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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你何时回京?”像一只被巨浪抛到岸上的鱼儿,谌墨只能无力吐着泡泡,音调绵软得令自己都想唾弃。

  男人鼻尖蹭蹭她颊肤,“你的打算呢?”

  “原是打算把碧门弄个天翻地覆才走的。”

  天翻地覆?碧笙突庆幸起自己这双重身份来。“……现在呢?”

  “恕儿还在你府里,又有个来意不善的春叶美婢在,我须尽快回去了。”

  碧笙不满了,“那春叶还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事?陪我主持完比武大会再说,嗯?”

  “春叶真是我搞出来的?你的五弟是个何样人物?那位南大人以为可以利用你家五弟最喜兴风作浪的脾性,谁知反将自己推到你五弟的眼皮底下呢。”

  碧笙失笑,“基本上,自他打算找上老五开始,南大人就失去了半条命。”话音一转,“你还应我,陪我主持完比武大会再走?”

  第二十二章 心疼

  陪他?如何个陪?这男人自吃进头一口开始,就像一只历经千途才尝到蜜糖的蚁,恨不能将她骨头给啃完才行,她陪在此,夜夜应付这只巨蚁,岂不是自寻死路,才不要!

  “我才不要……”眼见男人瞳色又变,忙极没有志气地识趣改口,“我才不要让恕儿在你府内和那位心计美婢周旋。”在床上时,莫惹这个男人,她以近在不远处的教训告诉自己。不过,哼哼,待她把力气养足,看怎么吃回来……

  “你一人回去?……那个姓耶的是怎么回事?”

  嘻,还是忍不住问了不是?谌墨将笑忍回,“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这两字,并能使男人的醋心得歇,“什么样的朋友?哪有如此粘人的朋友?”

  “他性子与我很投……呀,你……”

  很‘投’?嗯?“咬住她唇,”和我不‘投’么?不‘投’么?

  “……这个,此投非彼投,是不是?”摸摸他的头,顺顺他的发,“他是朋友,你是……夫君,对,夫君。”

  嗯。男人似乎对这两字还算顺耳,齿稍松,眉稍展,但瞬时,又目光一狠,“我没有老六可爱?嗯?他哪里比我可爱?嗯?”

  他哪里都比你可爱!这话,仍是没志气地嚷在喉里,“这个……夫君,你的风度不是能用‘可爱’形容的,呀,你的手,不行啦……”这人这人,怎能如此邪恶?

  “我是装优雅?嗯?这样来形容?嗯?”

  谌墨真想仰天长吼,当时,就该让冰娃娃带走自己,这个男人,怎会如此无赖?说他装优雅,难道是冤枉了?“……住手啦……好,好,你不是装优雅……老六那小孩子如何比得过你,没得比嘛……”

  比不过?没得比?男人满意了,“墨儿的眼光果然没让我失望,睡罢,我去看你的汤怎还没到……”

  这个装优雅的臭男人,“你都如此了,我还如何睡得下去?”

  “为何?”男人挑眉。

  谌墨切齿,“给我做完!”

  给我做完!这话,又使到门看察看动静的小婢受惊,惶惶奔逃,撞上在百步外徘徊的小花匠。

  “兰儿姐姐,您为何这样着忙?可是,听见了啥?”

  “我……我听听……见谌公子说……”

  “说啥?说啥?”呼啦间,凑来几只耳朵。

  兰儿吸大口气,如壮士断腕地:“给我做完!”

  啊?众役面面相觑,不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

  “哈哈,我赢了,谌公子说这话,定然是在上面,不然哪来这底气!”

  “呀呀,输了输了,大当家怎这样不给碧门争气?”

  远远,傅澈背手围观众仆婢的无拘谈笑,感慨:当初大表哥将碧门交给三哥,是看准了能将在他看已腐烂的碧门焕发新机的人,非三哥莫属罢?

  * * *

  “三嫂。”

  敝轩内的谌墨回首懒瞥一后,又瘫在那案上,面对蓝天白云,羡慕那只精力四透的鸟儿。

  傅澈忍笑,“三嫂,看你的面色,不像有病的样子,怎还吃补身的汤药作甚?”

  “小六子。”

  “在,三嫂。”

  “你如果不想让你的天香楼尸骨不存,就给我乖乖闭嘴。”

  “喔。”傅澈摸摸鼻子,眼望四周,确定无人后,“三嫂。”

  “你……噫?”谌墨听他声转重,转过眸,见他沉黑目色,“有话说?”

  傅澈俊脸首现正肃之色:“小弟知道那天太秀园的事。”

  谌墨黛眉微微一掀。

  “自从三哥带你参加过那场家宴后,我即遵从三哥的吩咐,暗中伏了人保护三嫂。虽然因三嫂的轻功太好,他们时不时也会跟丢,但巧不巧,还是救了三嫂一次。”

  “牡丹园?”

  傅流颔首:“而太秀园,他们中轻功最好的一人跟上了三嫂,亦睹见……他那时怆惶回来报我,你可知在当时,我恨极了三嫂。”

  “可想而知。”

  “三哥为我和五哥,忍尽一切不可忍。母妃死后,我们连夜离京,虽太后,皇后都派了侍卫保护,三哥仍为我们负了伤,在当时,除了碧门已无退路,但碧门里,外公因其爱妾猝死性情大变,避不接纳已为碧门2藉之人的后人。彼时我最年幼,镇日哭着要母妃的疼最,要宫里未带出的玩具,嫌客栈的床上床不够软,被不够香。所以由小到大,五哥一直喜欢骂我‘笨蛋’……”甩甩并没有,甩去涌到眼眶的湿意,“三哥将爱的伤推到天谴会头上,并要我四处寻你。那时我便知三哥爱三嫂至深,也便决定,只要三哥还爱你,我不会计较你的伤害。但是……”

  语顿下,“三嫂,你答应我,不要再伤三哥,好么?”

  那个过往,谌墨自到碧门,已听了不是一次,但每多听一次, 心即会揪紧一分,呼吸吐纳,都怕触了那线,扯了痛来。

  “三嫂,你答应我,可好?”

  “答应脸色什么?”有人沉着声,黑着目,踏进敞轩来,推开在他看离妖人儿过近的身躯。

  傅澈翻翻白眼,“碧大当家,您就这样信不过在下的人品?”

  碧笙一管挺鼻哼出一个冷冷气音,他当然信得过他。但信不过这妖人儿不经意流转出去的魅惑,那是足以使任何男人迷乱的颜色。“墨儿,有才从园子里摘来的新鲜果子,吃不吃?”

  “吃吃吃,我要吃!”谌墨瞥见他身后,也没丫环随行嘛。

  “在无笙楼。”

  “不吃了。”碧门忒大,从这片客居区到大当家的无笙楼,远了些。

  “她不吃我吃我吃我吃我吃!”有人蹿跳如是。

  “为什么不吃?胃疾又犯了?”

  “好远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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