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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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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切一切看起来风轻云淡,其实每个人心中都已经扎进去一根刺,触碰之下便会痛不欲生。 醒之再次走上台阶,站在原来的地方,望向梅园,梅园中的两人依然是原本的模样,可醒之的心境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自第一次两人见面到现在了,醒之从开始的难过、失落、震惊到最后的平淡,并非是一朝一夕便想明白了,而是想了许多许多个夜晚。 直到二月初二那一日,看见付清弦带着众多妻妾游街时,醒之才恍悟道,为何一定要接近呢?为何一定要干涉呢?付清弦也曾说过爱恋的话,付清弦也曾执着,不过是半年的时间,一切便已烟消云散了,付清弦还是原本的付清弦,无法无天不可一世,自己并未接受他,也并未接近他,走了淡了便也忘了,他过的还是和原本一样的好。 同理,落然也是一样,为何要试图接近他,为何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弥补他呢?也许他并不需要这些,也许他不希望有人干涉他的生活,也许他更想随心所欲一些,他不愿意便不愿意为何要勉强他?他喜欢谁宠爱谁,这都是他的自由,他过得好便可以了,以前的事已经无力回天了,为何现在还要勉强于他? 醒之并不介意玲珑月的话,相处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她有口无心,那时对待怒尾便是句句不饶人,今日也不过是一时气急了,过几日,她气消了些,再去哄一哄她便可以了。 醒之回眸看了眼远处如身处画中的二人,浅笑着摇摇头,一步步地走下楼去。 玲珑月脸色阴沉地冲进梅园的八角亭,当看到还在抚琴浅笑的笑翠时,顿时怒火更加高涨,再也顾不得还躺在榻上的人,一脚踹翻了琴台,抬手便是一巴掌,怒斥道:“狐媚子!” 笑翠捂着一边脸,满眸惊吓地看向玲珑月:“宫、宫主,不知笑翠做错了什么?”话刚说完,眼泪随之滑落。 这一句话问话,让玲珑月的脸色更加难看,抬手又要打人,却被一股强劲的内力,推开数步,直至退到八角亭外。 玲珑月站稳了脚步,怒气冲冲看向榻上的人:“这便是你的意思!醒之说要成全你们,这次你满意了?当时你要带回来她我并不反对,你不该太放肆,好不容易才将醒之从江南带回来,你难道一点都不想靠近一点嘛?你当着她的面前杀人也就算了!你将这梅园布置得宛如铁桶便也罢了,可你却日日与这个不知廉耻的伶人厮混,你可知道宫里都在传些什么话?这些都已经到了醒之的耳朵里,醒之不打算管你,也不打算再接近了你了!这一切便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 落然保持原本的姿势,静静地坐在原处,半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浅灰色的眼眸,柔顺的长发谢谢散落了下来,遮住了半张脸,他身上只着单薄的黑衣,虽然躺在榻上可身上的衣物却极为整齐,脖子上的纽扣都扣得极为牢实,整个人看起来冰冷漠然。 玲珑月看到落然无动于衷,心中怒火高涨,可面前的毕竟是愧对多年的亲生子,到底是舍不得,努力压抑着怒火,轻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我是你娘亲,你为何不能告诉我?我知道你喜欢她,她对你也并非没有情意,若你一意孤行下去,你们便会越走越远,她不知道你喜欢她,也不知道你不能没有她,她以为是为你好,可这些真是你想要的吗?你真不在乎了吗?你真能放得下吗?” 落然缓缓抬眸,浅灰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极为清晰地说道:“不要她。” 玲珑月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抖着声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落然并不躲闪玲珑月直射的目光,根本不惧玲珑月锐利如刀的目光,再次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要她。” 玲珑月愣了愣,一瞬间彷佛老了许多岁,她本该精神奕奕的双眸,已经是暗淡一片,站在原地良久良久:“你为了她,一个伶人……你可知道多少情缘,错过时,不过是一句拒绝一转身,错过一时便已是一世,醒之已存弃你之心,你若一意孤行,只会渐行渐远,……日后你定然会悔恨一生。” 落然浅灰色的眼眸,迸射出极为坚定的光芒,毫不迟疑地开口道:“不悔。” 玲珑月从上到下将落然打量好几个来回,慢慢地笑出声来,这轻轻的笑慢慢地变得响亮起来,最后狂笑不止,笑着笑着,眼泪便也随之滑落:“你是怒尾的亲生儿子,性格与他如出一辙的倔强,脾气又有几分像我……那时我只是无意救下你父亲,他便一生不离不弃……如今你这般坚定,因为你只想到了结果,却并没有亲眼看到这结果,待你亲眼见到了,便会明白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感受……悔之晚矣。”话毕,玲珑月一步步地走出梅园,未出梅园,便听到一声巨响,似乎是远处假山上的巨石碎了,玲珑月垂了垂眼,并未回头。 夕阳西下,大朵大朵的云彩被绚烂的夕阳染红,晚风徐徐,吹落一地残花。 沉醉不知归何路(八) 自与玲珑月谈话以后,醒之便再也没出过小院,不是跟着连雪认药材,便是跟着连悦学着做药膳,日子虽还是与小望山时相仿,可醒之的心境却平和了许多了。 在小望山时要担忧的事太多,那时总是要为凤澈的以后打算,会烦恼莫苛的纠缠,更主要的还想念落然,一直惴惴不安,怕他过得不好,怕众人隐瞒了他的病情,如今凤澈已远走他乡,莫苛也已一刀两断,落然也有自己的生活和重要的人。 醒之想通透了,心里边没有了往日的枷锁,只想专心地生活,好好地对待身边的人,如今婀娜山山洞暂时还不适宜让那么多人住,醒之已在谯郡城看中了一座合适的宅院,只待再过几日等玲珑月气消了,便找个合适的日子,与她好好说一说,便要搬出去了。 郝诺自诸葛宜从婀娜山回来后也忙起来,他幼时大病一场诸葛宜本不再苛责他学医学武,可自从郝诺被醒之承认,诸葛宜的心思也变了,每日用各种药材和书籍将郝诺的时间填得满满的,诸葛宜又怕郝诺到时学艺不精会误事,带着连雪、连悦每日还要精进自己所长的技艺。 连雪、连悦倒还好,不怕吃苦。可郝诺哪里吃得了练武的苦,开始的时候又哭又闹,后来不知诸葛宜同他说了什么,他倒也安下心来学了,可每每看向醒之的眼神也越发的哀怨了,醒之自是说不出的内疚,但看着诸葛宜干劲十足的模样,倒也说不出劝解的话,毕竟郝诺有些防身之术总归是好。 诸葛宜是所有人当中最忙的,不但要教导郝诺督促连雪连悦,还要日日治疗落然,倒是显得醒之一人整日无所事事。 三月的春日,阳光正好,醒之拿着一本野书,坐在摇椅上吃着点心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时不时还要看一眼蹲在对面树下扎马步的郝诺,郝诺见醒之如此悠闲看书吃点心,自己却辛辛苦苦地扎马步,自然是心有不甘,一张小嘴撅得都快能挂个油壶了。 醒之见郝诺如此,躲在书本后窃笑不已,却被郝诺识破,正欲申诉,却看到玲珑月和怒尾进了门,看了二人一眼,慢慢地垂下头,对二人并不热络。 诸葛宜带着连悦上山采药去了,连雪正在煮饭,诺大的院子只剩下醒之和郝诺二人,醒之见玲珑月过来,自然是又惊又喜,赶忙迎了上去,对扎马步的郝诺摆了摆手:“好啦好啦,时间到了,诺儿去找连雪玩去吧。” 郝诺得到解脱,自然高兴无比,不知为何却极为不喜玲珑月与怒尾二人,对醒之咧嘴一笑,无视玲珑月与怒尾转身去了后院。 醒之迫不及待地拉住了玲珑月进了屋,甜甜笑道:“姨娘可是不生气了?” 玲珑月的脸色极为憔悴,她侧目对醒之勉强一笑:“那日是姨娘不好,一时说了气话……”说着说着,玲珑月便红了眼眶。 醒之眯着眼笑道:“醒之自然知道姨娘的脾气,正说等姨娘消了气便去找姨娘呢,没曾想倒是姨娘先来了。” 怒尾缓缓抬眸看向醒之,浅灰色的眼眸隐隐可见担忧之色:“小姐一直宽宏通透,总是这般善解人意。” 醒之便是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她看了怒尾又看了看玲珑月:“……出了什么事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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