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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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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紫当然知道她说的谁，迟疑道：“他不会答应的。” 燕真珠道：“试试吧，他真不答应，就没办法了。” 贸然跟去，师父一定会生气，可她实在太想师父了，更加担心他。重紫最终还是决定拼着挨骂试一试，倏地站起身，“走，我去找他。”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出现一名白衣青年，俊脸神色冷静，步伐从容稳健。 “来了来了，我先走。”燕真珠笑着推推她，然后上前一本正经地与秦珂见礼，随便闲话两句就找借口离开了。 待她走远，重紫跑过去，“秦师兄早，秦师兄好。” 秦珂瞟她一眼，吐出两个字，“不行。” 重紫无语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摆出一脸讨好的模样，还能说什么，秦珂索性不答了。 重紫更无语，半晌仍开口央求，“这么多人在，偷偷多带我一个不行吗？” 秦珂道：“太险。” 重紫道：“我只跟着你们，不乱跑，不会出事的。” 长眉微挑，秦珂不再理她，隔空召回八荒，“我明日一早便启程，过来看看你，你别妄想，将来尊者怪罪下来，谁担当得起？” 见他要御剑走，重紫急了，拖着他的手臂不放，“师兄，秦师兄，我就悄悄跟你们去看看，不会让师父发现我，好吧好吧？” 素日里慕玉已经习惯她这样，往往有求必应，秦珂却不吃这套，冷下脸，“此事就算我答应也不行，慕师叔明早亲自送我们下山，你当混在中间他认不出来？休要再纠缠！”重紫哪里肯放，“我要去！”秦珂不说话了，直接拉开她。 重紫又扯住他的袖子，“你不是说过，有你们在，我不用怕的吗？” 秦珂被她缠不过，抽抽嘴角，“罢了，此事是瞒不了的，我去与慕师叔商量下，他若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了。” 重紫喜得连连点头，放他离去。 日落西山，傍晚的集市虽然不再那么热闹，可两旁店铺尚未打烊，来往的行人也还不少，街道尽头，一大群人朝这边走来，手里腰间多数都佩有长剑。 当先是个装束华美的年轻公子，剑眉英气勃勃，步伐举止透着十分潇洒。 两个美丽的姑娘跟在他身旁，姑娘腰间也带着剑。 年轻公子停住脚步，转身与另一名年长弟子商量，“我有些事，不如师兄先带他们去寻个客栈安顿，记得多叫两个人出去打探打探，恐怕附近有九幽魔宫的人。” 那弟子含笑答应，也不追问。 两名姑娘望望四周，嗔道：“这种地方的客栈，怎么住人！”年轻公子哄道：“出门在外，将就些，你们先随任师兄去客栈，我要买两件东西，稍后就来。” 正说话间，旁边店铺里走出来两个姑娘。 一位年纪稍长，二十几岁，容貌尚好，里头穿的大红衣裳，外面罩着件紫黑色披风，手里拿着柄长剑；另一位则是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寻常宽大白袍，体态远不如前面那女子丰腴，小手上握着支美丽的银色短杖。 年轻公子留神看了几眼，似确认了什么，高声招呼，“那边莫不是南华的燕姐姐？” 二女果然站住，侧脸望过来，看清是他，年长的那位忙笑道：“卓少宫主，这么巧！”原来这两名女子正是燕真珠与重紫。 当日重紫一心要去昆仑见洛音凡，央秦珂帮忙向慕玉求情，慕玉听说后果然没有反对，只是嘱咐路上小心，不要乱跑，第二日早起更亲自掩饰护送她下山。南华弟子本来就多，且重紫很少下紫竹峰走动，纵然有弟子留意到，也无人敢擅闯重华宫确认，因此都没发现她混出去了。 离开南华已整整两日，秦珂带着众弟子御剑赶往昆仑，行程匆忙，这日见天色已晚，于是就地找了两家客栈住下，打算歇息一夜，早起再上路。燕真珠因想着买东西，拉重紫出来作陪，哪知遇上了熟人。 燕真珠想起来，“虫子，这是青华宫卓少宫主，你当年也去过青华宫，可曾认识？” 年轻公子听得一愣，随即微眯了眼，“虫子？那个漂亮小丫头？” 重紫早已认出他，暗叫糟糕。 果然，年轻公子饶有兴味地打量她半晌，双眉高高挑起，嘴角笑意越来越浓。 对上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重紫头皮发麻，眼前之人，不是当初青华宫捉弄她叫她"小娘子"的少年是谁！她连忙移开视线，东张西望，再拉拉燕真珠，低声说：“不早了，快些走吧，再不回去，秦师兄会着急的。” 燕真珠哪里明白她的用意，犹自提醒，“你忘了？当初你随尊者去青华宫贺寿，还受了重伤呢，这位便是卓宫主的爱子，你不认得？” 年轻公子假意作礼，“小师妹，卓昊有礼。” 重紫懒得理他，“你们慢慢说，我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管燕真珠，埋头转身就走。 “哎，虫子，你……”燕真珠莫名其妙，跺跺脚，抱歉地冲卓昊笑了下，待要追上去，却被卓昊伸手拉住。 卓昊笑得如沐春风，指着旁边弟子作介绍，“燕姐姐，这是我们青华宫的任师兄，你们先说话，我随小师妹过去走一趟，正好拜谒贵派几位师兄。” 重紫听得脸黑，脚底溜得更快。 当年随洛音凡去青华宫贺寿，她画了那只大乌龟害他当众出丑，临走前又留了只给他，照此人的脾气，怎肯轻易罢休，看方才那神色，定是存心要捉弄她了。 周围行人还多，卓昊到底顾及风度没有冲上来，只是加快脚步，口里笑道：“我又不吃人，小师妹跑这么快做什么，且等我一等。”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重紫慌得小跑，看准客栈便一头钻进去，径直往秦珂的房间逃，“秦师兄！秦师兄！”"看你往哪里躲！”周围无人，卓昊终于一声轻哼，闪身拦在她面前，边说边伸手去捏她的脸，“女大十八变，一别三年，小娘子生得越发美了，怎么见了为夫就跑？” 重紫偏了脸躲开，气得狠狠去踩他的脚。 被她踩中，卓昊并无半点儿痛苦之色，反而大笑，“还没学术法？来，为夫先教你一招……”话音未落，前面房间门吱呀开了，一名白衣公子长身立于门内，神色冷静，声音也冷得恰到好处，“何事吵闹？” 重紫如见救星，趁卓昊发愣之际，飞快奔过去，“秦师兄，这人奇怪得很，总跟着我！”秦珂不动声色地将她挡在身后。 卓昊看看他，又看着他身后的重紫，笑意逐渐收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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