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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付初年在郝诺的声音中回过神来,朝周围低喝一声:“上!”

  醒之冷笑出声骤然侧目,手中长鞭如灵蛇般驰电掣的朝付初年的掠去,付初年不及反应,大惊之下连连退后数步,却见那鞭子在付初年脸颊一侧轻轻滑过一道弧度,迅速被收了回去,那金鞭宛如灵蛇甩直醒之身后,在郝诺腰间划了弧,再次被醒之收回手中。

  付初年这般被人戏弄,怎忍得下这口气,他抬手摸了摸脸侧的鞭痕,冷峻的脸上说不出的阴暗,也不顾楞站在远处的奉昭,怒喝一声:“拿下!”

  醒之冷哼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玉佩,夕阳下一块金边镶嵌的碧绿色的玉佩清晰的呈现在人的眼前,醒之眸光一转,再次看向付初年,目光冷厉,一句一字的说道:“奉天令在此!谁敢动手!”

  围在周围的众人一阵低呼,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窃窃私语

  付初年眯起双眸看向满脸嘲讽的醒之:“笑话!你说它是奉天令,它便是奉天令吗?”

  一直怔在一旁的莫苛,恍恍惚惚宛若梦游般的站在原地,一双桃花眸雾熏熏的,似是看着醒之又像是越过众人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许久后,他羽扇般的睫毛轻动了动,桃花眸中的水雾似是要荡漾出来,他白皙俊美的脸越显柔和,嘴角露出朦朦胧胧的浅笑,轻声道:“醒之……”

  这声低哑的轻唤,让站在不远处的奉昭如遭雷击,身形一震,蓦然回首,看到了夕阳下宛如从画中走出的那个熟悉无比的人。

  青绿色的纱裙随风飞扬,弯弯的笑眉,水盈盈的黑眸,挺直的鼻梁,宛如凝脂的肌肤上,娇艳欲滴的红唇,长长的发髻绾起了一对双鬟髻,两边鬓角留着细细的辫花,辫梢还缀着几个小巧的铃铛,只见她勾唇轻笑,让那清醇的气质中又多了几分女子的妩媚,身上有种不属于年纪的出尘离世,橘黄色的辉光洒照她那人轻盈的身影上,说不出是飘渺如烟遗世独立,仿佛一阵风过,那人便会随风而去,那嘴角的浅笑若近若离,让人恍然如梦,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醒、醒之……”奉昭跌跌撞撞的朝青衣少女奔去,可跑了几步却放慢了步子,宛如怕画中的人受到惊吓般,一步步的,漆黑的眸中有小心翼翼又有说不出的惶恐,脸上有懊恼有伤痛有期望最多的还是无止尽的悔恨。

  奉昭站在那张年年都会看到的画中的容颜的面前,不拘言笑的脸上似乎还透着几分不可置信,黝黑黝黑的眸中清晰的映出了少女的脸,几次伸手,可每每到了半途总又犹如受到惊吓般的缩了回去,他似乎忘记了呼吸,只敢静静的一眼不眨的望着眼前的人,逐渐的逐渐的大片大片的雾气在眸中凝结成泪珠,他努力的睁大了双眼,不让那泪珠划过,喉头轻动,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似乎连呼吸都停了……

  醒之在看到奉昭的瞬间,眸子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就被平静所遮盖,看了对面的人许久,醒之轻挥了挥拿着玉牌的手,笑道:“奉昭,好久不见……”

  等了一会,不见奉昭有丝毫的反应,醒之转身朝诸葛宜走去,奉昭楞楞的站在原处,一眼不眨的注视着醒之的一举一动,

  醒之走到诸葛宜身边,避开他身上的伤口,将他扶起身来,仔细的抚了抚他身后的散乱的长发,只见醒之眉眼弯成一道月牙儿,对诸葛宜轻轻一笑,手指轻抬,一张完好的人皮面具落在了手中,诸葛宜一惊,抬手便要去捂脸,却被醒之伸手挡了下来:“这些年一直都是子秋在照顾我,他便是继你之后,我的新仆士。”

  揭去面具的诸葛宜身形一震,缓缓的放下手来,一张白皙的脸露了出来,因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那张略显病态的脸并算不上英挺,可却有一种与世无争的飘逸,夕阳下,他的眼瞳并不是纯正的黑色,而是有些像外域人浅棕色,那浅棕色的眼眸配上白皙似雪的肌肤将人显得更加出尘,丝毫不逊色当年的玉面郎君——凤澈。

  诸葛宜眼中掩盖已久的迷雾似乎在瞬间消散了,浅棕色的眸子越发的温润平和,眼眶却一点点的红了,许久,轻咽了一声:“宫主……”

  醒之攥了攥诸葛宜的手,回头对奉昭笑道:“子秋是我师父的正统仆士,你走后,子秋便找来了,待我宛若亲子,这些年我在漠北过的非常自在,他们说你在江南过的也非常好,所以我便没想着来打扰你。”

  “是、是吗?”奉昭不敢与醒之对视,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摆,磕磕绊绊的接了一句。

  “自然,我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又不是不知,我本就是受不了委屈的性子,真若过的不好,定然早早来江南找你哭诉了。”醒之说完,看向奉昭身后的付初年:“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付侯爷,我在漠北这些年也亏了侯爷多加对我照料,那时我身上穿的衣袍还都是侯爷夫人亲手缝制的呢。”

  奉昭回眸看向付初年,眸中闪过一丝愧疚,许久,他转过头来,张嘴似乎要问些什么,可看着和诸葛宜手掌相交亲昵异常的两人,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好半晌开口道:“那个你捡回去的孩子,你说让他做仆士、现在又……”

  “你走没多久,落然被姨娘接走了……嗯,姨娘就是师父生前的好友琼羽宫宫主玲珑月。”醒之好脾气的说完,又看了看对面的三人“不知庐舍怎么,惹得付侯爷、煜王爷、莫庄主如此对待。”

  一句煜王爷让奉昭楞了楞,他随即回头看向付初年,付初年连忙收回了审视的目光,脸上露出无比僵硬的笑容:“朝廷接到线报,说在漠北滥杀无辜的身携凰珠的人便躲藏在小望山!”

  “是吗?”醒之微微侧目,想了一会方才说道:“我想侯爷误会了,那凰珠是我天池宫之物,怎可能落在外人之手?”

  奉昭看向醒之与诸葛宜交握的手掌,有点忐忑的问道:“那凰珠……”

  醒之微微一愣,随即道:“天池宫虽然规定了,凰珠只能由宫主佩戴,可我记得宫志上也有记载第九代宫主曾将凰珠作为定情之物赠送于自己的未婚夫……所以我将它作为定情之物送赠予心爱之人,不算违反宫规,只是那凰珠本就是我天池宫私有之物,我既是天池宫如何处理它,外人还是管不着的,煜王爷与付侯爷为了小小的凰珠差点将我天池宫仆士就地诛杀,不知心存何念?”醒之嘴角含笑,声音平和,可那声声的质问分明就是指控。

  莫苛顿时冷了脸,狠狠的瞪了醒之一眼,上前一步:“凰珠之事我们自是不能插手,可那身携凰珠之人在漠北滥杀无辜,武林盟就不能不管。”

  醒之目光温和的看向莫苛:“莫庄主误会了,漠北出事的那些时日,他日日与我相依相伴如何来的时间滥杀无辜?”

  付初年冷笑道:“他若真没有做下此事,大可出来与众人对质,如此缩头缩脑的藏在小望山如何让人信服。”

  听着二人咄咄逼人的话语,奉昭微微皱起了眉头,正欲说些什么却被醒之打断:“不巧,他家中来了急信,催他回去,前几日便已离开江南了。”

  付初年眸中露出嘲讽之色:“宫主自己自说自话,让本侯如何信服?”

  醒之冷眼看向付初年,单手扬起手中的碧色玉牌:“付侯爷,莫说本宫并未窝藏疑犯,即便窝藏了,本宫手持奉天令,付侯爷又能如何?付侯爷该知道,即便是当今圣上见了奉天令一样要下跪,付侯爷对奉天令视而不见也就罢了却又如此咄咄逼人,不知付侯爷要遮掩什么,为何非要干净杀绝?”

  付初年顿时阴沉无比:“本侯又怎么知道,你这奉天令是真是假?”

  醒之冷声道:“本宫此时便可与侯爷入宫对质,让今上鉴定一下,这奉天令的真伪!”

  “你!……”付初年咬牙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苏醒之!”

  醒之拱手道:“不敢当,若煜王爷、付侯爷、莫庄主没有别的事,本宫便先带子秋他们回去疗伤了,若三位还有疑问,小望山庐舍随时欢迎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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