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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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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是爱吗?我转头看向母后,她斜倚着矮几,以扇掩唇,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戏。她的姿态是多么的高雅曼妙,此刻我多想跪在她面前俯身去轻轻亲吻她的袍角啊,可是我却无法像书生那样表白自己的心意。 自从明白了这种感情以后,我的心反而沉淀下来,不再似以前那样彷徨,但却依然苦闷。 我甚至无心处理书案上母后留给我的奏章,心想也许我该找她谈谈,至少我以前从未隐瞒过她什么。 想到这儿,我立马遣人摆驾勤政殿,可是却被楚姿告知母后刚刚回寝宫了。我心中纳闷,马上移驾尔玉宫,只见母后寝宫静悄悄的,也没有人守候。 我脚步缓缓地走了进去,转过纱帘缠绕的半月门,就看见母后站在那里。 她披着一件夏时穿的鹅黄色红花衣裳,正款款地立于铜镜前。她的发髻上别了一只怒放的杜鹃花。 隔着纱衣依稀能看到母后白皙的手臂。 我有些看呆了,我再次确认了对母后的感情。 这个女人,这个让我心怦怦跳的漂亮女人。 “福儿?” 母后发现了我,转身疑问道。 我愣了一下,掩饰着,不知为何就脱口而出:“母后,您穿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母后突然脸红了一下,低下头沉声说:“皇帝可不能这样取笑自己的长辈。” 我急忙解释道:“母后,儿臣说的可是真话。” 母后没有听我说下去,只是摘掉了杜鹃花,脱下纱衣,换上了沉重的凤袍,一下子就变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皇太后了。 她缓缓地坐下,神色端庄地问我:“皇帝找哀家有什么事吗?” 我原想找她说的话却突然说不出口了,我怕像刚才换衣那样,她把我拒之在外。她从未把我当成男人,她从未在我面前露出女人的样子。 我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勉强笑笑说:“儿臣刚刚突发灵感,新谱了一首曲子,想请母后听听。” 我命宫人拿来古琴,不去看母后,低头缓缓地弹奏起来。 我终于明白古人为何如此喜欢奏琴了,因为可以将不能述说的思绪付诸琴中。 从此我也喜欢上了弹琴,我每每在母后身边弹琴,倾注了我所有的感情,也不知母后可听出了其中哪怕一点的情意? 即便我无法鼓起勇气对母后表露我的感情,但我想只要能与母后这样安宁相守,便已是足够幸福的事情,我们可以一起赏花,一起弹琴,甚至与她一同讨论国事也不那么无聊,可是打破我美梦的是母后多次提及的大婚之事。 这是我唯一不想从母后口中听到的,她越是热心,越是一次次彰显我那无果的爱情。 我想从玳君入宫时母后就存了那样的心思吧。可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只是觉得这样乖巧的女孩子进宫陪伴母后并不是件坏事。因为母后的关系,我对南宫氏倍存好感,在朝堂上对他们礼遇有加,对于玳君,也存在一丝亲切感。 我一次次打断母后为我安排婚事的打算,我知道这已使她有些不满,但我却有苦难言。我也不知道这样到底能坚持多久,但是除了母后,我真的不想和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 那时候大胤与谢飓国交战,母后因为太过忧心操劳而病倒了。 我虽不能亲身体会母后面临压力之大,但我却觉得自己太过无能,无法为母后分担这些。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对母后更加关心。 一日我去尔玉宫探望母后,却看见只有善善留守,原来母后靠在榻上睡着了。 母后的被子上还凌乱地放着许多奏章,我见了不免一阵感叹和心疼。 我叫随行的宫人退下,自己轻手轻脚地在母后身边找了位置坐下。我向善善姑姑询问母后的病情如何,她的回答让我感到一阵忧心。 不一会儿善善姑姑出去为母后拿药,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母后两人。 我拿起善善姑姑放在榻边的扇子,轻轻地为母后扇了起来。 母后睡得很熟。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母后,熟睡中的母后有着和白天不同的面容,神色是那样的安详柔和。 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层阴影,随着她的呼吸在轻微扇动着。因为发烧的原因她脸颊微微发红,呼吸似乎不太顺畅,朱唇微启。 这样的情景仿佛让我身处梦中,一点都不真实。 我站起身来,多想伸出手轻抚她的脸。 我一辈子都碰不得的女人。 一次,一次就够了。 我靠近母后,俯下身去,轻轻地亲了母后的嘴角。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此生亦死而无憾。 母后之前与我提到过很多次大婚的事,我都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直到朱光弼打了胜仗回来,母后出奇坚定地要我娶朱光弼的女儿为后。 当时她以很严肃的语气对我说:“现在,这件事,哀家并不是在与皇帝商量,而是以皇太后的身份要求皇帝履行自己的职责!”那是母后第一次以皇太后的身份命令我,我感到无奈,却再也无法反驳。 举行婚礼时朱妘不过才十二岁,我看见她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实在喜爱不起来,她与母后相差那么多。更何况在我迈入新房时,看见朱妘放在床边的玩偶,虽然我之前已心如死灰,打算顺着母后的意思完成婚礼,此刻却实在无法下手。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婚房,只感到这皇帝当得可悲,来到碧澈寝处发泄地将她压于身下,那野兽般的身体仿佛不是我自己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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