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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闹什么?"大老远的,越蒙就听见了吵闹声,领着展向东赶了来。

  丫鬟们一听这声音,赶紧静了下来,"二爷,钱小姐……哦,不对,是新夫人她自己闯进来了。"

  见丫鬟改了口,夕蕴才收回瞪视,转而看向展越蒙,"你哥呢?"

  "你认得我?"这倒让展越蒙有些惊讶,看着钱夕蕴颇为狼狈的模样,他一反常态地笑出了声,"真是个特别的新娘……东叔,带新夫人去新房,我会找到大哥的。"说话的时候,他那双很是迷人的眼睛,一直锁在夕蕴身上。

  "喂……"眼见他就要转身离去,夕蕴静了下来,才开始觉得无助,"你说话算话吗?"

  越蒙略微停了下,唇角上扬,勾起微笑,"嗯,乖乖等着吧。就算是绑,我也会把大哥绑来的。"

  四周忽地安静了,夕蕴紧攥住衣角,抿着唇,看着展越蒙消失的背影。跟她印象中的展越浩有点像,就这样,渐行渐远,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她一意孤行地追,他不为所动地逃,也许就像刘姨劝的那样,她不该执著地想嫁他的。

  "夫人,我领你去新房。"展向东率先回过神,谦恭有礼,口气却很是冷漠。

  "等等……钱小弟,快把我的喜帕拿来。"夕蕴扯开嗓门吆喝着。着实有些失礼,她却满不在乎。

  就算展越浩压根儿不拿这场婚宴当回事,她还是坚持想要一礼一节按照古制来。不管他愿不愿,她都要天地百姓为证,钱夕蕴此生便是他展越浩的人了。

  对于展越浩而言,此生最悔的事,就是当日在妓院帮了钱夕蕴。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二两银子,竟会让这么一段孽缘纠缠到今日这份儿上。

  夜色深了,喜宴也散了,传说中的春宵一刻就在眼前,展越浩却徘徊在东园门口,硬是迈不出这一步。

  "当家的,时辰差不多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法子。"展向东实在是困得撑不住了,只好尝试着规劝。总不能就这么在园子外头站一宿吧。

  "东叔,你说我怎么就会输了那场赌约呢?有诈,一定有诈。那个叫什么刘姨的冰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展越浩紧握着双拳,故作无奈地咆哮,极力隐藏着一些心事。

  "当家的,是您当日说的,兵不厌诈。"碍于身份关系,展向东只得默默在心底暗忖,那会儿最先使诈的人可是他们家大少爷。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展越浩正起脸色,作势要教训展向东。倒也不是真生气,只是终于找到个能名正言顺拖延时间的事了。可视线触到展向东铁青的脸色后,他也只好丧气地垂下肩,"好了好了,我进去了,你也早些歇下吧。"

  话音刚落,展向东就自顾自地离开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这么硬生生地把展越浩一个人晾在了东园外。

  展越浩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除了叹气,别无他法。整个展府上下,怕也只有这老家伙敢这么待他。踌躇了一会儿,静下来后他才觉得夜间的寒气沁骨,只好硬着头皮往东园走去。

  说起来,那个钱夕蕴其实长得不差,虽不及倾国倾城,起码也能倾倒几个达官显贵的府邸,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帮她。可是那咋咋呼呼的性子,还有那些两三天都说不完的风流事,实在让展越浩消受不起。眼看着寝室就在前头了,他又一次发出了一声薄叹。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吹了灯都一样!"豪迈地喊了一声,展越浩一鼓作气地踹开房门。

  屋里,很静。

  原该坐着新娘的地方,是空的。

  喜帕、喜服,被随意地丢弃在角落边。

  地上,散落着一堆花生壳;装着交杯酒的酒盅,横躺在桌上;一些桂圆壳掉落在桌脚下……这个新房堪称一片狼藉。

  展越浩怀着忐忑的心情,目光在屋子里搜寻着,期望自己不要看见太可怕的场面。可就算做足了心理准备,映入他眼帘的画面还是让他愣了许久。一旁的书桌上,烛火静静地摇曳着,女子披散着青丝,穿着一袭白色轻纱,肩侧披着紫色披帛,垂首低眉,认真地审视着眼前的册子。

  就是这寻常的画面,让展越浩觉得太不寻常。他甚至怀疑,眼前的那个女子究竟是不是钱夕蕴?这样的恬静,应该是她修炼上几辈子都学不来的姿态。

  "钱……钱夕蕴……"慢慢地,展越浩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尝试着开口轻唤。

  回应他的是沉默,她只是稍稍抬了抬眼眸,用极淡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随后就继续研究手中的册子。这种感觉,让展越浩觉得很不好受,虽然他并不期待这所谓的洞房,但并不表示她就可以无视他,"喂!我在叫你,什么叫出嫁从夫你懂不懂?"

  夕蕴习惯性地伸手抚向脖子,依旧没有理会展越浩。

  这下当真是把他给惹火了,"钱夕蕴,你这算什么意思?不想理我就把手里的笔给我,我写休书。"

  "严锋。"

  突然,夕蕴仰起头,熠熠生辉的眼眸直视着展越浩,朱唇间迸出这么两个字。

  让展越浩原本就沸腾的怒火更胜了。新婚夜,她对他这个新郎官儿不理不睬也就罢了,竟然还唤起其他男人的名字,这算把他置于何处?越想,他越觉得气,熊熊火苗不停地在眸子里蹿着,"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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