太蹊跷了吗?

  他起身,缓缓走到我身后,“郁清尘……”

  他直言我芳讳,我身子一震,转身看向他,“易子昭,你我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

  我语声清冷,将一双流波深眸牢牢钉在他脸上,这个男人太过俊美,比夏侯君曜风华更盛,亦比诚王更有魄力……

  “哦……如果我不呢?”他讽刺的笑出声,丝毫不把我的威胁看在眼里。

  一抹讽刺笑意渐渐浮上眉梢眼底,我冷笑,转眸看着窗外残月,“你也己经纳了妾,不日就又要娶妻,而我不过是一个废后,现在己经改嫁他人,怎么,难道你还对我依依不舍吗?”

  他对我的情谊我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不肯面对,因为我心里装着君曜,此生,我可能只会爱他一个人。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目光充满了恨意,紧紧握着双拳,仿佛随时都能落到我的脸上。

  然而,他终是平静了下来,仰头笑了,“郁清尘,你以为你嫁给了诚王爷就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我冷冷的看他一眼,抽身走向别处。

  他身上有种淡淡的杜若香味,与夏侯君曜不同,他常年吃药,身上熏染的龙涎香味里总是夹杂着一股清苦药味,神秘而情冷。

  我径自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外面的风吹散那撩人心魂的杜若香。

  “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一笔血债。”他跟过来道,狠狠的盯着我。

  他眸中恨意让我不觉得苦笑出声,靠着窗棂,幽幽的道:“血俩就要血偿,将军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如果你有心报仇,我倒是无防,随时等着你来取走我的性命。”

  我顿了顿又道:“不是我,是诚王爷侧妃的命。”

  我对自己的新身份也很满意,不大不小,至少是个侧妃,因为多加了一层废后的身份,所以,这个侧妃又别样的遭人关注,我想,她突然猝死,应该会再引起轰动罢?

  我知道他不敢杀我。

  他知道我在激他。

  我们默然相望,对峙半晌,他仰身一笑,道:“我不杀你,血债血偿要的不是你的命,你的血,而是……”

  他话音拖长,止而不言,故作神秘,我冷冷的抽回目光,“而是什么?”

  “而是你肚子里那个。”他的话平静无波,连声音都是极轻的,可在我听来,却如惊雷震耳,猝然睁大眼睛看向他。

  他兀自笑着,浓浓笑意浮于眉梢眼底,目光讽刺,如霜般冷冽。

  我重重得喘着气,脸上写满恐惧与愤怒,这个人,他怎么能……

  “又被我猜中了对不对?”他倾身在我耳边道,语声低沉而嘶哑。

  我身上穿着深红吉服,厚重而繁复,我紧紧握着双拳,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怕稍一松懈,就会忍不住一掌打碎他的笑脸。

  垂眸看着我剧烈起伏的胸口,他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笑意,“娘娘果真更加丰满了,不知道这里如何?”

  说着话,他便伸手摸向我小腹。

  一种强烈的恨意冲上头上,再顾不得许多,我抬手一掌殴向他。

  他反应极快,牢牢得捉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另一只手很快便探向我小腹,不容我拒绝。

  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紧紧箍住我的身子,好像恨不得将我全身骨络都捏碎,我紧紧皱眉,低吼:“放开我。”

  他冷笑,抱着我离开窗口的位置。

  “你怕了吗?”他妖娆的声音浮荡在我耳边。

  我觉得浑身冰凉,忍不住颤抖,“放开我,这里是诚王府,不是丞相府,更不是凰宫。”

  他的手隔着层层衣料抚摸着我柔软的小腹,我头上涔出冷汗,以他的力道,只要稍一用力,便能轻轻松松的伤害到我的孩子。

  我紧紧握住双手,指甲深陷进肉里,只能任他抱着,不敢轻举妄动。

  他温热气息如炽,呵气到我敏感的脖子,“你怀孕了对吗?因为怀孕了,所以才迫不急待的嫁给诚王爷。”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我冷笑,出口否认,“我没有。”

  “没有吗?呵!”他讽刺一笑,突然收紧手臂,迫使我的脸紧紧帖着他的下颔,“别骗我,我最讨厌说谎的女人。”

  说谎,指的不是这个,而是在说我与皇上瞒天过梅,暗结珠胎。

  我又怎么能听不懂,可事到如今,我却仍不能承认。

  “将军大人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冷冷的别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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