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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她要以怎样一个最销魂的表情去对她那龌龊的男版继母龙晓乙哀求?

  “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当继母当得很不称职?你知不知道我就这样被那些一二三四五给随随便便超越了过去?你知不知道从悲惨榜第一名直接掉落到最后一名的落差感好痛苦?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再多虐待我一点儿?呜呜呜……拜托你,虐待我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拜托!”

  这种欠抽欠扁又欠虐的话,她是要用西施捧心版哀伤幽幽地诉说,还是用昭君出塞版离乡背井般哭诉呢?

  “小姐,你下工回来了?”

  “嗯……”听到贾管家的声音,她抬头看了一眼,原来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家门口,正要应上一声,却见几个小厮正搬着凳子从门内跨着步子走出来。只见他们二话不说,踩上椅子,就要撕那贴在自大门口的对联。

  对联?

  还没到过年,她家大门口什么时候就贴上对联了?今天早晨为了躲避伺候继母晨起,她是从后门跑走的,倒是没机会注意到大门口上何时被人贴上了这玩意儿。

  “小甲,这是在干吗?”她几步跑上了石阶,抬头看了一眼那红色的对联——

  上联:贵气,霸气,孩子气,浑然天成

  下联:别扭,闷骚,小腹黑,虐妻成性

  横批:龙门晓乙

  “噗!”她险些喷出一口鲜血。看着这三张贴在自家门口的红条儿,上面的话非常精准地勾勒出了龙大当家的所有变态气质。那等变态气质,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销魂中的销魂!她的胸中突然涌现出对这副对联的作者的无限崇拜之情,恨不能以身相许。这是哪位仁兄寥寥数笔便将她的悲惨遭遇勾画得淋漓尽致,简直是大快人心哇!

  “小甲小甲,这副对联是……”

  “小姐,老朽也不知道啊,就这么凭空出现了,你等会儿进门可别去惹大当家。你今天不在家,可是没瞧见大当家看见这副对联时的脸!”

  “他怎么了?”

  “他在这门口足足立了两个时辰,就这么眯着眼,咬牙冷哼着打量着这副对联,一副‘生人勿近,近身者死’的模样。也不知是谁这么了解……呃,不,是戏弄大当家!这回子,他叫我领人把它给撕了,丢到火房去烧,再把烧的灰弄出来。”

  “弄出来干吗?”

  “说是要泡茶迎客。”

  “迎客?”用黑灰迎客?

  龙小花眨巴了一下眼睛,完全不明白贾管家话里的意思。她再瞥了一眼那些龙飞凤舞、气势嚣张的墨字,一笔一画都带着一股子放荡不羁的劲儿,却被家丁毫不犹豫地一把从墙壁上扯了下来。

  “没想到龙兄对白某的墨宝是相当嫌弃啊。”

  一阵扬上天际的飘忽嗓音伴随着一阵不急不慢的马蹄声窜入龙小花的耳朵里,这嗓音熟悉得让她想到那日在雅间摔个狗吃屎的痛苦回忆。

  她猛然地回过身去,只见那丝毫没有听进她有关“隐姓埋名”的破烂理论的家伙,依旧穿着一身白衫白袍,笑意依旧地朝她看来。她傻愣愣地站在石阶上,突然因为视线里刺进一片雪白猛地咬住了嘴唇,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匹连根杂毛都没有的通体雪白的白马被那白公子驾驭着,他手里随兴地拿着一把剑,银色的剑鞘被夕阳照出莹莹的光芒。只见他的白袍被晚风轻柔地一拂,哗哗地随风起舞,黑亮的长发用一根白玉发簪随意地束起,发顶未着发冠,那黑发只得放荡不羁地垂落在肩头迎风而动,几缕没有束起的垂在额前的发被晚风拉出了一道细缝,半露出他一直掩在黑发后稍稍偏灰的瞳孔,那眸儿带着笑意,毫不回避她的打量,甚至因为她那痴呆呆的甚至忘记闭上嘴巴的直视而扩大了笑意。

  “小姐是在看白某,还是在看白马?”

  “我、我、我……我……”她在看他和白马的综合造型。怎么办?要不是他是个吃霸王餐的小人,他真的好符合她心中白马良人的造型,她、她、她不可以这么没出息,视线收回来,收回来呀呀呀呀!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起劲地盯着大男人看呢?快进门去!”贾管家不满地看着自家小姐那没操守的眼神,恨不得一跃而起,跳到人家白白的马上和人家双宿双飞。他立刻手一摆,横出身子挡住那狼眼般的绿光,不让它们与那位一脸调笑的白公子火热的视线交会。

  “小甲小甲,再让我看一眼,一眼就好,好白好纯好喜欢,呜,你让开啦!”她跳着脚,脑袋左摇右摆地还想再朝那位白马公子射出轻薄的目光,却见他侧过身子从马上轻松地跳下来,拍了拍那匹白马,然后勾唇一笑,朝贾管家轻声道:

  “在下白风宁,与龙大当家乃旧识,可否代为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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