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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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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人阴毒 章邯尚要向张启领取虎符，并没有随百官退去，而是留在殿中等候张启亲自把调动戍边军队和骊山刑徒的两枚虎符交给自己。虎符一般都是由君王亲自掌管，最早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作为发给地方官或驻军首领的调兵凭证。虎符的背面刻有铭文，分为两半，右半存于皇帝或君王手中，左半发给统兵将帅或地方长官，并且从来都是专符专用，一地一符，绝不可能用一个兵符同时调动两个地方的军队，调兵谴将时需要两半勘合验证，才能生效。 张启仔细看了看手里的这枚虎符，只见它长约八公分，宽约一寸，作猛虎疾奔状，平头，翘尾，左右颈肋间，各镌两行篆书，文字相同。象征军威和进军神速。虎符的身上刻有嵌金铭文四十字，记述调兵对象和范围，制作极为精巧。 看着眼前沉甸甸的虎符，张启情不自禁地想到，三国时，诸葛亮仅凭一个小小的虎符，便将曹兵调开，兵不血刃就夺取了三处城池，而耗费许多钱粮、兵马的周瑜却一无所获，由此也可见当时虎符作用之大。 他郑重地将两枚虎符交给章邯，轻轻叹道：“朕把这虎符交给将军，也把改变大秦命运的重担交给你了，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 章邯望着张启眼中那坚定的眼神，原本的担心登时被抛到了脑后，双手接过沉甸甸的通体以黄金制成的虎符，重重跪倒在地，大声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能够诛灭匪寇！” 说毕，重重地跪在地上，行了大礼，这才起身退出殿外。 望着章邯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大雨中，赵高冷冷地望着张启，看似欣慰至极地点头笑道：“想不到陛下忽然之间竟能对朝政了如指掌，老奴总算放心了！” 张启心知自己今天的表现已经引起了赵高的怀疑，心中一紧，急忙干笑道：“朕这是多亏了前日观看剑舞时成泰告诉了朕有关咸阳兵备的事情，至于其他事情朕还是要靠府令呢。” 赵高大有深意地一笑：“想不到陛下竟忽然对兵备感兴趣了，莫非是宫中的美人已经令陛下厌倦了，若是果真如此，老奴立刻为皇上挑选民间美色进献给陛下，以充实后宫。” 张启瞥了一眼满脸笑容的赵高，假意点头道：“府令能将天下美色全都给朕找来那是极好。只是眼下那帮乱匪实在叫人心烦啊。” 赵高闻言，嘿嘿一笑道：“陛下，天下之所以频出乱匪，实在是陛下太过仁厚，这些刁民必须刑之以酷法，才能使其心生惧意。凡小错皆施以酷刑，只有这样才能震慑黔首百姓，到那时看这些刁民还敢犯上作乱！”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神色郑重地说道：“陛下今日也已经看到了，冯去疾身为右丞相既是宗亲，又是百官之首，竟然也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于朝堂之上公然藐视天子威仪。” 张启凝视着殿外的大雨，没有回头，冷冷答道：“依府令来看，应该怎么办呢？” 赵高挺了挺背，昂然道：“身为丞相，知法犯法，理当腰斩！” 张启暗自冷笑一声，故意不动声色地犹豫道：“冯去疾身为右丞相，亦是宗室，若无故处置，只怕反而受其乱，若是府令能够妥善处置，一切都交给府令好了。” 赵高原本因为张启刚刚在百官面前维护了冯去疾，心中未免十分突兀，闻到此言登时放心不少。 看到张启心不在焉的样子，急忙躬身道：“陛下放心，老奴一定竭力办好此案。”说毕，得意地低笑一声，这才扬长而去，那令人厌恶的笑声回荡在夜色中，为原本宁静的夏夜平添三分狰狞。 深夜，整个咸阳都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凉爽的夜风，将连续大雨带来的湿气吹散得无影无踪。章邯的将军府这时却是一派繁忙喧哗，章邯一边连夜派人手持虎符前往边关调集军队，一边召集手下裨将开始着手准备大军出征的一切必须手续。这次章邯领命出征，乃是秦二世登基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用兵，所以一些韬光养晦的军方将领纷纷前来探听消息。 身形魁梧，脸色黑黑的裨将郑通忧心忡忡地道：“将军，这些匪寇虽然都是些乌合之众，但是难得其士气高涨，我们若想全胜只怕也相当不易。哼，这下朝中那些小人总算称心了，天天祸害百姓，今日终于搅得天下大乱，还是要我们来收拾烂摊子，真他娘的！” 旁边的老将冯劫点头叹道：“可叹我大秦，自从先皇之后奸佞当道，朝政日渐荒废，前途堪忧啊！” 说毕，抬头望着章邯点头道：“这次朝会，皇上似乎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对赵高言听计从，而命章将军独自领军，实在令人意外。” 章邯犹豫地道：“冯老将军，难道不记恨章邯夺了将军您出征的机会？” 冯劫连连摇头道：“老夫何尝不知赵高的鬼把戏，他是担心将军一人独自领兵，将来实力坐大，他难以控制。而且皇上也似乎十分看重将军，只怕这才是重点。至于老夫，一生戎马，深知沙场之险，况且倘若真的分兵而战，只怕老夫不但无法有所建树，三十万人对付二十万士气高涨的草寇，想要全歼也怕是很难，若是一旦被其漏网，这失职之罪自是难逃一死！” 说毕，向章邯肃容道：“老夫一向与赵高这奸贼从无来往，这次竟忽然向皇上举荐我，其中用心可见一斑。我们若是真的中了小人的离间计，将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章邯闻言大感惭愧，拜倒在地道：“章邯以小人之心揣测将军，将军莫怪！” 冯劫长叹一声，扶起章邯，点头道：“你我同是领兵之人，大战之前理应如此，将军无须自责！” 裨将郑通点头道：“老将军所言极是，可惜蒙将军已经……不然……” 大家都知他说的是大将军蒙恬，这时已经被秦二世下入狱中，眼看性命难保。由于蒙恬在军中威信几乎只有当日的武成侯王翦能与之一较高下，闻言都同时神情一黯，室内的气氛登时沉重起来。 正在大家黯然相对时，一名章府家人匆匆赶来，向章邯道：“将军，禁卫副统领成泰来见将军，小的已经着他在书房等候。” 章邯一惊：成泰虽然只是禁卫副统领，但是由于近来被调至皇上身边，身份非同小可。他这样深夜来访，莫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不由惊讶地匆匆向书房走去。赶到书房时却意外地发现，成泰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弱冠少年，此人身穿一件普通的黑色便袍，头戴白玉冠，中等身材，一张面孔隐在成泰的背后，加上室内灯火摇曳，一时并没有看清楚，只觉身形十分眼熟。 心中虽然惊异，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索，便听成泰低声道：“章将军，圣驾在此，快快接驾！” 章邯猛然一震，急忙惊恐地向成泰望去，只见成泰微微一笑，那一直隐在成泰身后的少年，悄然低笑道：“将军一日未见，竟不认识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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