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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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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已经冲到面前,白毓轻叹一声,转身让开。 奇迹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骊奴身前忽然有五彩的光芒四处游蹿,野猪仿佛撞上了一栋软墙,在骊奴身前一公尺左右的地方忽然定住,一动也动不了。白毓毫不客气地立刻拔出腰间佩戴的紫玉萧,瞄准野猪的后脑狠狠给了一下。野猪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轰然倒地。 大地震动了两下——这头猪可真够壮的。 白毓收起了那只坚固得可怕的竹萧,觉得它用起来就像实心的铁棍,然后疑惑地看着骊奴,自言自语道:“我该不会无意中得到一只魔法宠物了吧。” 骊奴睁大无辜的双眼回着白毓。 旁边一个声音回答:“与其胡思乱想,你为什么就不能往旁边看看呢?” 白毓循声望去,身边只有一个人,个子很高,身材消瘦,身穿意大利版黑色系精纺羊毛西装,配深蓝色的衬衣和暗红的丝绸领带,足蹬老人头皮鞋。苍白的面孔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头三七分黑色短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双手插在衣袋里,面沉如水地看着白毓。 最要命的是,这人正是白毓原来最喜欢的那种类型。不过让白毓真正愣住的原因是——她想不通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别害怕。”那人用手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老夫于吉。” 看着白毓那张已经呆掉的傻脸,于吉不慌不忙地解释:因为上次见面被他徒弟搞砸了,所以他老人家昨夜观星掐算,算出白毓今天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个样子的装扮跟白毓见面能收到最好的效果。他把扭到一边去,不忍心再看白毓的表情:“老夫用三皇的名义发誓,没想把你变成白痴。” 震惊之余,白毓几乎反射性地问:“你不是个牛鼻子老道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于吉说:“那个也不是我本来的样子。” “我每次出门见人之前都会掐算一下应该以什么形象出门。上次是带弟子实习算命捉鬼的技巧,那副样子比较容易招揽生意。”于吉一边说一边呵呵地笑,还伸手捋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胡子。 “正好,我有事要问你。”白毓定了定神,大致猜到了于吉的来意,“你上次说的吴侯会有血光之灾是怎么回事?” “我正为此事而来。”于吉的手从西服的领口里伸进,从怀中拿出一张玉符——要知道这不是里面有口袋的那种大礼服,所以整个过程看得白毓不知该说什么好,“相见即是有缘。老夫既然遇上了这种事,也就没有办法撒手不管。可惜吴侯不肯听我劝解……这张玉符夫人收好,遇到危险,只需捏碎玉符老夫就会立刻赶来。” “真不知道您能帮上什么忙。这份心意先谢过了。”白毓接过那玉符,翻来覆去对着阳光都没有看出名堂,“我说道长,这东西是持续辐射某个频段的电磁波信号的吧?我把它捏碎,你那里收不到信号报警器就会响对不对?你会在多远的地方接受信号呢?这种高辐射的东西你让我整天佩戴,影响健康怎么办?而且这的确是块石头,我说这该不是放射性物质吧?” 白毓还在不停地询问,忽然一支厉箭呼啸着破空而来,将于吉那张脸射了个对穿。于吉脸上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申请,身影忽然模糊了起来,以箭轴为中心笼罩在一圈圈漾起的七彩波纹里。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等白毓反应过来,只看到那只原本应该晕倒在地的野猪忽然出现在于吉的位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喷射出大量鲜血以后带着箭倒在地上。 孙策单骑飞马来到白毓身边,看了看濒死的野猪,颇为不悦地问:“刚才那是谁?为何穿得那么奇怪?”身后,人马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其他人也渐渐赶来了。 “大概……是野猪精吧。”白毓木木地转过身来。她被野猪喷了一身的鲜血,腥臭的气息熏得她一阵头晕。她看到孙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恭喜。夫人是有喜了。”那个倒霉大夫的一句话,让白毓进行到一半的纺织工业改革泡了汤。白毓被像大熊猫一样圈养了起来,什么地方都不许去。吴国太也不再逼她去织布,改成了逼她吃某种据说能够生儿子的汤药。而孙策更是夸张,整天呆在房里陪伴白毓的时间反而比以前更多了。 “伯符,你有事情就去忙吧。”白毓不是不高兴。成为准妈妈的感觉是很奇妙的,刚刚听说的时候她开心得简直要飘起来,与孙策相视而笑的甜蜜也是从未有过的。可是……万事都有个时限,爱情还有保质期呢。她实在是禁不起这对母子继续轮流折腾自己了。他们难道不知道给孕妇一个轻松健康的环境比什么都重要吗?更何况她从一开始就不要吃那什么生儿子的药。这药纯粹是吴国太想孙子想疯了用来安慰她自己的。 “母亲,刚怀孕的孕妇不用吃安胎药。再说这是男是女已经定了,吃什么都晚了。”虽然之前从来不敢顶撞这位婆婆,可是现在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健康,白毓豁出去了,“不信我们可以请几位名医来问一下。” 名医哪里是好请的。这个时代医药不分家,医生什么病都要看。技术超群的医者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旅行中,忙着采集辨识各种药材。更多的只是拥有一些医药技能,可以给邻里看个头疼脑热的二流大夫,偶尔治好了一个人就像过年那么高兴。普通人只有自求多福。 被吴国太请来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爬不动山,又无儿无女的没人赡养。于是一把年纪的也不再去旅行,而是在家待诊。小玉前去搀扶大夫的时候,悄悄在老头耳边说:“您一会儿就照夫人的话讲,夫人会想办法让您养老。”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位大夫不是耳背。 白胡子大夫说:“乔夫人说得有理。父母子女本是命中注定,不可强求。在下看这方中开的不过是些安胎养气药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况且是药三分毒,夫人身体健壮,暂时也不用吃它。” 老头儿你真灵光。白毓暗自得意地看着吴国太失望地拿着她的药方走掉。小玉笑嘻嘻地扶着老头说:“这次多亏了老先生,等会儿我陪您找个安静的地方给您养老?” 老头儿却懵了:“为什么要给我这个糟老头子养老?” 原来这大夫当真耳背的。白毓却因此上了心。等再见到孙策的时候提了起来:“伯符,今天给我请来的大夫是真正的有本事。这样的人老无所养,说起来可是你这个君侯的过失呢。” 孙策的第一反应,苦笑:“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鬼主意没有,好主意倒有一个。你再怎么说也是一方君主,开设一间自己的太医院不算过分吧?那些云游四方的医生不管,我们只需要选个好地方,养着那些走不动的老头子就是了。当然,我们也不能白养他们。任何人如果想来养老,只需要一次跟随你出征,或者两次跟随你部下出征的经历。而且这些老头子养老有了保障,就不会再患得患失地藏着一生所学。我们还能让他们培养负责新人,这些新人以后就是战场和灾区救死扶伤的主力了。再说,虽说是养老,他们也算是寄人篱下,如果我们家里人有个什么病痛他们会不给医治吗?” 白毓这个主意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那次跟孙策一起出征的履历。照孙策在战场上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担几个心都不够。可如果有个手段高超的大夫跟在身边,怎么说也多些保障。她自己也可以学习一些中医知识。说着,越想越入神,也不管孙策有什么反应,一个人构思起太医院的细节来。 看见白毓说着说着话忽然不再理睬自己,而是一个人念念有词的思索起来,孙策有些哭笑不得。倒是还有小玉安慰他:“夫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您别理她。” “嗯!可惜了。若她是个男子,说不定也会像二张那样成为我的臂膀。现在只能呆在家里,她一定不甘心。” “吴侯真是越来越了解夫人了。”小玉扑哧一声笑出来,却没发现孙策若有所思的神情。 过了几天,就在白毓快要闷得发霉,正和小玉一起在侯府中乱转的时候,冷不防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小玉惊呼一声,白毓则眼前一亮。 “夫人,我回来了!高兴吗?”一身戎装的邱旌显得更加英姿焕发,“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没有我,你们很多事情都搞不掂吧?” 白毓的惊喜被一种莫名的忧愁冲淡了,她问邱旌:“你以前到过曲阿?”“从来没有。这次是第一次,这里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了。” 呵。既然是第一次,为什么要说“回来”呢?白毓想着,忧愁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毓?你真的舍得?”孙策有些担心地问。“有什么舍不得的?邱老大成婚了只会更安心的做事啊。”白毓大着肚子,很高兴自己终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唉!”孙策一脸无可奈何,“我说的是小玉啊。她跟了你那么长时间从没离开过。你舍得?”白毓目瞪口呆。孙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两个人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蝶隐雁还,转眼又是秋至。古渡黄昏,离别将至,为首的无言,跟随的也不出声。一行人气氛沉闷地来到扬子江渡口。船只早已备好,只等出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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