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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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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幕一撩袍服下摆,众目睽睽之下,终究单膝落地。 这一刻,全场数千人,之剩下一人昂然伫立,在夜风脉脉的吹拂中,将自己的身影永远刻在了天门的历史上。 而随着这最后一跪,他们三人身后的宝座,也开始发生异变。 拿金灿流光和红麝暖玉的两把宝座,光芒变得沉静内敛,开始缓缓落下。只有那白石平坐,拿一道道繁密难解的咒文越发玄金熠熠,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在万众翘首之下,发出隆隆的巨响,向高处飞升而去。 中央那把宝座,终于凌驾于其他两把之上,矗立于正殿高空中,而它的下方也出现了九级玉阶。 无翳公子飞身而起,只是轻巧一跃,便坐在白石宝座之上,于至高处俯视众生。 钟磬声又响,悠远而神秘,众人再次跪倒尘埃,向那至高宝座上的人深深地顶礼膜拜,就连新近归顺的两位宗主也不例外。 “众人起身。” 淡淡一句,却显出霸气威凛,宝座上的那人,是此刻最强烈的发光体。 这一刻,天门的人心,乃是前所未有的团结统一。 众人恭顺地起身,另外两人也一言不发地走上了自己原先的座位。 宽阔的正殿中,刚从狂热震撼中醒来的人们,只听至高处,笑声清朗,宛如玉珠落下九重。 “自今日起,我天门重新统一,再无各支各宗分裂之事。” 淡然一句,却如惊雷破晓,让众人都有耳目一新之感。 轻笑声可亲可敬,却又有凛然之威,话锋一转,开始向观礼之人致谢,“各位来宾如此关爱,我天门不胜感激,共享此间盛事后,我也将奉上一份薄礼,请各位笑纳。”这一句虽然说得谦逊,前来恭贺的散修们却微微动容,都窃声议论起来:无翳公子的为人虽然高傲乖戾,喜怒无常,待人接物却绝不小气。他能送的出手的谢礼,肯定价值不菲。 只听中央宝座上那人一声轻咳,顿时全场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那道清朗嗓音宛如千年冰玉,又似天音妙语,一字一句宛如珠玑直入心田。 “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今日,我天门三宗合流,重新成为一家人,这是天意命定,也是等多年的努力所在。” 这一句让所有天门徒众都双眼发热,欢呼雀跃之下,声浪直跃而上,连坍塌了一角的正殿屋顶都为之嗡嗡作响,碎小的石屑簌簌落下,让人不禁捏一把冷汗,就怕它受不住气浪冲击,真的塌下来。 只见无翳公子轻轻一挥手,便有玄金两色光芒,呈盘旋双鱼状飞上苍穹,光芒过处,拿随塌的殿堂屋顶,竟缓缓地恢复原样,平整如新。 这一手虽是小道,却宛如仙人之法,神乎其神,天衣无缝,顿时现场掌声雷动,原先怀疑这位新任门主的人,也不禁稍稍改了看法。 “我天门,秉持天地玄理而生,认为道法自然,唯心而已。数百年来,虽然偶有败类,但总算也无愧于天地众生,无愧于本心道源。” 无翳公子娓娓道来,说起天门的历史,却好似与每一个人咋亲切交谈。 “只可惜造化弄人,又有虚伪正道作祟,才有两百年前三宗分裂之惨事。今日,我们欢聚一堂,化干戈为玉帛,正是弥补了历代祖先的遗憾。”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胜人间一场醉 宝座上的无翳公子,话语不多,却好似有着魔力一般,句句声声都煽动着众人的心绪,欢呼声顿时可以震撼天地。 “我天门重立,今时今日,我有些话要跟诸位说清楚。” 人群静了下来,不知道这位新任门主刚完成礼仪,登上宝座,却还有什么话要说。 一片宁静中,只听无翳公子侃侃而谈,举止间挥洒风流、尊贵难言,“一则,我将不违师祖之道,将天门基业发扬光大。” 他向欢呼的众人挥手示意,继续道:“二是,我将会广泛照拂江湖同道,决不允许恃强凌弱之事发生。之前发生的种种不愉快,请各位散修同道满饮此杯,一笑泯恩仇。” 随着他这一声,正殿四壁上的松明瞬间燃起,随着这魔幻的火光,武术只玉盏内含琥珀美酒,盈盈飞到每一个人手边。 葡萄美酒夜光杯,松明照耀下的酒面,粼粼地闪着波光,浓香扑鼻,让人一嗅之下心头一震——在场之人都是术法的行家,立刻便发觉,这酒中蕴藏让人强身健体甚至能提高资质的灵药。 无翳公子这一豪迈手笔,顿时便有人赞一声好,将琼浆玉液一饮而尽。 千人赞叹声窃窃,而那人却凭空而立,含笑伸手轻挥,制止了所以的议论声。 “第三,我在此严正告会清韵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不是依仗着虚无缥缈的大义名分,就可以为所欲为——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可不是让你替天下人挑选皇帝。” 说到此处,他扑哧一笑,“当然,明斋主要是以这个标准来挑选夫婿,那就是天下人的大幸了。” 这话一出,顿时引发哄堂大笑。术者中虽有女流,但仍是男人占大多数,即使是那些披了斗篷只露出一张俏脸的女术者们,对明瑶华也是多有嫉妒不服。 此时听到无翳公子如此调侃,众人一时很难把那位高贵圣洁的仙女形象跟“夫婿”这个词联系起来,越是联想爆笑声就越经久不息。 在千万人之上,无翳公子居高临下的眼风一扫,虽是含笑温煦,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却也让笑声渐渐停歇下来。 “我们天门之人,虽然被讽为邪魔妖道,却并不喜欢惹事——但祸事临头,也绝对不会怕事。清韵斋若再打着斩妖除魔的旗帜,干扰人间帝王之事,那么,我不介意——来一场杀神灭圣。”最后四字力道千钧,震得众人耳边嗡嗡作响,有功力浅的甚至开始头昏眼花、瘫软在地。 无翳公子广袖断然一拂,手中玉盏顿时掷落在地,碎成了几瓣——上位者雷霆一怒,这正殿每一个角落都开始微微颤抖。这铿锵有力之言,听在众人耳中,却是说不尽的酣畅霸气,道不完的爽利出气。 天门自四分五裂后,实力本就大不如前,再加上冠上邪魔外道之名,除个别道行高深的,其余底层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头上“清韵斋”三字,好似一把锋利的圣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如今,却有人凌厉万钧地说出这一句,简直是痛快到了极点。 众人面露喜悦激动,正要欢呼雀跃,布料,空中却突兀地传来一声冷笑。 “真是好威风,好气派的一句!只可惜,你们这些魔徒只有嘴皮子最有力。” 这一声宛如晴天霹雳,惊得众人都是一呆——大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值此天门盛典,居然会有人前来踢馆寻衅?! 循声回头,却见来时的残破码头上,一道五色曼陀罗光华正盛,光轮之中,无穷篆字符文飞转,只望去一眼,就好似洪荒初开、天命循环不休。在这旧城废墟中,一切的黑暗,在这一道辉煌光明之下,都显得单薄和畏缩了。 五色光轮之下,一艘艘悬挂有清韵斋徽记的白色莲花船轻盈驶来,在寂静的暗流中,显得清圣凛然。四周人群发出不安的嗡嗡声,害怕、憎恨、狂怒的气氛蔓延着,却都不敢擅动,静静的等待门主示下。 “是你,明瑶华。”无翳公子轻声一笑,漫不经心地一手托腮,略带兴味的眼,看向不远处这星星点点的船只。 “今日是我天门盛典,你也是来观礼,想讨一杯薄酒喝吗?” 五色光轮不动,下首却传来一声愤怒清喝。 “你这魔头,死到临头还敢呈口舌之快!” 寻声看时,却见为首一艘船上,站着一位紫衣翩跹的清丽女子,额前一点朱砂红痕,却更添几份仙气飘逸。 “哦?原来是羽织圣女……” 无翳公子微微眯眼,不在意地看了一眼愤怒的羽织,轻笑道:“圣女今日,好似分外激动,这幅小模样好似恨不能把本座碎尸万段——” 他神情惫懒地眨了眨眼,略带轻佻地邪笑道:“难道,你是在本座手上吃了什么亏,所以才如此羞愤?” 这话一出,众人虽然有些害怕,却忍不住偷眼去看羽织的表情——果然见她气怒交加,面孔都微微涨红了。这些魔道之人都不算什么柳下惠正人君子,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许多暧昧情 色之事,一道道暧昧淫 亵的目光不住地在羽织和自家主君之间来回打量,甚至有人已经笑出声来。 羽织蓦然被这么多人以恶意淫 邪的视线打量,心中更是怒不可遏,虽然知道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却也不禁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哼,今日你在劫难逃,我又何必与将死之人多费唇舌。” “听你话意,今天是要跟我天门决一生死?” 无翳公子蔑然一笑,长袖一甩,“你若要战,我便奉陪到底!” 这一句一出,现场顿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两方之人摩拳擦掌,几乎能闻到火药味。 然而无翳公子终究是心机深沉,他瞥一眼半空中,冷然不动不言的五色光轮,心中却是暗暗觉得怪异——清韵斋与天门,虽是不共戴天的世仇,今日这么浩浩荡荡地冲进来,却也是出人意料——他们究竟意欲何为?难道真是来打个你死我活的? 明瑶华是个怎样的人,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论心机之可怕,她简直可列入当世前三。 这样一个人,会因为冲动而来攻打天门? 显然,这绝对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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