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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死了吗?”

  疏真着一袭银貂裘袍,缓缓来到金扈的尸体前。

  清晨的曙光照在她柔丽面容上,更显得瞳若墨染,面似雪莹。

  “这一手棋,我下了这么久,却竟是这么个不上不下的结果。”

  这一手,她下得很慢,很隐秘,水到渠成,却是润物细无声。金蝉还未来得及享受得到财宝的欣喜,便在下一刻遭到迎头痛击,在金扈的扬眉吐气之后,谁能看到她的手,投出了关键一子?

  既然金扈意识到先王死因蹊跷,若不好好利用这点,岂不是辜负他三番两次要取自己性命?疏真抚着脖项上的香绯扣,感受着它精致的花纹,唇边似笑非笑——

  在关键时刻,让金扈知道父亲有遗物在那批箱笼中,他一定会飞驰而去抓个正着!

  若是他撞见了掘到了宝物,急着要离去的金蝉,这两方之间会发生什么事,简直是不问可知了!

  “金蝉,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

  她唇边笑意收紧,瞳中幽色更浓,“当年我行刺你父王,最后一击时,确实看到那方染了毒血的绢巾,但是当时情况危急,我又怎么会将它带在身上?!”

  “当时我随手扔进了你父王掠得得宝量箱中,没曾想,它埋入地底多年,竟也能出奇制胜!”

  “这该说是天时巧合,还是我早有防备……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天时地利都在我这一边,只是没想到,你也占了人和——你竟有如此忠心的属下,这一局,未能全胜,也算是不冤了。”

  她眯起眼,却不见半点功败垂成的懊恼之色,唇边勾起一道淡笑,“虽然金扈死在撤退的队伍里,但他定然也把该说的话都当众说透了。”

  这颗疑忌的种子,不管是深是浅,终究是在狄人各部之中种下。接下来,要发生多大的效力,就要看天时,与人力了。

  “金蝉,你想必正早焦头烂额吧……”

  她望着西方天际,喃喃自语后,笑意更深,“我的棋步,可不止于此啊,接下来,你要如何应对呢?”

  风飒飒而过,卷起她的裙裾,她的脚步沉稳,却仍带着几分力亏的气虚。

  ***★★★

  边境正战得如火如荼,王城之中却仍是一派平稳。

  王后午睡起身后,听前殿女侍学舌客前线来传言,却尽是朱闻如何英武果决,抵挡住狄人一波波攻势,她的面上浮现一丝复杂的笑意,道:“他确实是个能干的孩子,我早就知道。。。。”

  这是在称赞二王子吗?

  她周围的亲信宫人因惊奇而睁大了眼。

  那一段王后之子寄托妃子名下的旧事,她们都心知肚明,都也知道王后对朱闻向来只有厌恶与利用,如金这么冷不丁一句,难道竟对他还有骨肉之情?

  王后笑意盈盈,却逐渐转为苦笑——朱闻对她虽然恭敬备至,却根本不曾贴心。。。。

  她内心深处某一处隐秘之地,狠狠地痛了一下,随即,她却笑着转了话锋——

  “瑞儿还没过来,又在熬药了?”

  宫女正要回答,却听殿外有温言轻笑“母后又惦记孩儿了?”

  帘动密合。轻风似许,温柔笑意使宫女们经不住脸泛微晕:好一派文雅公子模样。

  王后见他额上微微见汗,心疼着怪道:“你又亲自动手了?这些琐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何必这么着苦了自己?”

  朱瑞取了折扇轻扇,笑道:“他们毕竟不懂药理,不如我自己动手好——两只砂炉我同时看顾着,父王的药与母后的养生汤都能照应也是一举两得啊!”

  他说道一举两得之时,虽然是笑着,瞳色却不由的深了些。

  王后浑然不觉得,更把他疼到心坎里,笑得眼都弯了,“我也是半个老太婆了,难得我儿还这么惦记——这些小事你教会吓人便可,闲暇时候,还该多陪陪你的王妃。”

  说起颜氏,她又笑着追问道:“这几日很少见她进宫,是病又复发了,还是你们小两口又吵架了?”

  朱瑞一愣,随即若无其事失笑道:“母后说哪里话来——我经常在宫中,府里杂事几乎全撂下了,她又是个要强的性子,这几日忙得身子也有些虚,等将养一阵时日就让她进来陪伴母后,一解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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