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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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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媳觐见,免不得隆恩赐宴。皇家筵席自是精美绝伦,而帝后深知,他们若在场,纵是再入口的精馔美味,众皇儿亦难得欢宴。遂在饮过一杯新妇敬酒后,便藉辞不耐酒力,双双撤离席间。 随即,太子傅涵及太子正侧两妃受了谌墨敬酒。 虽则,“美貌”在皇家讲不虞匮乏,说是俯拾可取亦不为过。但这新妇的美貌,无疑是艳冠群芳,顿使百花失色了。 实则,谌家小姐“上京第一美人”的誉称,缘于其弟,“上京第一美少年”谌霁小侯爷。 谌霁为太子侍读,出入宫廷为常事,其美姿天仪诸人亦是屡观不鲜,但每一回见,仍要给人惊艳。世人都知,这位小侯爷尚有一位相貌一致的孪生姐姐。但谌小姐深居简处,上京名媛的各式聚会从不见芳影莅临,对宫廷活动更是敬而远之,诸人也只能盯着谌小侯爷那张脸,凭空想象满头钗环、裙摇生姿的妙像了。 是以,这一回,当是这位大美人首度现身世人之前。 闹过洞房的一干皇子悉数到场,没能一睹新嫁娘风采的二皇子忠亲王傅潜也赶来共襄。孝亲王妃将他们正妃侧妃的容色都给比下去是意料中事,意料之外的,是一干女眷竟能与她相处甚欢。平日里,稍具上乘姿色的女子出现在这些皇家媳妇之前,纵算是在面上应对得体,那肢体眉目间的不屑或敌意方圆三里可闻。而今,对着这位美得如仙更似妖的孝亲王妃,众女面如春风,笑语不绝。更有甚者,出手搭握,含娇带怯,那目光,竟似…… “三哥,你的王妃你查验过的罢?是女人没有错罢?”六皇子傅澈凑到兄长面前悄声。“不会是谌霁扮的?” “你的措辞,小六。”傅洌淡道。长指勾杯,望向那被簇拥在央心的新科王妃,难道,妖似的女子,是男女通吃? “三哥,你喜欢上她了么?”傅澈端一杯酒,放在嘴边滋滋吸着,不介意把俊俏公子哥儿的形象破坏殆尽。 “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那样的人,很容易招到人的喜欢,扮男吃女,扮女吃男。”傅澈鼓腮,效仿青蛙吐吸,“当然,若想招人讨厌,也很容易。” “若可以的话,帮我……”略作沉吟,终还是:“保护她。” “呃?”傅澈转眸盯住兄长,半疑半惑,“三哥,你……” “你没有听错。” “……三哥,你喜欢上她了?” “喜欢,如一个妹妹的喜欢。她是谌茹最爱的妹妹,今生,我愧疚谌茹太多,当下能为她做的,是替她照顾好她。” “……仅是如此?” “不然呢?” 傅澈未语。三哥要被那笔情债拖累到何时? “保护她,别让她重蹈其姊覆辙。”傅洌又道。 “或许我是可以护她安危,但所谓不要重蹈覆辙,应该也包含别让她和她的姐姐一样爱上你罢?她若爱上你,你推拒不要,不还是伤了她么?”傅澈生得唇白齿红俊俏样,年纪也轻,实则处事甚是成熟老到。 “……你只要能护她安危即可,其他的,交给我。”她若爱上他?她会么?……他不会让她爱上,再如谌茹一样毁在孝亲王府,谌家的女儿有一个沦为了皇家的祭祀品,已经够了。 第六章 江南第一美人 “唷~~”四皇子妃的玉手,觥觚交错之间,保养精致的玉腕遭桌的棱角刮碰。淑女教仪虽使她忍住了失态的尖叫,但花容依然因痛变色,泪儿闪在眼底,望那道“伤痕”无限委屈冤枉。 “我来看看。”一双修长皓白的手,轻轻捧起了那玉腕,一只鲜红的小嘴,凑在玉腕并不存在的伤痕上,柔柔吹呼。“不痛了,不痛了哦,这桌角好不省事,竟舍得弄疼花娇般的姐姐,该打!” “啊呀~~”四皇子妃粉脸登时娇红,一声讶呼藏在云袖遮起的樱桃小口内:这位孝亲王妃,明明是个比她要美了几倍的女子,何以,她望着她时,她能听到自己心儿的怦悸? “还了,没有碰出瘀痕来,为防隔夜出青,姐姐回去还是拿珍珠润上一润。” “珍珠润一润?如何润?” “是啊,咱们只知珍珠粉养颜,却不知这珍珠要润人时如何个润法?”众妃好奇不胜。 “拿一颗珍珠放在肤上轻轻揉按,使珍珠的圆润之气滋入肌理……”谌墨讶然瞪大双眸,惊问:“噫,众位姐姐平日都不用珍珠润肤的么?那众位姐姐这比珍珠还要润泽的美肤是如何养就的?” “啊唷……” “嘻……” “呵……”众皇子妃或以帕,或以袖,掩口娇笑。 “众位姐姐仪态美不胜收呢。”甜蜜小嘴再接再励:“谌墨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像各位姐姐这样水柔玉软样的姿态。” 皇家媳妇们更是齐相嫣然,心花绽绽。 “广怡王、广怡王妃到——”忽来一声唱喝,划破这场皇族家宴的一室融融。 好戏开场。殿内大多目光,投向了傅洌、谌墨这对新婚夫妇身上。 她为何一定要如此?傅洌虽心里叹息,细长的黑眸,仍是投向了那踏入殿来的妙态人影。 江南第一美人来了?谌墨美眸大睁,生怕漏了一丝风景。 * * * 江南女子,多纤细娇柔。而这位江南第一美人,更是个中翘楚。美如碧湖烟波,柔若春柳拂花,婉约娇怜,不胜动人。 “这位便是孝亲王的王妃罢?”碧月橙摇曳生姿地立至谌墨之前,天地间钟灵毓秀,尽集一室。 “听说孝亲王的新妃进宫,王爷特地赶来祝贺,本宫也来凑个热闹……”当一张乱了莲花之色的脸儿生生动动地抬起,她消了声语。 “见过广怡王妃。”谌墨福礼。 “孝亲王,恭喜了。”广怡王妃一双善徕明眸徐徐投向傅洌,嫣然道,“得此美人,夫复何求?” 傅洌踱步上前,立在了谌墨身侧,亦敛袖微礼,“谢广怡王妃。” 谌墨抛出话儿悠悠:“不是该称姨母么?” 啊?众人一呆。 谌墨水眸清亮无辜:“称姨母没错罢?今儿个是家宴不是么?” “你和前一位孝亲王妃的性子,可是大相径庭呢。”碧月橙悠悠一笑,“本宫记得,前任孝亲王妃见了本宫,连头也不敢抬呢。” 谌墨笑得较她更形灿烂:“姐姐已经往生了,对于死者,姨母虽是长辈,但至少在谈起姐姐时,语气不该如此轻慢。” 碧月橙娇颜一窒。 整个兆安殿里的气氛也因之僵凝。 傅洌眉心微起褶皱:“阿墨……” “王爷,臣妾说得不对么?还是您以为,在我们的大喜之日,不该提起姐姐?” 不该提起?委实,的确不该,提起的人显然失虑。几位皇家儿媳蕴着薄责的目光,投放到广怡王妃身上。 碧月橙精妆过的丽容透出窘意,眸深处亦有一丝惊警:这位新科王妃,似乎来者不善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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