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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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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遥“辛苦”二字刚说出口,张德海便已跪在地上,感激连连地说:“这是奴才该做的事。”说着抹一把眼睛,声音都颤抖起来。 沈羲遥亲自扶起他,缓缓道:“凌相高踞首辅,终日门庭若市,却无人知晓凌家千金芳华绝代,这藏匿之深,由此可见啊。” 张德海半垂了首:“皇上您要,奴才就是万死也要办到啊。”说罢,狡黠一笑,“不过这画像来得路子却不正,还望皇上恕罪。” 沈羲遥“哦”了一声:“来路不正?”眉头微微皱起来,却又笑了,“若是来得正了,那就更不易呢。” 张德海连连点头:“凌家小姐近来虽在江南,但闺房每日有人打扫,奴才便差人买通了那打扫之人,今晨悄悄将这幅画像偷了出来,奴才就赶紧拿了来请皇上过目,奴才已唤了宫中画师这两日里临摹,这幅是要还回去的。” 沈羲遥听他说着,目光落在手中已卷好的画轴之上:“不怕凌府发现画像失窃?” “这画像置在闺房画缸之中,除却打扫之人便无人再进了,轻易不会被发现。奴才也叮嘱了,找了幅装裱一样的画搁在里面,这样看来也不会有问题了。” 沈羲遥嘴角微微一牵,张德海正为自己的周全暗自满意时,却听得沈羲遥缓缓道:“就没有其他觉得不妥之处了么?” 张德海一愣,回味了半晌,却不知哪里还有不合适之处,心中认为该是皇帝觉得这来路不好,一国之君怎能用宵小之术得到东西。可是,凌家对小姐的雪藏太深,不用此法,如何能不被发现而得到呢?可是他嘴上不敢说,只是看着沈羲遥,略带惶恐的说道:“还望皇上指教。” 沈羲遥一双利目看着他,几乎不易察觉地摇摇头:“不用唤画师来了。” 张德海一怔:“皇上……” 沈羲遥笑起来:“取纸笔来,朕要亲自临摹。” 张德海这才恍然大悟,这后宫错杂,画师难免与些许妃子有往来,这一临摹,难免将皇上心思泄露出去,若是为凌相所知,气焰定会高涨;若是为有心的妃子亲眷所知,不定会给凌家小姐带来什么麻烦。沈羲遥深知后宫险恶,自然不会让心仪之人受到伤害,尤其是,在未入宫之前。只是,这凌家小姐恐是今生都无法入得宫来了。 想到此,张德海惋惜不已,却又为此庆幸。惋惜的是,这对佳偶终会因身份之故相隔,因为就算皇帝想,也会因为凌相之故而放弃;庆幸的是,这后宫之中,哪怕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不会让你安宁的,所以,还是不入宫的好啊。 自那新贵人入宫之后,柳婕妤与孟昭仪的来往稍多了些。此日,蘅芷殿里是难得的一派莺歌燕语,不仅孟昭仪在,还有几个也算得宠的贵人、常在,却没有那个新贵人。一群人围坐在西配殿里乌木雕花大圆桌前,琳琅满目的吃食铺了满桌。柳婕妤虽是主人,可席间却是孟婕妤更活跃些,提着话题,与其他人拉些家常。 这说着说着,自然便说到了近来得宠的妃嫔身上。柳婕妤微微侧目,却甚少说话。孟昭仪也是含笑听着,毕竟论及得宠,无非是她与柳婕妤、冯淑仪。偶有其他妃嫔被翻牌子,一月合计也不过三两次。 “那位新进的吴贵人与苏昭容同住在春熙宫,不知如何?”柳婕妤突然转头看着坐在一边的一位身着团绿宫装、打扮素净的女子。 这位苏昭容入宫时间颇久,家世也不错,因此两年前升了昭容,她虽位份高于柳婕妤,但毕竟宠爱不在,恭敬地答道:“吴贵人性格直率,倒算是融洽。” 柳婕妤点点头,低头看手上三寸来长的金箔贴花珍珠护甲,好似不经意地说道:“想必昭容姐姐倒是能常见到皇上了。” 苏昭容却摇摇头:“皇上甚少来春熙宫的。” 柳婕妤“哦”了一声,“可是我听闻那吴贵人很是得宠啊。” 苏昭容微微笑了:“皇上多传唤她去御花园,据说是谈诗论画,不过……”她摩挲着手中的青花茶碗道,“若论得宠,我看未必。新来的那日便没有侍寝,夜里也多独自在望春殿里的。” 孟昭仪扫一眼柳婕妤,见她面色如常,一双美瞳却透出心中疑惑,便笑吟吟端一盏奶茶递给她:“有妹妹在,还有谁能得宠啊。” 柳婕妤伸手接过,转瞬便笑了:“姐姐这话便不对了,姐姐侍寝的次数不比妹妹少呢。” 这时,苏昭容插了句话来:“皇上虽不常见这位贵人,太后却几乎日日传召呢。” 柳婕妤听她如此说,登时放下手中的茶盏,一双杏目看向苏昭容:“太后?太后传召她做什么,一个贵人……”话还没说完,便发现自己失了言,毕竟这太后的作为不是谁都能妄加评论的。柳婕妤端起面前茶盏,缓缓饮了口茶,面上有些讪讪之色。 其他妃嫔自然是听了出来,但毕竟碍于柳婕妤的得宠,再加上此处也毕竟是她的殿阁,一个个只得装出似未听见的模样,可事出突然,自然一时也不知用什么话题来接,殿内出现短暂的沉默,稍显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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