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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七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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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表现得有点不对，四周围突然安静下来，除了那只肥孔雀，余人早溜了个精光。 良久，他说出一句话，却不知是问我还是问他自己。 “朕从没有如此费尽心力讨一个人欢心。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烈焰，不得不说，你赢了。说吧，你到底要怎样？” 愣了愣，我止住步伐，如此平静的态度倒是不多见，我怀疑现在刘大老板袖子里的拳头一定捏紧了吧？若我是男人，早就被拖下去杖打三百大板以泄他心中愤怒。 这个男人，坐拥天下，权势滔天。 所以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感觉，像我这么一个人，多多少少应还有点利用价值，所以，只有绑在身边才是安全的。喜欢时像对待一条小狗，摸摸脑袋，丢来一根骨头，不高兴了随时可杀之以绝后患。 果然，是很安全的一种保存方式。 我承认喜欢过这个男人，但是，不包括他的身份和地位，也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 可是，尽管明知这样的爱是危险而绝望的，有时候，还是想在这个时代留下来，只需要看着这一切历史的进程，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辉煌的帝王之路，便已经足够。有时候，又想毅然而去。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茫然中，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话。 “多谢陛下美意，但臣别无所求。或者不必再拐弯抹角。我只是希望觅得一人共渡此生。可白首偕老，可结伴同行，而陛下你是做不到的。” 如此语气，以为他会火冒三丈，当场扇来一个大爪子。 但他抓着我的手，最终还是放开了。 “你走吧。容朕静一静。” “是，臣告退。” 我感到有点高兴，忍不住要比出一个胜利的V字，但同时又不明白何以高兴？ 这种矛盾的情绪以及孤寂沉郁堵塞心肺的感觉，在这座如同困灵法阵一般的皇宫里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舒展。 我知道一辈子也不可能在此地停留，即便爱上的是一个天地家国的君主。 否则，终有一天，死在这里。 远远地，听到一声被压抑了的叹息。 你始终是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 世间本无物，庸人自扰之。 他，我，傅雪臣，吕蒙，这一道难解的习题。纵然心如明镜，却是泥足深陷。 谁又不是呢？ …… 第一百三十章 眼熟的神棍 水从十二个青铜龙头的嘴里往外冒出，耳际听得哗哗涓流淌出的声音。 一道道白瀑如飞花溅玉，奔腾流泻，氤氲出水气如白茫茫的雾障，对面人的面目也是看不甚清楚。 池旁一个御榻，原只是供人小憩，因此并不宽大，却很舒适的样子，勾画有烫金纹飞龙图案。 偌大的宫殿，空荡荡似无人。宫女内侍皆摒声敛息，不敢高声，不敢抬眉四处打量。在那温软白玉雕筑，华丽无匹的温泉池旁拾级而上，修筑有高台，一人轻衣缓带，发髻以二根玉簪绾起，踞于高台之上，仿佛俯视着苍生的神祗一般，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冷漠，宽大的衣袍动静之间，舒缓如行云流水，他的面容年轻俊朗，一杯茶在手里捏着，手指辗转摩梭，双眉微蹩，顾自在想着事，眉宇间透露出难以形容的威严。 水汽弥漫，温暖如冬日阳光下晒着暖洋洋的日光浴，令毛孔舒张，全身肌肉松驰。早朝以后，严冬的早晨被寒气浸透的身体再回到温泉池里泡一泡，真是一种美美的享受啊！ 我羡慕地四处打量着。高台上一双眼锐利地从我脸上扫过，停留了一会，终究没说什么。 我于是自来熟的，四处走动起来，东摸摸又西摸摸，赞叹不已。 “烈大人。” 忠顺用手肘撞了撞我，提醒好戏上场了。 在这片茫茫白雾之中，忽闻得丝竹音乐。有女子脸上蒙了长纱，穿过层层金红色帘纱，缓缓走出，身姿婀娜，摇曳生姿，光看身形，便觉得应是人间绝色。 她的脸用面纱蒙住，若隐若现的，看不甚清楚，却更是增添了一股子神秘妖娆。 丝竹声声，时高时低，抑扬顿挫，萦绕在耳边，在空阔的殿堂内回荡，空灵幽远，却似从天际传来，分外明晰，声声入耳。 那女子到了池边，上了池中莲台，衣袂飘飘，翩翩起舞。 刘彻眼神细眯着，手指摩梭把玩茶杯，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或者是否在注意这名舞姬？ 宫女们奉上新茶，又端上两盘水果，经过我身边，就被半路拦截下一盘。顾自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来观赏看热闹。 这一忽儿功夫，我吃了两片桔子，那女子的舞姿步法已经变了，从刚才的柔情似水变得热情似火。那十指纤纤，粘了颗颗宝石，宛若流星，上下翻飞。舞作天空中的流星一般，指甲上涂了一种红色物质，看着不知道是植物染料还是别种的矿石染料？ 无聊间，我便发挥专业狗仔精神，对她从上到下地研究起来，但觉得艳丽妩媚，妖入骨髓。衣带，流苏，随着叮叮当当的脚铃声不住飘荡，翩飞。这身衣服有点眼熟……对了，是烈天坊刚推出的冬季新款，不过好像是当作睡衣穿的吧？竟有人把内衣外穿？ 彪悍！ 笙萧齐奏，啾啾啁啁，那女子的眼神极其柔媚，恰似要勾了人的魂去。身体表现出的语言渐渐如水蛇般光滑夸张，仿佛绕着柱子能够缠绕上那么一圈，舞蹈摇曳的身姿就仿佛在身后撒下了一片媚惑，像要化作雨丝飞去。 就在我又吞下另一片水果，睁大了眼睛的注视中，那女子身体已经缠上了高台上的皇帝。眉眼上挑，一双丹凤目似要滴出水来，满蕴着春情无比。舞着，又像是挑逗，红唇微张，吐气如兰，春葱十指幻作了翩翩彩蝶…… 这么勾魂的贴面舞可是百闻难得一见呢。竟然能把身体绕转三百八十度，如水蛇一般游到高台之上，这是多么高难度的技术呀！ 忽然，耳中听到丝竹声嘎然而止，那女子已止了舞蹈，退到高台下跪着。刘彻低沉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微低着头，吐出来的话语也是温温软软：“回陛下，妾名红莲。” “好一个红莲，人如其名，艳丽不可方物。” “谢陛下赞赏。”玉阶下，一动不动趴伏着一团物体。卑微，谦鄙，慎重。微微抬起半个头，观察着王座上人的反应，然后适时地插进一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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