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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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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玦目光一亮,道:“像溶儿!” 秦长歌仔细一瞅那东西啃着爪子眼珠乱转的无辜目光,想起某人含着手指眼睛乱瞟的德行,忍不住便笑,“是像,可惜没带他来认个亲戚。” “他会直接把亲戚烤了吃进肚子里,”萧玦提起儿子更是欢欣,偏还要故意作严肃状摇头,“这家伙吃神转世,为了吃一向六亲不认。” 说话间那东西已经一蹦一跳的过来,姿态憨拙,停在萧玦面前,冲着他偏偏头,居然有几分“抱我吧”的表情,萧玦想着儿子心情愉快,忍不住蹲下身伸手去逗弄。 秦长歌目光一转,急声道:“小……” 语音未落,那东西口一张——着实一张狰狞大嘴!口内竟然有两个舌头,肥厚猩红,呼的一阵浅红浓雾直喷萧玦面门! 与此同时它伸出利爪,小小的爪子上指甲竟然是可以伸缩的,刚才藏起时根本看不见,现在一摊开,啪一声宛如十柄小匕首般直划向萧玦脉门! 刷的一声萧玦黑影一闪已退后数丈,面罩下的笑声有点含糊却充满得意,“当我是傻子?出现在猗兰谷,出现在这片雾气里的东西,怎么会是寻常动物?” 秦长歌笑了笑,一伸手已经抓住那想逃的东西的尾巴,“你和水公子一样能装!和萧溶一样腹黑!外表越好,心底越坏!” “长歌你好像说的是你自己。”萧玦揪住那东西的大尾巴,在半空晃啊晃,那东西拼命悬空扭头,对萧玦龇起森森白牙。 萧玦晃了几圈,一伸手,将那东西远远扔了出去。 “怎么不杀?”秦长歌瞅着他,“因为长得像溶儿?” 萧玦笑道:“杀得完么?这东西这谷里不止一个,得罪狠了,咱们麻烦不麻烦?吓吓也就罢了。” “这倒是,动物有时候比人更团结更有原则,人这种万灵之首,越聪明心思越复杂,杂念越多,反而不易整合在一起。” “所以,你是想玩各个击破那一招了,”萧玦笑看他,“今天扑棺时我看你眼睛乱瞟,在找谁?” “找那个传说中叔叔争位的叔叔们,不有没有发现,今天水家都是水镜尘这一代,叔叔辈的只出来个看起来最没用的家伙,跟在水镜尘后面唯唯诺诺,争位的那几个呢?”秦长歌掰掰手指,低笑,“最起码有三个人,神秘失踪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奔出淡红雾气,却没有取下晶片,小心总不是坏事。 “你想利用水家老一辈和小一辈的矛盾,找出水老家主死亡之因?”萧玦一边仔细辨别着山谷里的雾气,小心的行在秦长歌左手边——自己右手特别灵活些,万一有什么陷阱什么的,想要拉住她应该也会快些。 秦长歌自然不知道他连行走方位都会仔细揣测出最有利她的方向,在她记忆里的萧玦,明朗亮烈,英风悍勇,性子却不算细致,却不知道经历那一场惨痛失去,萧玦现在心态近乎于患得患失,每一刻都在无由畏惧,每一刻都想将她挽在手心,却又不愿拘束了她自由凌云的凤凰之翼,只得丢开一切,陪她于风雷烈电中穿行飞翔。 “那些争位的人,大约都死了吧?”呼呼的风声里两人一路上掠,奇怪的是,明明应该步步艰险的,但是除了先前那淡红雾气,竟然什么都没有,连巡谷的人都不见。 “未必,争位之争能延续着许久,说明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灯,想必各有势力,水镜尘如果想得到完整的猗兰谷,而不是一个人心惶惶四分五裂的家族,他就不应该杀掉那些人。”秦长歌眯眼看着半山腰——先前的棺木就在那里。 “不知道素玄住哪里,这家伙大约现在在艳福永享寿与天齐。”秦长歌笑嘻嘻的看着萧玦。 “你整天想些什么?”萧玦好笑的轻轻一敲她的手。 “我在想……”秦长歌眯着眼睛望着半山之上一处不起眼的屋舍,“那一点闪烁的东西,是鬼火,还是人火呢?” 半山之上,一片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了屋舍轮廓,闪现点点微光一闪一灭,稍不注意就会看成鬼火萤火之类的东西,萧玦咦了一声,道:“我记得那里白天看的时候,明明是空地啊。” 他欲待向前,刚刚抬腿,忽然被秦长歌大力一拉,愕然回身,看见深黑的夜色里,秦长歌眸子幽幽闪光,神情有些凝重怪异。 “先别动……”秦长歌站定不动,只转动身子四面观望,如她目光幽黑,渐渐泛出森冷的笑意。 “原来……整个猗兰谷都是有问题的,”半晌,秦长歌仔细向后退了几步,再次环顾一周,慢慢道:“难怪水镜尘有恃无恐,难怪他连个守卫都不派,难怪他不派人来杀我,原来整个猗兰,本事就是个大阵。” “日月轮回循环大阵,上古奇书《乾坤志》上有载,但是因为布局庞大,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太过恐怖,至今没有人布过,我先前看见那绕着一座山一层层建上去的建筑我就觉得有点不对,现在想来,原来如此。” 她指向山顶那座白色圆顶宫殿般的建筑,道:“你看,颜色是不是变了?” 萧玦仔细的看了看,诧道:“好像发淡红色?” “‘珠缪’之地,珠镇峰巅,轮回不绝,日月经天。巨大圆顶建筑为宝珠之形,日间白色夜间红色,颠倒昼夜,是为日月轮回,据说此阵工程浩大,需挖山填海,只是《乾坤志》这书,千绝门没有,我也只是听师祖有次谈起堪舆之术时提过这个阵法,现在看来,这里四峰环绕,青乌经中称作‘殊缪’之地,是合适使用这个大阵的,只是具体怎么解,师祖当年只说了三个字。” “嗯?” “反着来。” “那么……” “前方屋舍连绵灯火闪烁处,依旧还是空的,我们如果扑过去,后果就是栽下山崖。”秦长歌冷笑,“从半山开始,所有你现在看见的景象,都是相反的。” 她一拉萧玦,忽然向后便退! 而后方便是什么都没有的绝崖! 萧玦毫不犹豫大步向后飞射,抢先挡在她身后——如果推测错误,他会先栽下去,那么长歌就可以避免跌落了。 铿的一声,两人明明应该踏空,脚却突然落在实地。 “遭了。”萧玦突然皱眉。 “怎么?” “素玄今夜一定会出来的,万一他不知深浅中计怎么办?” “你大约不太清楚水家那小丫头对素玄的痴迷,”秦长歌笑笑,“她也不是笨人,她一定会想办法提醒素玄的。” 她当先向一片空茫处行去,萧玦也毫不犹豫抢先一步――要知道想克服视线反射的幻觉本身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正常人对着眼前一片绝崖空地,即使明知那不是真的,也很难有勇气迈出脚去。 然而秦长歌一向不是正常人,然后萧玦爱秦长歌也一向爱得不太正常。 他对她有强大信任,他和她在一起便不想在乎任何艰险――危险,陪着;暗算,陪着;死亡,也陪着! 好在,秦长歌不会拿自己和萧玦的性命开玩笑。 眼前浅雾突分,现出屋舍轮廓,灯火还在嚓嚓的闪,明灭间颇有几分诡异。 秦长歌大摇大摆上去敲窗子山风中面罩后的声音听来朦胧沉闷,“兄台,你这信号不标准,不是这样搞的。” 窗纸后的人影突然顿住了。 萧玦却已经彷如迈进自己的龙章殿一般仪态高华的迈进了这间屋子。 简陋的室内,屋内男子惶然回首,看见一对形容古怪的独眼大盗,高点的那个正在问矮点的那个,“你怎么不从窗子进来?” “毛病啊?”矮点的那个嗤之以鼻,“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有门不走非要爬窗子。” 两人胖若无人争执几句,齐齐转头看屋内人,屋内男子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一人目光光华厉烈,一人明明温存如水却精芒内敛,隔着那古怪的晶片,依旧能感觉到气质非凡迫人而来。 男子微微的笑起来――自己努力了这许多天,不知怎的一直没有人来,如今,是终于等到了吧? 对面,矮个子独眼大盗秦长歌,一步走来,指着他停下的手,命令,“继续,继续点了灭灭了点!” “嘎?” “你以为水镜尘不知道你在求救?你突然停下,他一旦发现,就会知道你这里来了人。”秦长歌微笑,“水家大叔,你这么聪明的人,不需要我多说吧?” 男子恍然,急忙继续玩火石,一边问:“两位何许人?是我黄堂属下么?” “不是,”秦长歌干干脆脆的答,“你那个什么黄堂属下,大约都葬身绝崖了吧。” 男子震惊的回首,瞪大眼睛,“为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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