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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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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兮,”端豫王复又压低声音唤道,“我这次是来接九珍离开的。”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望向端豫王,下意识地站起来,不小心拂掉了桌上的茶杯。 “你终于肯好好看我了。”端豫王叹了一口气,深情地望着我说。 原来他只是说着逗我玩的?虽然我有些恼怒,但终是放下心来。 端豫王也许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补充道:“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 我再次紧张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端豫王直视着我的眼睛,沉稳地说:“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说完他别过头去,语气有些不悦,“我怎么可以容忍我的女儿在这儿受了委屈?所以我要带她离开。” “九珍受了委屈?”我想起九珍前段时间教训王全的事,“她现在在宫中简直无法无天了,怎么可能有人敢让她受委屈?” “我听说汤沐邑的事情,堂堂大胤第一帝姬,竟然连一块想要的汤沐邑都得不到,这不是受委屈是什么?” 我看着眼前陌生的端豫王,我不知道,他何时也变得如此霸道和强词夺理了呢? 我耐心地将整件事情向端豫王说明,“并不是九珍得不到这块汤沐邑,只是这块汤沐邑已经给了宝瑶,又怎么好夺人所爱呢?这件事情实在是九珍做得过分了些。” 端豫王沉着脸问我:“奴兮,这件事纵然九珍有不当的地方,但是你告诉我,如果这个人不是宝瑶,不是那个男人的女儿,假如是大姬,你还会这么说吗?你不会为九珍争取那块汤沐邑吗?” 我浑身轻震,竟是回答不出。 是啊,假如是大姬,哪怕是得罪万人,我也会想尽办法让我的女儿如愿以偿…… 我颓丧地说不出话来,端豫王软了下来,手抚上我的脸颊,就如小时候与我说话般地温柔,“奴兮,你不用这样逃避我,我并不想责备你什么。无论是你为什么回护四皇兄,或者是你现在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统统不想知道。但是我不能不管我们的女儿。你不疼爱她,我来疼;你不管她,我来管。” 我拼命地摇头,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眼泪甚至掉了下来,我几乎是哭着求他:“我爱我们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疼她,求你别带她走……” 端豫王把我拉了起来,“奴兮,你冷静些,你不要这样。我不想强迫你什么,但是你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才是对九珍最好的。你再考虑考虑,明天给我回答。” 夜晚狂风大作,不一会儿外面就下起了大雪,而殿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今夜权禹王邀请端豫王及群臣共饮,只有四品之上的官员方在邀请之列,后宫中则唯有我和皇后才有资格出席。明夜才是权禹王与后宫众妃嫔共贺新年的家宴。 我和权禹王坐于上首中央,皇后在权禹王一侧稍后的地方,其他人则按照身份高低分两列入座。 因为早上端豫王说带走九珍一事,我的精神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直到如意提醒我晚宴将至,也无心情换衣便匆匆而来。 待入座后,权禹王看了看我,关切地问道:“怎么你精神不大好,是生病了吗?” 权禹王跟我说话时,我心虚地瞄了一眼坐在下面离我最近的端豫王,发现他正在看着我们,但他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波澜,很快侧过脸去,端起席上的酒杯慢饮而尽。 我坐直身子,与权禹王保持一段距离,有些僵硬地说:“没什么,可能是刚才在外面有点冷的缘故。” 这时有宫娥上前要为我斟茶,我摆手吩咐道:“给哀家换和他们一样的酒吧,让哀家也暖暖身子。” 权禹王有些许的惊讶,因为他知道我喝酒易醉,很少在宴会上饮酒。 我不顾他的神色,待宫娥斟满酒杯,举起袍袖一口气喝下去一半。 酒在口中辛辣而苦涩,但喝下不一会儿身体就渐渐热了起来,刚才的抑郁也被一种朦胧飘忽的感觉所取代。我周身开始变得舒畅,才有心力听宴会上的人说些什么。此时权禹王正向端豫王祝酒,说些国家安定繁荣还需要他们这样的亲王鼎力支持的话来,而端豫王则恭谨地应承着,并举杯祝权禹王万寿无疆。 之后宴会上下互祝新年,殿中的舞姬翩翩起舞,一派热闹的景象。权禹王、皇后、端豫王及朝臣分别向我举酒祝福,我都回敬了,间歇有些迷蒙而认真地看着舞姬们不停旋转,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宴至中巡,酒酣耳热,宾主尽欢。权禹王已经微醺,而端豫王也已好多杯酒下肚,却还在独自酌着。权禹王看着端豫王说道:“朕听过很多琴曲,但印象最深的,依旧是多年前那次皇弟弹奏的《广陵散》,也只听过一次而已。不知道今晚皇弟是否可让我们再次耳闻呢?” 端豫王躬身回道:“敢不从命。” 于是丝竹声止,舞姬全都退了下去,大家都屏息看着坐在殿中央的端豫王,看着他那修长而干净的手和他手下那架古朴的乐琴,都欲窥闻这传说中的绝世神曲。 铮铮的琴声响起,端豫王弹奏起来,他的脸上是淡定从容的表情,那琴就在他流畅的弹奏下流泻出美妙激昂的乐声来。 众人先是发出一声低叹,但很快大家都不再言语,都陷入了琴声所营造的缥缈的意境之中。 我亦是陶醉在这琴声中,酒意也涌了上来,心有戚戚,眼角不知为什么就有泪流了下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很多很多年前的今天,有一名天真烂漫的少女也曾坐在这热闹的元日宴会上,听那殿中的少年弹奏这一曲《广陵散》,那时我还叫他十二皇子,那时我们无话不说。 而此时,我背着人与此时的皇帝那时的权禹王偷偷幽会。端豫王我辜负他太多,伤他太深,他应该对我和权禹王的事有了怀疑,因此他对我心灰意冷,看我的眼神不再有以前那般热切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平静地对我说要带走我们的女儿。 而这全部都是我自作自受。 我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泪水,见皇后及许多朝臣也流下了眼泪,可能都被触到伤心事了吧。 一曲完毕,许多大臣站了起来,甚至连一向很少主动说话的皇后都不由赞道:“真乃天上曲,听着叫人思绪万千,如置异境。端豫亲王真是好才情。” 之后的宴会虽然歌舞再起,但却再也没有刚才琴声带给人的震撼,众人神情心思各异。 我突然觉得权禹王似乎在看我,我转过头去,迎上的是他探究的表情。 我心知该说点什么,对他说:“端豫亲王的琴声实在太好听了,让哀家一时都不知身在何处了。” “太后自己就是弹琴的高手,能如此赞赏别人实在不易,真是让朕羡慕。”权禹王对下面的端豫王赞叹说。 端豫王连忙谦虚着说过奖了。这时正在喝酒的凌昕说:“大年初三宫中本定举行马球活动,正巧端豫亲王前来,也带来了不少自己的侍卫武将,两边不妨举行一个比赛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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