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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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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藏珍有着千年的姻缘,曾相约千秋万代相守。藏珍为救颖儿,形神俱毁,魂飞魄散。我五百年来锲而不舍的,就是想把她的魂魄找回体内,使她重生。到最后却知她转世为人……”范畴摇首,眉间镌上痛楚,“藏珍是我的妻子……” “珍儿是之心的妻子,珍儿只是之心一个人的娘子!” 范畴叹道:“良公子拥有上天赐予的异能,你看见范某,便看见了藏珍的前世。你应该亲眼看见过,我和珍儿曾有过多么美好的时光,她曾有多爱我……” “不美好!”之心净澈嗓儿拔得又高又亮,“那时,珍儿总是哭。你抱着别人在前面笑得高兴,珍儿就在不远处哭得伤心……珍儿曾跪着哭求月爷爷,下一辈子一定不要再遇上你!” 范畴脸颜丕变,“你……” “后来,珍儿被火烧得好疼好惨,就从身体里钻了出来,飘啊飘,飘了好久。你追到东边,珍儿就避到西边,永远离你好远好远……有一天,鬼差哥哥去捉魂,本来捉的不是珍儿,但珍儿自愿跟他们去了,还向一个漂亮婆婆要汤喝,那时之心就在前面……珍儿喝了汤,成了小宝宝……” “……不,不会!”之心的逐字汇刃,逐句成锋,切割上范畴心版。所生剧疼,流经七经八络,传至四肢百骸,拧曲了一张美轮美奂的脸容。“藏珍不会躲我!我与藏珍千年相守所积下的情感,山海同鉴,日月可证。藏珍是那般多情温柔,她不会负我!” “你欺负珍儿,还不许珍儿欺负你,你讨厌!”之心跳脚大叫,“之心的珍儿不是那个珍儿,这个珍儿是之心的,只是之心的!之心也是珍儿一个人的,之心只要珍儿,不要别人!” “……我们千余载的岁月里,美好不计其数,你所见的,只有那些哭泣?我和珍儿的山盟海誓、甜美……” “你讨厌!”之心更怒,俊脸赤红,美眸暴睁,“之心不会让珍儿哭!一次都不会!珍儿哭,之心会好疼好疼!那个时候,珍儿常常哭,常常伤心,之心看见了,但之心不在那里,之心安慰不了珍儿,之心也好伤心!你让珍儿流泪,你不知道珍儿的伤心,你讨厌!” 范畴又何尝不知爱妻的伤心?当年,挥霍着无边岁月,挥霍着娇妻浓情,因有恃而无恐。当妻子魂飞魄散后的灼残之躯出现在眼前,那时那景,便镌成了他永远的噩梦。久寻妻子不到的岁月里,他也曾在恍惚中,悟出她不愿为他所寻。只是,不愿信。直到偶遇月老,直到目睹妻子那时的毅然决然…… “国师说良家妇人是个妖妇,为了苍生,让老奴用佛家迷香迷晕了她,然后囚到密室……”张嬷嬷脸面贴在地上,万分惶瑟。其皮肉因饱受了良家商妇那个丫头的拳脚,疼痛正紧。“老奴……老奴只是听命……” 杭天予正中居座,淡问:“你的言下之意,是受国师唆使,才会诬陷良少夫人为妖,私设禁囚?” “那禁地不是老奴找的!”张嬷嬷仰首急辩,“是国师指示老奴,那地界之前即为国师在宫外的囚妖之地,四周布有降妖阵法……” “是吗?”杭天予声色不动,“怎据本王所查,那囚地并非国师所有。十日前,那里还是一户平民的居所,是你出高价买下的。” “……老奴说了谎,老奴该死!但那所民居,的确是国师指使老奴买下的,因国师认为那家的地窖方位处在至阳之位,最易克妖……” “那么,认为良少夫人是妖的,是你,还是国师?” “良少夫人她……” “难道到今时你还想说,良少夫人当真是妖?” “王爷……” “难道你认为你比本王聪明?你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为何竟能铁口直断良少夫人是妖?还有,本王的王妃与良少夫人青梅竹马,怎也没有发现?莫非张嬷嬷是仙非人?” “王爷圣明!”张嬷嬷看九王爷的意思,摆明是站在良家商妇那边。为保命,只得遂了九王爷的意,放过那个良家妇人。“良少夫人温良贤惠,四德兼备,是个难得的奇女子。但国师认为他今日的落魄,皆是良少夫人诡计所致,于是指派老奴对良少夫人行一番告警。按国师的原意,是要把良少夫人放在那地窖内不食不喝关足百日的,但老奴生怕出了人命,就背着国师给了良少夫人吃食,还将那间地窖布置得颇为舒适……” “你既有这份善心,为何还要替国师行事?” 张嬷嬷哭丧着老脸,拉着泣声道:“老奴怕啊,国师找上老奴,老奴若不依国师吩咐行事,只怕也要被当成妖怪捉起来……” “大胆奴妇!”屏风后,陡传一声震喝,国师的宽阔身影大步迈出,气势凌人,“胆敢诬陷本国……贫僧,满嘴荒诞,当真愚顽不灵!” “国师?”张嬷嬷一瑟,随即想到此时不是他死便是她亡,性命攸关,不可轻忽,“国师,老奴说得有错吗?老奴的确是依您指示行事!您说良少夫人是个妖妇,恐怕会为祸人间,要老奴助您一臂之力。老奴的一切行动,皆是出于对杭夏的忠诚,还有对您的信奉,您……” 国师目瞪欲裂,“你这奴妇,信口开河,可恶至极!” “国师,您可不能矢口否认啊。老奴替您担着不要紧,但您不能不念老奴的好……” “刁妇,好大的胆……贫僧不介意让那日情景重现!” “国师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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