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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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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北霜咬牙,勉强站了起来,却一步一步地往湖里面走,直到冰凉湖水浸到她胸口了,她便褪下了所有衣物,只除了额头上的一圈宝石镶嵌的发带。 "这水真冷。"月色中看得出她在苦笑。 擎云握剑的手一紧,一时说不出话来,皇北霜冷得发抖,于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擎云。 此情此景,月华水泻,薄风轻寒,岂知道此刻再多的温柔和轻幽,也及不上湖中少女颤抖的双肩,再多的光华和神秘,也比不上湖中少女湿润的双眼。 明明如此美,明明如此美,擎云却忽然有种不敢再看的窘迫和焦躁。 明明她就在眼前! 哐当! 若问像一头发疯的牛,狂暴地冲进此刻到处都淫靡不堪的擂堂,他砸了桌子又砸椅子,整个大厅就听到他四处破坏的声音,兄弟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得停下所有动作,有些不解和惶恐地看着他们的首领。 可若问的怒气显然无法就此褪去,他一脚踢开一个兄弟,拎起他身下正遭受羞辱的少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发泄着他心中失控的烈火。 为何?为何此生为人,竟会如此疯狂! 这确实是一个残酷可怕的夜晚,只有声音,暴躁的声音,哭闹的声音,兴奋的声音,侵略的声音,这里没有心,这里没有灵魂,只有疯狂,寂寞无依的疯狂! 翌日,大堂里的狼藉已经收拾干净,被抓的俘虏包括女婢和侍卫也不知还剩多少人,总之一并压在大堂中间等候发落。若问坐在大椅上,两指敲打着光滑的雕镂腾龙扶手,终于阴肃地下令,"把那个老妖婆带过来。" 空气中,只余冰冷慑人的威严,仿佛昨晚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不曾存在。 朵再蹒跚地被推出来,说她现在是个妖婆确有点儿像,衣装正服的时候已经令人觉得阴森,这会又乱发披头,衣衫褴褛,身上各处都约见风骨,简直就像是一桩古老诡异的枯木。 "那个女人跑了!"若问冷冷地说。 "娜袖儿跑掉了?"朵再眸子一动,顿时神色飞扬,一如同穷途末路之时忽然间豁然开明,她一转身,对着身后剩余的族人高声喊道:"大家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们的娜袖已经逃了,她不在这里,她成功了。我们这一路没有白走,我们也没有白白送了这条命,更没有辜负遥远的厄娜泣同胞,我们没有做错,更没有绝望。狂欢吧。各位,如今我们死而无憾,如今我们再无悔恨!"她一说完,身前众人纷纷大叫相和,决绝声竟是此起彼伏。 "她会回来救你们的!"若问眼一沉,徐徐了开口,一手还拿着昨夜从皇北霜耳朵上取下的一只耳环,反复把玩着,似乎十分期待。 "不!她一定不会!"朵再转身怒斥。 "她是和亲的娜袖儿,她的存在不是为了我们这区区百人,而是为了远在他乡,七千之众的厄娜泣。她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绝对不会!" "哼!她叫什么名字?娜袖只是一个称呼吧,本名叫什么?"若问问道。 堂下安静下来,却是没有一人回答他。 若问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来,抛下手中的耳环,耳环落地后发出刺耳的声音。站在大堂两边的土匪们都兴奋起来,只听若问冷冷说道:"杀!" 百名俘虏即被围困在中间,土匪们或持刀或持剑,只把俘虏当做是血肉人偶,想怎么斩,想怎么砍,全凭兴趣。 日出后,小绿洲没有夜晚那样寒冷,阳光穿过了坚韧的沙漠树落在黄土上,许多跳鼠和白蝎也从洞穴中钻出来,四处觅食。只见绿林深出飘出袅袅白烟,稀细绵长,应是刚熄灭不久的篝火。 皇北霜裹在厚厚的一层布毯中,皮肤上还有昨夜浸泡过的冰湖寒水,纵然克制了原始本能,同样也将她不盈一握的娇弱彻底击碎。当她醒来时,面泛潮红,手脚无力,整个人都缩成一圈,瑟瑟发抖。 "你发烧了,昨夜太乱来!身体受不住了吧!"早就醒来的擎云正在一边收拾东西。看她可怜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皇北霜转头,见擎云身姿挺拔,站在白马身边,竟如梦如幻,不由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巍颤颤站起来。她缓缓走到他跟前,两眼直勾勾地打量着擎云。他确是个英俊的男人,五官精细,高大挺拔,并且气度非凡,比她在族里见过的任何男人都有魅力。 她心中却不由生疑,这样的男人,怎会在沙漠中流浪? 擎云瞥了她一眼,不管她心中所思,只猛地把手中的包袱一系,便以一手盖上皇北霜的额头,笑道:"还好,烧退了一些!一会儿去找点东西吃吧。"说完便转身,踢散了篝火。 皇北霜忽然有点害羞,飞快别过头去,一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中却觉得欢喜。生平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真是的很奇怪,居然会令她眼神闪烁,不敢直视于人。 "啊呀!"她思绪万千,擎云哪管得着,倏地一把搂起她跃上马背,沉声道:"走吧!" "去哪?"皇北霜拉住他的胸口。 擎云低头看着她,咫尺的距离,轻笑道:"你该去哪,我就送你去哪。云沛?还是厄娜泣?只要是你决定的。" "为什么?" "还你泽马之恩!" 皇北霜闻言沉默了一下,幽幽叹息,"飞踏对你来说十分重要呢!" "是的,它忠于我到最后一刻。"擎云的声音非常温和,听来是对这马儿有很深的感情。 "呵!"皇北霜却笑了,像是想到什么,恍惚道:"我也有飞踏的!" 擎云看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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