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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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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一瞬,另一种异象出现了—自宁非的眉间正中,突然漾起五色光芒。 开始只是米粒般的一点,随后,却在空中幻化成巨大的影像—— 五彩光华,万丈耀眼之下,曼陀罗转轮若隐若现! “清韵斋主 你……!” 由于靠得太近,无翳公子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便被五彩光芒打飞而去,顿时口吐朱红! 转轮之中,有一道似幻似真的女子身影,略微一动,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了出来,毫不迟疑的,将苏幕身上的半面轩辕旗扯了下来,收入袖中。 “你!” 无翳公子撑起身体,咬牙要爬起身来,却不料五彩光华宛如长带当空,直扑他的心口—转眼之间便是道陨身死的危险! 只听当的一声,木剑脱手而出,正好挡在她身前! 电光火石间,五彩光芒生生被挡在她胸口,而木剑刃口,也缓缓出现了一道裂痕。 “宁非,你……” 五彩光轮中,似乎有人惊讶的低问一声。 木剑停在空中,颤抖的更加厉害,却是寸步不让的坚决! 而就在这一刻,三人的身后,传来巨鼎和铁链沉重的拖拽声,越来越近。 “结阵,重设!” 左相的嗓音,冰冷而充满自信的决然。 五色转轮的光芒,突然变得淡而朦胧,中间的人影,再也掩不住庐山真面目,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冰肌玉骨,云簪之下乌发斜落身后,双眸之中却是天人般的慈悯高华—所谓绝色倾城,姑射真仙,便只有此人能配得上了。 “嗯?是何物在干扰……” 一道惊讶之声,打破众人的目眩,五彩光轮轻盈一晃,顿时便带了宁非腾空而起,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他两人来如暴风骤雨,去如云过无痕,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再也不见踪影了。 昭元帝呆了片刻,顾不上其他,匆匆跑入西侧殿的废墟,甩开昏迷半死的苏幕,小心翼翼的,把沉睡不醒的丹离抱了出来。 娇小的少女躯体,安静的躺在他臂弯里,柔软宛如一鸿秋絮。他紧紧的抱着她,心中确实余悸未消! 左相命众人停止拖动巨鼎,转身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唇角也为之紧抿。 他可没有忘记,这一场混乱的缘起,是因为这个女人遇险! “真是有了小情人,就把本座抛在一边啊!” 阴阳怪气的调侃,倒是听不出什么怒气,昭元帝身影一顿,这才想起,国师被一道闪光袭中胸口,飞出好远。 转眼看时,只见无翳公子缓缓走来,华贵长衣的胸前已被鲜血污就,他唇边血丝尚未擦去,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他。 “国师无恙吧?” “哼……所谓正道人士,最爱玩个偷袭什么的,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无翳公子缓缓上前,脚步有些虚浮,总算到了失去屋顶的废墟跟前,三根纤指伸出,拎起了苏幕的衣领,转身就要离去。 “此人谋害圣上,也三番四次跟国师为难,莫非你还要留他一条性命?” 一旁的左相突然出声问道。 无翳公子眼底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缓缓回过头来,唇角又恢复了高傲而满不在乎的笑容,“他毕竟是我天门一员—天门内部之事,左相也有兴趣插一脚吗?” “国师言重了,他虽是你天门的宗主,却也在我朝的辖下—难道说术者就可以肆意忌惮,无视国法纲纪吗?” 左相的嗓音冷然淡漠,却含着不容错认的压力。现场的气氛一下就僵硬起来。 无翳公子斜过身去,微微瞥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左相可真是刚直不阿,一心为公。” 他笑着赞完,又加了一句,“可是,我倒也想问您一句—若是有人因个人经历而嫉恨术者,公器私用打压报复,又该如何?” 他的嗓音转为清脆柔和,笑声宛如魔魅的蛊惑,左相对他的话全然无视,只是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一旁的昭元帝见现场透着火药味,一边唤人急催太医,一边已是皱起了眉头,“你们两位切莫做意气之争—左相的话索然严重了些,可也不无道理。既然天门的事不容外人插手,国师何不在此亲手杀灭此人?” 他这个方案已经是两人各退一步了,却不料无翳公子眯起慵懒的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依我的性子,倒是真想把小苏拿去杀了清蒸,但我天门一共也只有三位宗主,若没有他来承认我的共主之位,这烂摊子可谁来收拾?” 第二百四十九章 百炼钢成绕指柔 昭元帝也凝视着他,嗓音虽然和缓,却是直中问题核心,“这一次,你是非要登上天门门主之位了?” “这是大势所趋——就如同陛下是天命所选之主一样,我们天门长久分散,也该有一位领头人了。” 无翳公子轻声而笑,发间珠冠也因笑声而发出清脆的撞响,连衣领上潋滟的暗纹,也因他唇边志在必得的笑容而越发耀眼。 这个神秘而高傲的隐者,在这一刻终于露出野心勃勃的真面目! 不等昭元帝再说,他摆了摆手,笑声中含了三分微悯,“你有这功夫跟我说话,不如去看看你的生身之母——运气好的话,也许能见上最后一面。” “太后?!” 昭元帝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冷冷升起,"她怎么了?" "拼尽全部的精元和执念,发动了这么大一个迷心幻境,她大概已经疯狂了吧?即使是没疯,她的爱徒青鸾,大概已经经收拾干净了吧 ……" 毕竟是天枢宗内部的事务,无翳公子也不便多说,叹了一声,一眼却瞥见,昏倒在地、无人问津的小森。 他的脚步停住了,另一手凭空一挥、把那少年的躯体揽在怀里。 "可怜的孩子,本该是南蛮的王者,却因为有人不自量力,落到如此惨境……" 他端详着小森沾满灰尘,清秀端正的面容,笑道:"还好,没坏了底子,洗洗干净将养着,还有三十年的寿数。" 口中说着,脚下不停,一手揽着小森,另一手却是拖着苏幕的衣领,任由他的身躯在地上拖曳着,朝前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么施施然走着,步伐虽然闲适,却是无人敢挡的凛然之威! "你们两个,看我搬的这么辛苦,不知道搭把手吗?" 轻声的抱怨,回响在寂静空旷的三十九级石阶前。 随着她这一声,皇宫的另一端大道上,果然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位,静静走到他身边。 女子身着朱红曲裙深衣,手中黑钵映出符篆,男子黑衣默然,手中持剑。 两人随侍左古,却是冷着脸,默然无语。 "甄儿你这身真漂亮……" "主上,你的嘴再甜,我也不会帮你扛人回去的——我一个小姑娘家,还要闺誉呢!" "你!哼……安默你替我扛小苏回去吧?" "……主上。" "怎么了?" "苏宗主他,虽然昏迷,还死死攥着你的衣角呢!" "这个混蛋他够了没有啊!” "主上,你还是把这少年给我们照料吧?" "甄儿你真是差别待遇!是看上小森俊俏,动了凡心了吗,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全你——啊!好疼!安默你不管管她,居然犯上行凶!" 三人就这么笑闹着,缓缓的离开了大家的视线,他们的脚步尽头,是皇宫另一端,那座几乎成为废墟的国师府。 昭元帝目送着他们远去,心里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怅然若失,万般复杂情绪,只化为轻声慨叹—— "既然事情已经结束,大家先收拾一下吧!" 他看着太医在诊治丹离,便走过去询问,因此没看见,在这一片混乱过后,左相眼中的冷然光芒! 清韵斋云霄阁 窗外云散风请,午后微炽的薄阳照在窗边,明晃晃有些刺眼。 明瑶华只着一身素袍,倚在窗边,看着窗外一棵桅手花,静静出神。她手边一盏薄胎玉瓷的茶汤,幽绿淡香沁人心脾。 听到身后脚步声,她并不回头,只是轻声适:"你的伤势还没好全……" "无妨。" 沉稳清朗的嗓音在身后,即使不回头,都能想象他一身布衣,轩朗淡然,一如这么多年以来,他给人的安心感。 明瑶华眯起眼,并不回头,却是嗓音含笑,却更带几分埋怨—— "你明明伤的不轻,却还强压伤势去杀那天寰宗主,又硬生生阻我施法——你这么逞强,怎能不伤上加伤?" 带有浑厚热力的手掌扶住了她的肩膀,那人低声道:"我真的无恙,不信你可以把脉。" 明瑶华回过身来,反手握住他的,两人十指交合,她的指尖顺着掌心,轻轻的在他腕间探去,柔美的微凉,却似一剂良药,让他躁动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你的伤正在好转,而你的心,却已轻乱了。" 明瑶华的嗓音清润如玉,却带着洞察一切的轻叹—— 她的指尖停留在那根脉线上,淡淡的一抹青,轻微而有节奏的脉动,她的指尖凝停在这一点上,好似要探索到他内心的最深处。 "是什么让你心烦意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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