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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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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着,都觉心中似被哽了一下,不禁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朵再。 朵再五味杂陈地看着皇北霜,没料着她连这也注意到了。 然而,皇北霜持鞭的威严并没有因这段辛酸减半。她继续说道:"你们是一群为民族忍气吞声的少女,怀着以身体为武器的智慧,和我一起走在这条路上,历经身与心交迫刺骨的痛苦,你们没有一个人逃队,还有七个日落日出,我们便要到达。你们会逃队吗?" 二十四人齐摇头。 皇北霜却没有笑,她又是一鞭子向着果儿下去。 "一个心怀民族,生死不计的大漠儿女,挨得过艰难困苦,却挨不过心魔诱惑拿一个半百老人欺侮泄愤?要人伺候?想要尝尝被人伺候的滋味?当朵再嬷嬷撑着一把老骨头让你们随意差使的时候,你们也真不怕遭着天打雷劈!" 说完,唰唰又是两鞭子,打完了,皇北霜把鞭子扔在一边。 "七日之内,想走的只管走,侍卫也一样,只要忘记自己是厄娜泣的子民,娜袖我绝不阻拦;七日之后,没有走的就和我一起进入云沛,从此生死由天!" 众人一片寂静,直到皇北霜领着朵再一起回到车架中休息,仍是久久没有些动静。 篝火依然旺盛的燃烧,山头的白色风标也在狂乱舞动,好一会儿了,才陆陆续续有人睡去,只留得几个侍卫轮流守备。 风还是很冷,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刺骨。黑暗还是那么可怕,只是不再让人觉得会有怪物藏匿其中。月亮叼住淡淡薄云,不减明亮地照下这片大地,尽管烙不下自个儿的身影,却温柔了一百多颗彷徨的心。 居住在风中的,是厄娜泣的娜袖儿。 睡吧,过了今天,还会有七个旭日东升。 车架里,皇北霜靠着窗边睡着,身旁的朵再盖着她的新婚丝被。 "娜袖,你还没睡吧!嬷嬷知道你在装睡,你一直在看着山上的风标。" 朵再的声音仍然像祭祀典礼的巫师。然而皇北霜却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回答朵再。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只是一片神话般的朦胧。朵再终于没再说话,侧头睡去,枕巾边上,却让泪水浸湿了一片。又过去了好一会,她传出均匀的呼吸,年纪大了,容易疲惫,该是睡着了吧。吐口气,皇北霜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山上的风标。 萧肃中,还是那样的月光,还是那样的脸庞,只是风更轻了,抚慰着这一片梦中寂寥! 翌日,火渠里只剩下几根焦暗的木炭,一百五十人,一个不少,整装待发。 沙漠里的昼与夜永远是天差地别的。它仿佛早已经遗忘黎明前沁人心脾的暴走寒风,只余个嚣张的太阳,盘伏在九天之上,烧干他们出世即得的血肉之躯! 没人叫苦,他们早惯了这道挫骨熔灰之痛。 但他们却不知道,还有另一种危险,已经逼近。 "这回的猎物看起来不错!"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土黄色外套,腰间佩着刀、枪、剑三种兵器的魁梧男人,面容比较粗糙,却是剑眉星目,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边说话,边对着身后一干人弹指。 放眼一望,这哪是一干人,只见得一片潜伏在沙堆后的头颅纷纷抬起,黑压压少说有一千多人。看样子从几天前就盯上皇北霜的车队了,现在终于等到他们深深进入埋伏圈里。 不用说,这是一帮土匪强盗,说话的定是首领。他们穿着与沙漠颜色相同的服装,悄悄潜藏在黄土之后,伺机而动。 "兄弟们,下面的女人,看上的就夺了,看不上的就卖掉,至于男人,只要反抗,立斩不待!"这个年轻的首领显然具有相当的威望,号令之下,兄弟们蠢蠢欲动。 "冲!"只见他抽出腰间的大弯刀,领着众人呲牙咧嘴地向着皇北霜的车队冲过去,其中不少人口里还带着失控的高声尖叫,像找到食物的秃鹰一样狂啸不止。 "强盗!是强盗!保护娜袖。"正在收拾行李的侍卫首先惊动,赶紧操起弓箭将皇北霜的车驾和二十几个婢女围了一个紧。 弓箭对准了压面而来的疯狂匪类,却不见对方有一人因此停下奔跑,他们手上拿着大刀,除非要害中箭否则绝不倒下,冲到头的上来就是一阵乱砍,到处都是兵器的碰撞声和割骨的叽叽声,时不时伴着一些极端痛苦的惨叫,只听得有人倒下了。 皇北霜坐在车里,脸色十分忧虑,她稍稍拨开窗帘一看,眼中绝望重重,明明是千人压阵,保护她的侍卫却只区区一百多人,其中还有不少侍卫奴婢当真丢下她们,逃窜而去。剩下的似乎只能不顾命的杀敌,奈何血肉模糊也不愿铿然倒下。 皇北霜皱着眉,心中一片混乱,想她这一路而来,时刻注意着风流与气候,生怕一个不小心,一百五十人葬身旱海,负了乡亲。如今,防着了天,却防不着人;防着了地,却防不着命。 思及此,她决然走出车架,力持镇定地站在车架前板上,高声下令,"住手!放下武器,不做顽抗。" 侍卫们立即收手,聚拢在她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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