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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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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闭嘴!"夕蕴忍无可忍了,她可以接受这孩子过早地思春,但是无法接受他思得如此"豪迈",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我告诉你,我今天心情很差哦,不要打搅我吟诗。"我忍!钱小弟紧捏双拳,趁机磨炼着自己的修养。 "吟个屁呀!犯得着这样鬼哭狼嚎吗?犯得着这样手舞足蹈吗?"这是吟诗吗?分明是道士在驱鬼。 "银不换,我忍你很久了。既然不让我吟诗,那我们就来算账!你太卑鄙了,骗我去私塾,自己却跑去街城玩儿。还把那两个讨厌的小鬼丢去那里玩,就不带我;晚上还吃了我的饭,我不就晚回来了一会儿吗?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 钱小弟很激动,冲上前紧掐着夕蕴的下颚,试图把手伸到她嘴里,把晚上的饭菜给抠出来。夕蕴被他闹得脸色暗白,一个劲地干呕着。 一旁的如乐见状,有心上前帮忙劝开,却又不敢。好在夫人身手敏捷,一脚就把钱小弟踹到了桌底,咳了几声后,面色又恢复了红润,双手叉腰骂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时常缠着东叔去街城。人家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你连兔子都不如,就是连禽兽都不如!说,除了小惠、小水、小欣、小月……你还勾搭了哪些女孩?" 被揭穿了……钱小弟心虚地吐了吐舌头,灰溜溜地爬起身,垂着头,想趁夕蕴喷发前躲开。 万没想到平时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如乐,此刻却忽然发了威,一把提住他的衣领,又把他丢到了夕蕴跟前。这个威倒是没发太久,等钱小弟向她看去时,她又怯弱地半侧过头,眼神看起来唯唯诺诺的。钱小弟禁不住在心底暗叹,好一个近朱者赤啊! 尽管他已经识相地俯首卧地,不敢起来了,夕蕴还是不打算放过他。那些女孩,她都是收养着打算好好培育成人,往后养老用的,怎么能被自家弟弟拐去了?况且,他用的手段还那么拙劣,"爹果然没说错,男孩子大了,不好好教就会变成人口制造专业户。以后出去不要说是我弟弟,忒没出息了,好歹也换套说辞啊!对每个女孩都用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胡先生就教了你这一句情诗吗?" "……是姐夫只教了我这一句……"钱小弟轻声呢喃,胡先生才不会有这种风情。 "姐夫?!" 啪的一声,夕蕴一脚蹬在了椅子上,以茶壶状的站姿俯瞰着蜘蛛状的钱小弟,"他还教了你什么?" 以往的经验表明,当姐姐摆出这个姿势时,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然下一刻,她的贵脚就会蹬在他的身上了。钱小弟擦了擦额间冷汗,开始将谄媚精神发挥到极致,"姐夫他好不要脸啊,他教我情诗、教我怎么骗女孩子。我说了不想学,他就逼我、威胁我,还说男人就该以风流为重。不过姐,你放心,即便如此,我还是只记得你的谆谆教诲--男人当以银子为重!" "呵呵……" 夕蕴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话,门外就飘来一阵笑声,轻轻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配上外头的漆黑,不禁让人打了个寒战。 诡异的气氛还没弥漫开,声音的主人现身了,慢慢跨进了东园的厅堂,暴露在摇曳的烛火下。夕蕴松了口气,收起脚,横了一眼面前的越蒙,心有余悸,"往后晚上来东园的时候,请先进门再出声,我亏心事做得多,容易受惊。" 救星啊!钱小弟此刻觉得展越蒙实在美妙极了,趁夕蕴分神时,他赶紧起身,咻的一下溜了。 "这孩子真有钱家人的风骨。"目送着钱小弟的身影,越蒙由衷而叹,"我姐姐想请你去她那儿坐一坐。" "方明婕?"夕蕴也没心思理会他前头那句暗嘲的话,方明婕的邀请,让她颇觉好奇。 展越蒙笑了笑,薄唇微扬,眼眸很深,深得让人瞧不透。他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等着夕蕴回答…… 第八章 尘埃堆积的当年梦 回想起来,那是平淡无奇的一天,他们说着司空见惯的话语。然而,人生的突变,往往便是在寻常中,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夕蕴最初提出那个荒唐赌约之时,《扬州杂闻》的书生们便规劝她说:"你要三思啊,展府就像个虿盆,一旦跨进去了,他府里的那群女人会把你生吞活剥了。" 失意书生得不到女人的青睐,总免不了夸大其词,说虿盆,是有些过了。但是那些女人,仍然是夕蕴的心头针,日日刺着她,不是她们容不下她,而是夕蕴容不得她们,她就是那么小心眼儿。所以,一进府她就遣散了明雪院。至于盛雅和方明婕,并非是夕蕴甘心忍受,而是在羽翼未丰之前,她还不想招惹她们。 何况,夕蕴一直看不透方明婕的心思,她对展越浩究竟是感恩,还是含着其他情愫? 大概就是因为这层原因,夕蕴还是决定应了方明婕的邀请。从东园到方明婕的园子,这条路夕蕴没走过,她不知道会走那么久。 领路的展越蒙始终很安静,夕蕴起先很配合地不发一言。但没过多久,她就露出了本性,"喂,爷,陪我说说话啊。" "说什么?"展越蒙没有回头,把灯笼换到另一只手上,问道。 "……你姐姐找我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 "你不问的吗?" "不问。" "最近丝栈是不是有很多事?"夕蕴蹙着眉,故意忽略掉他反常的冷淡,还在继续找话题。 "还好。"展越蒙丝毫不领情,依旧惜字如金。 "我上午去找你了。"瞪死你!夕蕴在心底低嗔,用恨恨的目光瞪着他的背影。搞不明白自己招谁惹谁了,连这位性情温润的爷也开始对她耍性子了。 "找我?有事吗?" 这位爷终于肯停下脚步了,蓦地转过身,凝视着身后的夕蕴。借着昏黄的灯笼光,夕蕴仿佛在他脸上看见一丝欣喜,很淡很淡,仿佛是错觉一般。她偏过头,毫不吝啬地抛出一记媚笑,故作扭捏状地低语,"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许久没好好跟你说过话了……可惜不管我怎么喊你,你都不理我,一个劲儿地在那儿啃骨头。我没辙了,只好捡石子丢你,可是你不但不领情,还竖起尾巴,追着我咬……看,齿痕还在!" 说着,夕蕴大咧咧地卷起衣袖,把手肘横伸到展越蒙的眼前。 面前有只纤细的手,手上有道深深的印,印上还渗着一丝丝血,是齿印,狗的齿印! "钱夕蕴!" "啊!我们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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