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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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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澈嘻唇笑道:“太子哥哥,他没到,您只管开始今日议程就是,回头再责罚不就行了?哪能为他一个耽误大伙的时间呢?” 傅涵略事沉吟,“也好。”捏起案上奏折,缓道,“这是一份来自江南巡察御史的折子,折子上说,当地官商勾结,沆瀣一气,独霸江南水、陆双运,从中牟取暴利。这一份则是新任江南织造递上的奏报,则曰江南大小官吏虚报税收,收受巨贿。这一份,其上也不外如此,还有这些……”太子重叹,“十几份析子,都是陈诉江南官场不见天日之黑暗,桩桩件件,俱有实证。各位皇弟有何看法?” “还能如何?”十皇子傅湛拍案,“这些个奴才,拿着天朝的奉禄,不思为天朝尽忠恪守,还干这等勾当,砍了脑袋就是!” “对啊对啊。”六皇子傅澈头一个拍手响应,“砍了好砍了好!太子哥哥,小弟举荐七皇弟为钦差大臣巡视江南,见一个砍一个,见两个砍一双,定然是大快人心,万民称颂。” “六皇兄,你此话何意?”傅湛生恼,“你明知江南尽是五皇兄的人,让我去,是送死么?” 傅澈眨巴大眼,“七皇弟,你怎这样想?江南那些为臣为吏的纵真是五哥的人马,也只是天家的奴才而已,谁敢动堂堂天家皇子?再者说了,七皇弟你何时变得这么不济事起来,连区区奴才都怕?” 傅湛蓦然立起,冷笑道:“我看六皇兄是有心偏袒谁罢?这折子上说的官商勾结,能勾结上朝廷大吏的奸商,除了六皇兄的亲戚碧门,怕别人也没这胆子罢?” “够了,老七!”太子沉下脸,“越说越不像话了!” 傅湛瞪傅澈一眼,悻悻回座。 太子目视全堂,笃声问:“各位皇弟,回到正事上来,这折子说得,各位皇弟认为真耶假耶?” 二皇子傅潜接言:“无风不起浪,纵算不是全实,也必有迹可寻,既然下面都将折子递到了这里,总要给人一个说法才好。” “有理。”太子颔颐,“三皇弟之见呢?” 傅洌淡声:“坐在这里,任我们说上三日,真假亦无从判定。” 太子知自己若不问,便永无下言,是以他主动诘问:“皇弟言下之意?” “不妨择得力人选下江南查证。” “谁人又是这个得力人选呢?” “这便要看太子的英明决断了。” “五皇弟如何?” “但凭太子作主。” 傅涵沉吟,“论及才智魄力,五弟是最适合的人选,但五弟主管兵部要职,又负责宫廷、京城、京畿安全守卫,分身乏术啊,除非有人能助他一臂之力,将这京里的差事给兼去少许……” 傅洌垂眸,细长凤眸微澜不见,幽深如古井。 若太子真有法子自五弟手中褫去兵权,为到父皇亦难为之事,这个太子倒也做得合格,那么,大位由他坐上又何妨? * * * “三嫂,你当真不知她在哪里?”傅津第一百零八回发出此问。 谌墨凝眉对着案上帐册运气,他音过耳,权当风吹过,无闻矣。 “三嫂?”傅津想,如果这人不是三嫂,他还真不知自己的忍术可以恁般出神入化,超凡脱俗。 “唉~ ~”单是一个王府的帐目就够她头痛脑大,那位碧门老大面对庞大的碧门帐务时又如何?或者,那厮脑袋结构生来与众不同? “三嫂,我知你听得见。”他很不屑这语气里透出的“讨好”,但眼前人是三哥的心头肉,他逼不得恨不得,只得出此下下策,“我们可以条件交换哦。” 难得能从五皇子眸里读出“诚挚”两个字来,谌墨顿觉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孩子也不易,难得发一回情……恩,也不对,这孩子“发情”是常事,“动情”不易,对,动情……放他一马?“交换什么?” “三哥这个人,虽然寒嗖嗖不讨人喜欢,但偏有些个眼光不太好的女人欣赏他那个调调……” 谌墨付之假哂,眸儿弯弯成镰。 “……当然,三嫂对三哥的欣赏不同,三嫂是何等样人?”傅津粲笑,“若三嫂能将那小魔女的下落说给小弟,小弟也乐意替三哥挡住那些桃花……” “请问桃花由何而来?” “三嫂不知么?”轻描淡写,“上一回母后提议将左相杜昌晋的次女许给老六,老六百般推搪,母后觉得对不住左相干金,叫了她进宫欲安慰两句,不想竟自左相千金口中听出人家的心仪之人并非老六……”言犹未尽,但嘎然而止。 谌墨手中的笔在纸上写出了几字,抬脸,笑容晏晏,“杜小姐的心仪之人不会是五皇子您罢?您这张天家最标致的皇子面孔,真是害人不浅呐。” “……”油盐不进是说她的?“是三哥。” 手中的笔继续挥毫,“三哥如何?” “……左相千金心仪我家三哥,三嫂您听得不够清楚?” “够清楚,我问得是你三哥如何?他也心仪左相干金么?” “……三嫂,不得不说,你的确不好对付。” “过奖。”谌墨掷笔,“五皇子,我不管那些桃花春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总之这孝亲王府我不要见着一只半只,你三哥的身旁也须给我清干光溜透透,如何?” “成交!” “顾全你听到了,你家五爷的话可是掷地有声呢。”谌墨将一旁的顾大管家拉进交易,“五皇子您出门向左拐,直行百步,见得长廊沿廊前走,过了桥,看得茹芳苑,便能找着你要的,当然,如果魔女魔性发作,已经不见了踪影,也只当你作恶太多,报应轮回……” 话音还在半空回旋,广仁王飞身就步,转眼形影皆无。 谌墨把案头累牍推到顾管家面前,“这些你当下心看,本王妃有正事待理……” “王妃,请问……这是……”顾全举起一册,其上枉草的“找死找死五马分尸”字样,彰示下笔者心情该是何等狂乱豪迈。 谌墨虽也颇意外,仍举颔:“春叶美人可以在帐册上以诗传情,本王妃就不可以以字达意?” “可以可以……”也不过是重做一纸帐页而已,这样的王妃总比穿着男装满街横行时来得省心……“王妃,小的有话讲。” “你也有话讲?” “王妃,这春叶须防。” “是你自己的切身体验?” “非也,王妃,奴才曾与春叶共事近两个月,也算有了解,虽对其一些小手段没有防住,但防心从未断了。这个女子心气高,又因长得美貌,以为这世上物,只要她予取,便予得。这样的女子,向来不会接受别人的拒绝。王爷虽从不欠她,甚至正眼也未给过一个,但在她看来,王爷将她转赠忠亲王爷时,俨然已经是背叛了。” 背叛?谌墨啼笑皆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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