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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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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顼拥住她,放柔了声音:“小夭,如果璟还在,他们肯定能找到。” 小夭紧紧地盯着再水下搜寻的人,他们两人一组,互相配合,真的是连一寸地方都小放过。 潇潇撑着船,慢慢地跟在搜寻璟的人身后。 从太阳西斜一直搜寻到半夜,小船已经进入深海。 这是一个没有星星也没有风的夜晚,天上的月儿分外明亮,月光下的大海分外静谧。上千人依旧在搜寻璟,因为每个人都戴着涂山氏紧急调来的夜明珠,上千颗明珠散落在大海里,就好像上千颗星辰,在海水里摇曳闪烁。 从落水到现在,已经两日两夜,所有搜救的人都知道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可没有颛顼的命令,没有人敢放弃,甚至不敢有一丝懈怠。 小夭盯着黑色的大海,喃喃说:“我不明白。以前每一次出错,我都知道哪里错了,有的是因为他仁而不决,有的是因为我不相信他,没有抓紧他,可这一次我们究竟哪里错了?他赶去看一个病危的孩子没有错,他小心地带了所有暗卫没有错,他在出发前给我写了信没有错,他在立即被乱箭射死和能拖延时间的决斗中,选择了决斗没有错,我一接到他的信就立即赶来,我也没有错,那究竟是哪里错了?” 颛顼说:“你们谁都没有错。” “如果我们谁都没有错,那为什么会出错?” 颛顼回答不出来。 “以前出错了,我们改了,一切就会好,可这一次怎么办?哥哥,你告诉我:我们究竟哪里做错了?我改,我一定改,不管我做错了什么,我都改小夭的身子痛苦地向前倾,喉咙里发出干呕声,两日两夜没有进食,根本吐不出东西,她却一直在痛苦地干呕,就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小夭小夭”颛顼轻托着小夭的背,灵力能减轻身体的痛苦,却无法减轻小夭的痛苦,她的痛苦是因心而生。 月儿静静地从西边落下,太阳悄悄地从东方探出,半天火红的朝霞将天与海都染得泛着红光。 一个统领模样的军士来奏报:“已经接连搜寻了两夜一天,不少士兵灵力枯竭昏厥了。陛下看是稍做休息后继续寻找,还是再调集人来?” 颛顼说:“稍做休息后继续寻找。再传旨,调一千水族士兵过来。” 军士欲言又止,一瞬后,弯身应诺:“是!” 精疲力竭的士兵爬上船休息,连水都没力气喝,横七竖八躺在甲板上。 不少人陆续昏厥,时不时听到大叫声:“医师!医师!” 还有人连爬上船的力气都没有,爬到一半,扑通又掉进海里,连带着后面的士兵全摔了下去。 也许因为颛顼在,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纵然摔了下去,他们不过苍白着脸,紧咬着牙,再次往上爬。 小夭呆呆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目光投向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大海是如此广袤无垠,就算倾大荒举国之兵,也不过沧海一粟。 她找不到璟了! 小夭低声说:“让他们别找了。” 颛顼说:“也许,璟会被哪条渔船救了;也许,他会碰到鲛人,被鲛人送回陆地。” 小夭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落:“还有二十二天,才是我们大婚日,他抓紧点时间,依旧赶得回来。” 话刚说完,小夭突然直直地向前倒去,颛顼赶紧伸手抓住她。两日两夜没有进食休息,又悲痛攻心,小夭终于再撑不住,昏死过去。 颛顼小心地用毯子裹住小夭,把她揽在怀里,细细看着。 小夭面色发青,嘴唇泛白,两夜间就好似整个人脱了形,颛顼觉得胸口发闷,涨得疼痛,他望向天际绚烂的朝霞,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小夭,一切都会过去,迟早你会忘记他!” 小夭昏迷了四日,鄞说她身体一切正常,可她却好像得了重病,昏迷不醒,即使在昏迷中,她都会痛苦地颤抖,却就是醒不来。 颛顼急得不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守在小夭身边。 四日四夜后,小夭终于醒来,整个人干瘦,犹如大病初愈。 颛顼也累得瘦了一大圈,他想带小夭回去,小夭不肯,颛顼只得又陪着小夭在东海边待了十几日。 夜夜小夭都在等候,日日她都会下海,颛顼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只能派潇潇日日跟随着她。 直到十一日,还有四天,就是望日——璟和小夭的婚期,小夭对颛顼说:“我要回神农山。” 颛顼带着小夭回到神农山,小夭看到黄帝时,问道:“外爷,我的嫁衣修改好了吗?” 黄帝说:“好了。” “嫁妆都装好了?” “装好了。” 小夭好像放下心来,回了自己的屋子。 黄帝面色阴沉,着不远处的青山。早上刚下过一场雷雨,青山苍翠,山下田里积了不少水,一群白鹭一低头、一抬头地在觅食。 黄帝沉默地伫立了很久,才开口问道:“璟死了?” 颛顼说:“死了。” 黄帝闭目静站了一瞬,好似突然之间很疲惫,苍老尽显,他弯着腰.向屋内走去:“这段日子,你荒于政事了。” 颛顼说:“我并未荒于政事,即使在东海边,依旧每日不敢懈怠,白日都是让潇潇看着小夭,我只能晚上陪她。” 黄帝疲惫地说:“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最好。涂山氏的生意遍布大荒,族长突然出事,不仅仅会影响到大荒的各大氏族,你若处理不好,甚至会影响整个大荒,危机现在的安宁。” 颛顼在庭院内站了一会儿,跃上坐骑,赶回紫金顶,不能休息,而是立即传召几个重臣和心腹。 十四日夜,天上的月儿看上去已经圆了,依旧没有璟的消息。 章莪殿冷冷清清,没有丝毫送亲的样子,可那早早就布置好的喜庆装饰却依旧在,没有人敢用,也没有人敢取下,人人都在努力的装作明日没有什么特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半夜里,小夭从梦里惊醒,好似听到有人叩窗,她光着脚就跳到了地上,几步跃到窗旁,打开窗户:“璟……璟,是你回来了吗?” 苗莆一手拿着明珠灯,一手拿着衣服:“小姐,只是风吹树枝的声音。” 小夭觉得头有晕,站不稳,她倚在窗上,喃喃说:“真的不是他吗?” 明亮的月光下,窗外一览无余,只有花木,不见人影。小夭失望伤心,幽幽问“苗莆,你说为什么我一次都没有梦见璟昵?” 苗莆把衣服披到小夭身上,又拿了绣鞋给小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夭的问题,只能含糊地说:“奴婢不知道。” 小夭仰头看着月亮,说道:“我很想他。就算真的见不到了,梦里见见也是好的。” 苗莆鼻子发酸,她跟在小夭身边,看着小天和璟一路走来的不容易,本以为一切要圆满了,却变故突生。 小夭说:“大概因为我没有亲眼看见,一切都不像真的,总觉得他随时会出现。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说消失就消失?为什么他都没有和我道别?我宁可他死在我怀里,好歹两人能把最后想说的话都说了,可这样算什么昵?头一日我还收到他亲手写的信,叮嘱我要好好睡觉,别总夜里看书,可隔一日,所有人就都说他没了。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恨他!”小夭对着月亮太叫:“涂山璟,我恨你!” 夜风徐徐,银盘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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