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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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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大锅的?" 突兀而来的嗓音,让她身上一颤,不由的,放松了手上对麻将的钳制,后者顿时欢呼着媚叫一声,抱住玄色轻纱的龙袍下摆不放。 侧殿门。日光下站着那人,便服轻靴,玉冠轻束,眉眼之间虽然淡然,凝视她的目光却很是柔和温存。 丹离抬眼看那人时,已是笑靥如花"没什么,麻将又饿又馋,我说烧一大锅肉给它,总该够吃了吧?" "喵喵喵喵……!"——简直是颠倒黑白,诬赖本猫! "麻将你有意见吗?" 丹离挑眉一问,麻将顿时吓得缩到昭元帝身后,再不敢多说一句。 "你也别太宠坏了它,猫要是吃的太肥,会跑不动的。" 昭元帝轻笑一声,俯下身把麻将抱起,放到了它主人手里。 我命休矣!麻将两眼一合,干脆装死去也。 丹离瞪了它一眼,想要拎起来晃一晃,却又软了心肠,轻轻将它放下,盈盈站起身来,却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抱入杯中。 "可有伤到哪里?" 低沉而却带磁哑的嗓音在耳边问道。 "什么也没有,只是睡了一觉。" 丹离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温暖而宽厚,她用指尖戳了戳,发觉无法推开,干脆就心安理得的靠着,继续发呆。 看着她神游天外的迷糊模样,好似一点也没先前的情景吓到,昭元帝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却有些郁闷了,他面孔一板,开始秋后算帐。 "你呆在那个西侧殿里,倒是睡得很香嘛!" 第二百五十一章 画眉深浅入时无 好阴森怨念的口气呀……丹离朝天翻个白眼,决定不去招惹这个吓坏了、气惨了的男人,乖乖答道:“那是因为我心胸坦荡,所以吃得香睡得着啊!” “你还着是敢说……” 秦聿哼笑了一声,伸出手,拧着她的小琼鼻,“说说,你倒是梦见了什么?” 迷心幻境,宛如一面明镜,照出每个人内心最恐惧、最痛苦的人或是事物——而向来没心没肺的她,又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了……” 这个夏日的午后,知了在轻声的叫着,轻纱被风吹得婆娑起舞,她贴着他站在窗边,亮晶晶的杏眸,此时却是陷入了迷茫的深黑—— "我梦见,漫天的鲜血,肆意的流着……相依为命的姐姐,却被家人给卖了,活生生的煮了吃,连根骨头都没剩下……" "这样的梦……"昭元帝一时语塞,眉头却皱得死紧,沉声道:"然后呢?" "然后我一路飘零,吃尽千辛万苦,终于找着了仇人。" 少女的嗓音,茫然而飘忽,回荡在这窗边的小小空间里。 "然后你就顺利报了仇?" "不,正好相反,我被仇人一下打飞,险些残废,而我所爱的人,却站在她那边。" 还真是惨到底的梦——昭元帝听着她梦呓一般的声音,心中最深处那一片,悄悄的开始柔软赶来。 "很绝望黑暗的梦,铺天盖地而来,流淌着腥红的血,姐姐向我伸出手,我却怎么也抓不住……" 少女的嗓音,近乎空洞,几乎濒临绝境的崩溃。 昭元帝再也受不住心头那份钝钝的酸涩,一把把她揉进了怀里—— "不许再说了!" 他突然抱紧了她,毫无一丝缝隙的抱紧,把所才的战栗和恐怖,都死死的抱住! "你的梦都是假的,不可能会发生!" 他的口吻断然而冷漠,却偏偏,好似有什么奇异的火在燃烧。 "这些梦,再继续沉溺下去,就会取走人的性命和魂魄,让你永远沉眠,或是成为行尸走肉,万劫不复。" 怀里的少女躯体剧烈抖动一下,反而恢复了平静,柔顺的被他抱着,静静听着他讲述。 "这些梦,都是我母亲搞的鬼。" 不等怀里的人发问,他又淡淡道:"她已经死了。" 感觉到怀里紧绷的肌肉变得更硬,他叹了一口气,补充道:"她刚刚,已经变成了一尊宝石人像,彻底的碎了一地。" 他低下头,将下颌埋入她柔顺黑亮的发誓之中,轻声道:"从今天起,我和你一样,真正成了孤儿。" 幽冷的体香弥漫在他鼻瑞,宁静的、奇异的感觉兼绕周身,他只觉得眼前发涩,明明冷静到了极点,明明毫无悲伤,眼角,却有一滴水珠悄然落下。 良久,微凉而软的手掌,轻轻拍打在他肩上,好似笨拙而青涩的抚慰。 这一刻,两人的心,无比贴近。 "喵…………" 调皮而促狭的猫叫,打断了这一片暧昧与温存,昭元帝脸色一沉,别过头去,冲着一脸惫懒坏笑的麻将,狠狠的,轻声的说道:"真该把你清蒸,大概也能有一大锅!" "喵喵喵喵……!" 悲愤交加的麻将表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统统都欺负偶! *********** 有人春闺调笑,旖旎欢乐,就有人形单影只,心情郁郁。 丹嘉静静的坐在内室,听着庭院里小宫女的轻笑低语声,心中更加烦闷,不知不觉的,将手中铜镜擦了无数遍。 "皇上……还在五妹妹那里吗?" 她低声问道,面容好似略微羞红的低了下去。 她身边的女官不由的喜出望外——自己服侍的这一位,向来跟个活死人一般,别说是皇帝的宠爱,就连其他宫妃也是毫不结交,整一副心如枯木的模样,现在她居然主动问起皇帝的行踪? "是啊,昨天宫里又闹刺客,很不太平,贤妃娘娘据说受了些伤,正在静养,皇上正在陪伴。" 说起这位宠冠六宫的贤妃,女官语气满是艳羡——原本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庶女,国破家亡后却反而得了昭元帝的宠爱,又因为救驾之功而青云直上,竟然成为了帝王心尖上的人物! "刺客?" 丹嘉的眼珠动了动,闪过异样的光芒,似笑非笑道:"这宫里三天两头闹刺客啊反贼的,都不算什么新鲜事了,就连本朝太后都——" 话还没说完,就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官掩住了嘴,连忙让她襟声。 "我的长公主殿下啊,您也千万别再说了!太后这事,宫里上下都不敢再提,您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太后的离奇身亡,这几日在朝中已明发了诏书,但宫中知道内情的,仍然是议论不已——有人说那日长乐宫走水,明明里面还有人,皇上和左相却不许任何人入内去救;有人说是来侵的术者杀了太后然后放火烧宫,甚至有人传言,太后是跟小情人私奔跑走了! 这种种离奇怪诞的说法,一开始害得十余人被杖毙,于是所才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提"太后"二字。 两人正在闲话间,宫女来报:淑妃娘娘前来作客。 "她来做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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