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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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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旁边的韩焕低声道:“陛下一路征尘,理应先回内殿沐浴更衣,拜祭诸位先王。” 张启闻言,苦笑一声,见面只是迟早的事,亦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若当真有事,谅必无人胆敢欺瞒。想到这里,只好随着韩焕登上软舆向斋宫走去。 回到大正殿时,张启已经换上了一件黑色金绣龙纹深衣,外穿一件宝蓝绣金龙袍,腰间缀着一串以玉环、玉璜、玉块组成佩玉,走起路来玉鸣清脆,宛若龙吟。头上的垂旒冠,换成了一顶小小的白玉束发冠。愈发将他那日渐壮硕的身形衬托的伟岸挺拔,浓密的黑发整齐地绾在玉冠中,将他那越来越慑人的凛然之气衬托的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沐浴之后神清气爽,加上经历了这场大捷之后更多了一分凛凛生威的王者霸气。 将旁边的韩焕等一众宫女内侍看得都纷纷心跳不已,或恐惧,或崇敬,一时殿中众人都被张启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所折服。 看着自己腰间那串白玉,张启忍不住连连皱眉。这时代极为讲究什么天子佩玉,无玉不以行。平时自己不愿配戴,倒还好说,只是今天祭奠历代秦王,礼仪如此,只好勉强戴上。走起路来一阵玉器的碰撞声,就让他倒吸凉气! 这串玉佩,若是拿到自己那时去,不用说,价格必定是个天文数字。想到这价值天文数字的宝贝在自己身上碰来碰去,就让他极是心惊肉跳,这要是放到自己那时,还不被弄个损坏文物的罪名? 转念又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这时代的东西,在后世看来莫不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连那后来在汉末失踪的传国玉玺更是历代皇帝念念不忘无价至宝,是正统皇权的象征。如今俱都在自己手中把玩,不觉大叹人生若梦。 正要吩咐韩焕帮忙把这些玉佩取下来,只听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内侍的传报声:“庶民,张良,求见陛下!” 张启闻言只好打消了对那玉佩的打算,定了定神,向韩焕道:“命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形修长,身穿白色深衣棉袍,外罩一件天青色长袍,头戴嵌玉束发冠,面色白皙,浓密的双眉下一双凤目炯炯有神,挺拔鼻子下,端正的双唇掩在浓密的胡须下,颌下三缕长髯,随风飘拂。而菱角分明的脸形,更给人一种凛然正气之感,使人见之难忘。 张启情不禁地想到了那天冒名楚宣的张耳,心中不觉暗自感叹,这两人看起来果然令人感觉不凡,只是可惜,不能收为己用! 大概是被张启那慑人的气势所动,张良看到张启时的目光竟微微一凛,动容地上前一步拱手道:“汉王帐下张良,见过陛下!” 张启举目上下打量了一眼张良,缓缓点头道:“你便是张良?” 张良看张启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一时摸不准张启的想法,只好点头道:“草民正是颍川张良。” 张启冷喝道:“你身犯重罪竟然直上秦都,公然将朕不放在眼中!来人!拿下!” 静候在殿外的禁卫听到张启的命令,一拥而入,将张良死死按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只等张启开口,便推出殿外。 张良被禁卫们钳在地上,虽然不能动弹,却屹然无惧地大声道:“陛下南方虽定,北方却依旧危如累卵,稍有不慎咸阳便无法保全,陛下空有南方诸不毛之地,却将北方繁华富庶尽付与北方异族,那时陛下后悔便迟了!” 对于北方的匈奴张启怎会不知?想到孙子兵法中所说十二诡道中有“强而弱之”,不禁冷笑道:“刘邦使你见朕,怕是不准备向朕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吧?” 说毕,众禁卫将他放开。禁卫们刚松手,张良便冷哼一声起身向张启拱手道:“张良在秦境身犯重罪,不过是些传言罢了,陛下若是当真相信,自然可将张良下入狱中。只是张良一死并不会对汉王有任何损失,汉王麾下大将军韩信熟知兵法,帐下谋士更是多如牛毛,张良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一个,陛下就是当真杀了张良,只怕也动不了汉王,反到断绝了彼此之间的情谊,图令小人得意!” 其实汉王刘邦这时除了兵力上与历史有些出入之外,手下的谋士不过萧何与张良,如今萧何已经被自己收入帐中,若是当真杀了张良刘邦还当真没什么人才了。 想到这里,不觉暗下决心,冷笑一声道:“来人,将张良给朕拿下,先关入咸阳狱,由太尉亲自审理清楚后依律而办!” 旁边侍立的成泰,大手一挥,禁卫们拖着张良便向殿外走去,张良挣扎着嘶声道:“若张良一死,汉王惊觉,必定往投匈奴,陛下难道不怕汉匈联手?陛下莫忘了,东边的赵王亦是虎视眈眈,若是三家联合反秦,陛下只怕连关中的根本都守不住!” 张启闻言勃然大怒,厉声冷笑道“张子房朕念你还算个人才,想不到竟敢用这种卑劣的方法来如此威胁朕!朕告诉你,管你一个区区汉王,还是百万匈奴,朕都还没有放在眼里!” 张良听了张启的这番话,反而冷静了下来,只是定定地看着张启,不再挣扎。正当禁卫们将他拖出大殿,拖到月台上的时候,忽然挣扎着高呼道“你们放开我,我要见皇上,你们放开我!” 成泰见状,急忙回到殿内,向张启小心地道:“陛下,张良要再见陛下一面!” 张启这时听着张良在殿外的高呼,正在思忖着处置他的办法。闻言看了一眼成泰,颔首道:“把他带进来!” 当禁卫们将张良重重地推倒在张启的御榻前时,张启闷哼一声,冷冷地道:“说吧,你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张良这时已经深刻领教了张启的厉害,大觉张启比传言中还厉害三分,自己的话对方竟丝毫不为所动,当真是盛气凌人!如今想要保住性命而又达到自己的目的,看来只好委屈自己了。 想到这里,重重地跪在地上,颤声道:“张良往日年少无知,闯下滔天巨祸,深知罪无可恕,今日只是希望陛下能给张良一个赎清罪过的机会。” 张启冷笑一声,示意成泰不必退出殿外,这才毫不客气直呼其名道:“张良,朕文有萧何、冯去疾,武有蒙恬、王贲,大秦经过一年的减低税赋,终止徭役,收纳乱民,朝政已经开始蒸蒸日上,庶民开始安居乐业,你们若还想大兴兵灾,便是违逆天意!” 说到最后目光冰冷地瞪了一眼面无人色的张良,不再多发一言,大殿内登时沉寂了下来。 张启面对这着名汉初三杰的人物,多少有些心虚,只好用沉默来加重对对方心理上的重压,这一点是他们这种特种兵接受心理训练的必修课。 沉默良久,大殿中死寂无声,殿内们的内侍也被这沉重的气氛压得大气都不敢出,大殿中的气氛愈加凝重起来,宛若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别人都还好些,本就心虚的张良这时愈发感到一阵阵地心虚。 想了想,好不容易才艰难地开口道:“陛下少年天子而能有如此威仪,实在是上天所赐!” 说过一句奉迎的好话,张良这才渐渐整理清楚自己的思绪,郑重地向张启拱手道:“张良之所以冒死来见陛下,只是希望把汉王的仰慕陛下的心意传达给天子圣听。仅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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