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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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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因为两人身份所别,还是敌不过那份意深缘浅? 杜若锦苦笑,此刻的心境,是不是等同于缅怀过去的情感呢? 还在思索间,便听见绿意在门外轻喊,“二少奶奶,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急事,要您快些。” 杜若锦皱眉,可是动作上没有停顿,紧忙理了理衣衫,便带着绿意去了大夫人那边。 还未等进门,便听见大夫人在屋子里哭泣,杜若锦狐疑,这大夫人虽然平时牙尖口利得让人烦心,可是心地并不算坏,这会子无故哭起来,也着实令杜若锦有些忧心。 刚进了门,便看到张妈在给杜若锦使眼色,要她帮着劝一劝,杜若锦让绿意帮着绞了一条帕子,亲自拿着过去帮着大夫人拭脸。 大夫人没好气得便夺过去,自己拭了脸,将帕子扔给张妈,恨恨说道,“他秦家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简直是太不把我们高家放在眼里了……” 杜若锦有些纳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妈上前说道,“今儿个一早,夫人便接到一封信,是益州城的秦家送过来的,”张妈看杜若锦还是有些不明白,随即又低声说道,“就是大小姐的夫家……” 杜若锦恍然大悟,原来便是高良辰的夫家,随即问道,“那信上说什么?”杜若锦有些不解,难道是高良辰暴病身亡? 或许是看出杜若锦的心思,大夫人恼怒说道,“真不如死了的好,留在世上也是给我丢人现眼……” 杜若锦心惊,正要起身与大夫人辩驳一番,便见张妈拼命向自己使眼色,后说道,“秦家来信,叫大小姐的娘家人把她给接回去。” 杜若锦陡然明白了这一切,正要说什么,没成想便见高纸渲从外边进来,惊慌之下,急忙握住茶盏暖手坐在了椅子上。 高纸渲倒似无虞,给大夫人请了安,又给杜若锦请安,仿佛刚才未曾与杜若锦相见的模样,杜若锦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还礼。 大夫人端起桌上的茶盏,刚喝了一口,便摔在了地上,喝道,“张妈,你现在是老糊涂了吗?这茶水都凉了,还叫我喝,存心是气死我吗?” 张妈紧忙捡了地上的碎片,陪着不是,转身再去侍弄茶水了。 杜若锦却明白,大夫人手上那杯茶原本是和自己手里这杯同时倒的,自己手里的这杯犹热,大夫人那杯茶又怎么会凉呢?不过就是借故,将张妈给支出去罢了。 自己明白,张妈心里自也是明白的,所以一时半会间,也没再进来。 ※ 第二百三十一章 金钗之毒 杜若锦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握着那被茶水,隔着茶几坐着的便是高纸渲,他神色凝重,貌似已经听说了此事,所以也不再言谈语笑。 大夫人脸色浮了一层霜,施了粉也遮不住面上的衰颜,说道,“秦家送信叫我们高家去接人,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非要活活气死,还有什么脸面在宫里出入?” 杜若锦疑惑问道,“娘,秦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信上有没有说什么缘由?” 大夫人更加恼恨,似是埋怨杜若锦不晓事,瞪了她一眼,才说道,“那秦家说良辰不守妇道,犯了七出,我生的女儿我能不知道她的秉性?她最最老实个人,平日里从屋子里赶也赶不出去,见了生人便说不出话来,怎么肯能会与人有私情?” 高纸渲这时插言说道,“纸渲倒是听说,前些时日,秦家那浪荡子与人赌钱,丢了很多钱财,他们秦家是不是入不敷之,所以才想打我们高家的主意?” 杜若锦这时也明白过来,高纸渲所言,定是猜测那秦家肯定输光了钱,拿着高良辰作践,要高家人去接,也不过是知道高家人重脸面,肯定会去服软,到时候为了让高良辰留在秦家,秦家肯定会狮子大开口,趁机捞它一笔,好渡过难关。 大夫人恨恨得说道,“我也是那般想,只不过,只不过终究还是要有人一趟的好,否则那秦家发了浑,派人将良辰从秦家送回来,咱们就更丢脸了。” 可是,如今,高墨言这个嫡亲的弟弟不在,难不成大夫人的意思是想让高纸渲将高良辰接回来? 果然,大夫人稍后便露了话,就等着看高纸渲是否答应。或许是出乎大夫人意料吧,高纸渲没有犹疑便答应了,说道,“待我去秦家,非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浑人不可……” 大夫人抹着泪说道,“良辰嫁过来这几年,其实我也没少拿私房钱贴补她,可我知道她自己个是得不了的,肯定又会被那浑人给搜刮了去。有时,我也恨,当年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把良辰嫁到那蛇狼窝去,可是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杜若锦唏嘘不已,或许大夫人也是追悔莫及的,谁能不疼自己个的骨肉?看见她们受苦,比落在自己个身上都疼吧? 杜若锦想完这茬,突然又想起,那高纸渲是被大夫人叫来去秦家接人的,可是自己个呢?大夫人叫自己来做什么呢?难不成是一起去秦家接人? 事是那么个事,可是却比杜若锦想的更为复杂和狠虐。 大夫人看高纸渲应承了下来,也说了几句好话,将高纸渲支退了,单单留下了杜若锦一个人,神色也变得诡异了起来。 杜若锦有些莫名其妙,心却没来由得慌了起来,就听见大夫人哑着嗓子说道,“沉香,娘从前虽然待你生分,可是娘却信得过你,特别是那次你跟娘说了那些话,娘心里也着实感动了一番……” 杜若锦越听越心慌,手里一颤,茶盏里的茶水也溢了些出来,就听见大夫人在她耳边哑着嗓子说道,“沉香,你听娘的,实在不行,就将这个药给良辰吃不去,娘不能让她毁了高家的名声……” 杜若锦惊惧不已,就见大夫人手里拿了一根金钗插到自己的发间,杜若锦料定那里面肯定藏着剧毒,握着茶盏的手还是有些发颤,强颜笑道,“娘说笑了,她总归是您的亲女儿,何苦要……” 大夫人徒然老了几岁一般,跌坐在椅子上,揉着胸口,说道,“高家的女儿被人休了,这是多大的耻辱?与其被人送回来,不如就叫她死了算了,依她的性子,就算是娘不下手,她自己个也会寻了短见,可是娘就是要她死在秦家,绝了秦家想要讹高家的念头,高家的财产禁不住别人的勒索了,娘也是没办法呀。娘受不了别人的白眼和耻笑,娘也不能让别人来耻笑高家,所以,她必须死。” 杜若锦忘记是如何出的门,回到墨言堂路上,失魂落魄得想着大夫人的话,脑海里都是大夫人说她必须死的话,陡然间看见有人挡在自己身前,正是高纸渲。 高纸渲倚在廊柱上,手里握着一截断枝,细细把玩着,说道,“二嫂,确定要跟纸渲去益州城秦家?如果你现在反悔,去给大夫人说,还来得及。” 杜若锦似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怔悟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盯着高纸渲手里的断枝出发愣,高纸渲挥了挥手里的断枝,状似无意得说道,“原以为,不过就是一截断枝,我可以好好怜惜一番,谁能想到,或许它也有重新发芽开花之日呢?” 说罢,不待杜若锦说什么,便随即离去,那一身白衣如风般飘逸。 杜若锦明白,高纸渲不过借断枝比喻成自己,不过就是一截断枝,不过就是一个聋哑可欺的女子,原来想要呵护,可是谁能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开口说话,重新绽放出自己的光彩?高纸渲,到底是你我无缘,还是我们压根突破不了世俗的尺丈? 我是该愧疚吗? 还是淡然任之,就当一切全没有发生过?不过就是一场绚丽的梦罢了,梦醒了,自然便会回到现实里,那一身白衣,斑斑血迹,也不过是梦中的景象,忘了吧,忘了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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