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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雪衣叹道:“你呀,总是什么都想打听清楚。”

  我嘻嘻笑道:“好哥哥,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只当个收音机,听过就算,决不插手,怎么样?”

  宫雪衣微微一愣,疑惑道:“收音机?”

  我连忙道:“就是只听不说的意思。你告诉我嘛,我真的很好奇。”

  宫雪衣无奈地笑了笑,道:“好吧。你听了也好,免得以后遇到状况不知如何应付。”我心中一喜,一脸期盼地望着他。他笑着抚了抚我的梢,叹道:“你就是这个性子,唉。那铁血门当年的确是如日中天,从付今武功高强,行事乖张,东藩之地,能与抗衡的人少之又少。可能也是过于骄纵,因此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栏杆边上,沉声道:“不知道是谁去和从付今说天下丰源有一个传世之宝,藏在孟府的密室之中,并与他打赌,看他能否借来一观。那从付今是个骄傲自负之人,怎么能经得起如此挑拨?果然没过多久潜入孟府将那宝物偷了出来,那宝物,就是一匹天丝锦。

  我心头一惊,天丝锦怎么会成为孟家的传世之宝?那天丝锦定然是有一个大秘密!

  宫雪衣又道:“从付今偷出了天丝锦,那人却不依赌注,说一匹锦怎么算得上是传世之宝,咬定是从付今弄错了。从付今不服气,只得再次进入密室,谁料……却被人现。他一身武艺了得,总算是突破重围,逃了出去,可是铁血门,却因此惹来灭门之祸。”

  我“啊”地惊出声来,想不到铁血门竟然是因为这个被灭门!想了想道:“那……到底是何人,竟然设下这等圈套来对付铁血门?”

  宫雪衣道:“这件事,当年知道的人很少,恐怕连辽东王与孟家也不知此人是谁,唯一知晓真相的,就只有……天威将军赫连越。从人宗化名褚复进入天威将军府,为的,也是想查出这个人是谁。”

  我叹道:“原来如此。不过照刚才的情形看,好象从人宗应该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吧。”

  宫雪衣道:“不错。我原本也十分担心,怕他会去找此人寻仇,江湖便会有一场血雨腥风。没有想到,他竟然为了易珮,甘愿放下一切……唉,有时候,我真是佩服他,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我笑道:“大哥也佩服他?你不觉得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宫雪衣温柔地看向我,轻声笑道:“何谓英雄?英雄者,胸怀宽广,仁爱侠义,不为一己之私,而废天下之义。从人宗看起来好象是为爱侣抛开一切,似乎是儿女情长,实际上却是重情重义,为了自己和门人的将来放弃了血腥之念,这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真正有勇气放得下的一切。他……才是真的英雄。”

  我深深地被震动,古往今来多少男子,只为满足自己的执念,总是打着所谓的大义的旗帜,而不惜牺牲自己身边的人,他们中间真正有几个人,会设身处地为自己所爱的人着想,去为他们所要的生活而努力?

  我动容地望着宫雪衣,他也深深地望着我。湖边微风轻拂,春光温柔,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35章 绮兰约

  从人宗与易珮在风月楼里住下了,等待莫轻闲将门下弟子召齐,再回铁血门总部。东方汐几天来仍然早出晚归,不管遇见谁,都是视而不见。他与从人宗都互有顾忌,加上有宫雪衣在此坐镇,也暂时算是相安无事。

  每天清晨傍晚,总是能看到从人宗与易珮在湖边漫步。从人宗眸光温和,轻轻地牵着易珮的手,安静得让人无法想象得出,他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之人。我心中叹息,易珮当初不顾一切,选择与他相守,这份勇气也不输给从人宗放下一切的决心吧。也许人世间,只有真正有勇气来面对一切困难磨练的人,才能得到真爱。

  我答应了宫雪衣不再过问任何事,百无聊赖,只得每天四处闲晃。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回真大师所说的时机,究竟是指什么?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的世界去?

  还有那个孟廷飞,这一段时间都没出现,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对我的执念。唉,也许是我想多了,象他那样的人,要什么女人没有?况且他还有东阳郡主的婚约在身。

  在湖边走得乏了,到小阁里坐着歇歇,却见一叶小舟慢慢地驶过来,船头上竟然站了一个黄衫丫头,生得眉清目秀,正目不转睛地打量我。我忍不住瞧了她两眼,她微微一笑,大声道:“请问,阁下可是风月楼的严老板?”

  我略略一愣,连忙笑道:“正是。请问姑娘是……”

  她当即指挥着小舟靠了岸,跳下船来,我见她步履轻盈,仿佛不象是平常丫头,突然有了戒心。她慢慢地走到跟前来,福身笑道:“奴婢常玉,给严老板请安。奴婢是丽水园的丫头,我家主子想请严老板到丽水园一叙,请严老板赏脸。”

  我怔住,不由得问道:“你家主子?可是孟廷飞?”

  常玉朗声道:“孟爷是我们当家的,自然也是奴婢的主子。不过今日请严老板去的,不是孟爷,是我们绮夫人。”

  绮夫人?什么意思?心中转了几个念头,只得笑道:“绮夫人是哪位?小女子与她素不相识,不知她为何相邀?”

  常玉脆声道:“严老板何必问那么多?去了不就知道了?以严老板与我们当家的交情,不会这么不赏脸吧?”

  我脸色微沉,突然生出一丝不快。这孟家果然有财有势,不过是个小小的丫头,就这般盛气凌人,当下冷冷道:“本来我很闲,的确没什么事,去坐坐也并无不可,不过……你们请人的方式,未免有些强人所难,我这个人,只要是对了眼,什么都好说,如果是不对我的眼,就算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用。再说,我与你们当家,或许是有两分交情,不过,我跟你们那位绮夫人,可没什么交情。你请回吧。我现在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在这儿晒太阳。”

  常玉一愣,脸上突然生出两分慌乱。她大概没料到我这么难说话,一时愣住,竟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站了半晌,方才轻声道:“请严老板恕罪!是常玉不懂事,得罪了!先前出门时,绮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地来请严老板,如今……都是常玉该死!严老板有什么不快,尽管拿常玉出气就是,可别跟我这奴婢一般见识!”

  我看了她两眼,只是喝茶,没有说话。

  她连忙递过一张绘着兰花的拜帖,恭敬道:“请严老板收下吧。奴婢先谢罪了!”说着竟然跪了下来。我唬了一跳,连忙上前扶道:“这是干什么,起来再说。”

  常玉斩钉截铁道:“严老板若是不肯收下,奴婢就不起来了。”

  我微微气道:“你这是做什么?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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