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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这话听了虽然高兴,但钱小弟还是将信将疑,"真的?我姐说,君子要一言九鼎的。"

  "真的。不过,你先告诉我,是我这个姐夫好,还是你以前的姐夫好?"

  "喂,展越浩,你很幼稚哦。"本想保持缄默的夕蕴耐不住了,万漠都已经去了,还有什么好比较的?

  "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

  可她的抗议声,完全淹没在了展越浩和钱小弟的异口同声中。直到把她吼安静了,钱小弟才堆起谄媚地笑脸,讨好道:"什么以前的姐夫?我只有一个姐夫,叫做展越浩。"

  "乖,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说,姐夫给你买。"

  "没骨气,有奶就是娘……"夕蕴没好气地咒骂了起来,可那一大一小却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渐渐地,她也觉得独角戏唱起来实在没味道,索性闭了嘴,静静打量着面前的俩人。小弟笑得很开心,自从爹病倒后,便再也没见他这样笑过了。夕蕴知道,这孩子虽然烈,心思其实很细腻,也聪明,懂得能屈能伸才能在这弱肉强食的天下存活。这些年,为了让他和爹过上好日子,夕蕴也总是没有什么时间陪他。

  眼下,看他和展越浩顽皮嬉闹的样子,感觉甚是温馨,夕蕴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她不明白展越浩为什么会待小弟格外的好,兴许是因为投缘吧,可她更宁愿将这种行为幻想成爱屋及乌,那样至少会让自己好过一点儿。

  晚膳时分,天色渐暗。也只有在这时候,展府才会热闹些。偌大的圆桌边围着一堆人,大大小小,很是热闹。饭桌上,不见了这几日常出现的鲫鱼汤,夕蕴旁边的位置也空了好几天,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钱少爷回太平坊了吗?怎么最近都不见出来用晚膳?"率先开口的是方明婕,进退分寸掌握得很得宜,脸颊边若隐若现的柔笑,也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精心妆点过的面容透着端庄。

  "送去私塾了,东叔每天都去接他,会带他去逛逛,晚了就不回来用膳了。这会儿,大概又缠着东叔去哪儿了。"展越蒙搁下碗,若无其事地说。

  "私塾?府里不是有师父吗?送去哪家了?"向来不管府中事务的吴越也不禁好奇。

  见展越浩和夕蕴似乎都不打算开口,展越蒙继续好人做到底,"就在罗城西街,胡先生那儿,大哥挑的。"

  "哟,那孩子快十岁了吧。怎么早先没送去,一进展府就说要送私塾了?还挑了家全城最好的。先前是谁嚷嚷着说要节省府里开支的,连从商和从凉的春衣,都只各做了十件。"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盛雅怎么也不愿放过。

  毕竟是台面上,她还不敢直说,只好借着从商和从凉挑事。说话间,她始终堆着笑意,好看的眼眸这会儿看起来更迷离了。

  本来打算置身事外的,听了这话,夕蕴便忍不住了,"妹妹是管不着展府的账,所以闲得慌吗?怎么,连我灵为斋的账也管起来了?我用自个儿赚的银子供弟弟念私塾,你也要过问吗?"

  "自己的银子?"这倒是出乎了盛雅的意料,灵为斋在扬州城很有名,可惜净是些臭名。她没想到,这银不换竟还真是名副其实,这些年倒真存了些银子。

  "哥哥,你在发什么呆?私塾是什么?"听不懂大人们的话,从凉茫然地转头,想让从商替她解释,却发现他端着碗,嘴里还塞着一口饭,傻乎乎地看着钱夕蕴发愣。

  "果然……"

  从商怔怔地呢喃,把大伙儿都弄糊涂了。

  连展越浩都搞不明白了,还以为自己儿子傻了。盛雅更是紧张,生怕这俩孩子在她手上有个什么闪失,"从商,你在说什么?是不是病了?"

  "银不换啊,她果然没有说错。她说只要自己有能力赚银子,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了。她有银子,所以能供钱小弟去念私塾;如果我也能赚银子,就能保护从凉这个不争气的了。"

  "才不是,我才不是不争气的!"

  "你除了哭还会什么?你会赚银子吗?会吵架吗?会讹诈别人的银子吗?"

  "我……"

  "看吧看吧,又要哭了,不争气的。"

  两个孩子旁若无人地闹开了。然而从商这毫无心机的一句话,还是在展越浩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他面色凝重地瞥了一眼夕蕴,后者只是低头大口吃着饭,这看似风风火火的外表背后,藏着很多很多。她是个很张扬的女人,却从不会显山露水,这分寸间的把握着实得宜。

  展越浩默默地收回目光,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忽然开口道:"夕蕴,从今天起,从商和从凉交给你来管。"

  这听似随意的一句话,其实早在展越浩心底斟酌良久了。"花瓶事件"后,他就感觉到不能让两个孩子再这样下去,那时便有了这个想法,只是对她依旧抱着几分怀疑。直到和钱小弟相处下来后,发现他虽然闹,但遇上大事仍是一个颇有担当的小男子汉,也就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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