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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我怎么觉得他的表情有点不对?在他走之前我叫住他:你们真的只是去酒楼吃饭?

  赵云深说:东宫带锦瑟出来游玩,你不去,我就只好带凤羽去了。

  我星星眼:凤羽要去,我也要去!此等热闹,一定要看。怎么说,我也算是间接撮合他们的红娘之一。

  他说:忽然不想带你去了,怎么办?

  ……

  大到夸张的花篮交到了我手里,你要想去也可以,随时随地带着这个。

  这是什么破要求!

  太白楼,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它像悦来客栈和龙门客栈一样,连锁于各大古代小说以及影视作品中,作为酒楼中的老字号,东宫挑中它很正常。

  因为是背着皇上弄出来的会面,没人敢声张,该有的礼数全部免了,东宫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责怪赵云深不该把我带出来,赵云深暗地里拍了拍我手里的篮子,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锦瑟似乎是被东宫骗出来的,从她诧异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把脸转到一边,不敢看凤羽,我不禁佩服东宫了,怂恿妻子红杏出墙啊!当着自己的面让老婆和别的男人私会,如果这个人不是东宫,我会以为他疯了或是傻了。

  东宫说:有什么话,今天都说清楚吧。

  我在桌子下面踹了凤羽一下,让他争气点,不要被一句话吓趴了,可凤羽完全没有了那天见东宫的气焰,说的话软绵绵的:我……我会对锦瑟好的……

  东宫冷冷地说:这个我倒是不担心,你欺负不了她。

  见识过锦瑟的武功,我深以为然。

  那……

  东宫问:听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国师了,你拿什么养活锦瑟?看来,这不是一般的红娘牵线,这是东宫蓄谋已久的三堂会审……

  同情鸟毛。

  显然,凤羽也是有备而来,虽然气场不足,说的计划却不算太寒碜:锦瑟的家乡在南方,我愿意带她去江南定居,我的身份不适合科考,但我熟悉四书五经,精通汉语,在书院谋一个教习的差事并不成问题。

  锦瑟,有人如此对你,夫复何求!正当我大为感动之际,东宫不以为然地说:教习?恐怕你的月钱还不够给锦瑟买一件衣服。

  哎,东宫这家伙还真够现实的。

  凤羽连忙说:还可以帮官府抄文书、卖字画、看风水……

  我差点喷水,连看风水都会,不愧是熟读了《周易》的强人。可惜,这些文人的工作根本入不了东宫的眼,从他越皱越紧的眉就可以看出来。

  本来就僻静的雅间顿时更加安静了。

  凤羽喃喃地自问:我还能做什么呢?

  锦瑟细小的声音响起:我不要你做什么。

  大家统统看向锦瑟,锦瑟瞧了瞧东宫的眼色,鼓起勇气说:去不去江南都没有关系,关外的生活我也喜欢,我会打猎,不需要别人来养我。

  赵云深首先笑出声:这点我证明,别说普通猎物,就算老爷子(熊)和山大王(虎)锦瑟也能拿下。

  凤羽感动得差点说不出话:锦瑟。

  锦瑟的脸红扑扑的。

  我咳了一声,他们仿佛没有听见,继续含情脉脉,东宫一敲桌子,道:吃饭。凤羽立即老实了起来,到底没敢在东宫眼皮底下大演激情戏。

  东宫严肃的核审暂停,换赵云深上来打温情牌,他亲自给凤羽把酒满上:凤羽啊,你辞去了国师一职,跑到大宋来,现在又带着锦瑟跑回去,姓李的不会找你的麻烦吧?

  提到他家陛下,凤羽认真地说:陛下不是那种人。倒是我,辜负了他的栽培,对他只有愧疚,此生已经无颜再面对他。

  真的?赵云深不信,你好歹也是夏国双绝之一,李承安会这么放过你?

  我若无心政事,在其位不谋其职,岂不更糟?

  你要有心,换个身份,为大宋效力算了。黑心的赵云深开始挖人墙角。

  我答应过陛下不会这么做。凤羽想也不想,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东宫举起酒杯说:敬你一杯。

  凤羽受宠若惊,举杯道:不敢。

  第一杯敬你对锦瑟矢志不渝,第二杯敬你不卖国求荣,第三杯敬你……东宫似乎没想好说词,但凤羽神色飘忽,明显是吓坏了,东宫不再沉着脸,他微微一笑,第三杯敬你,能把锦瑟收服。

  义不容辞,凤羽连喝三杯,中间都不带歇。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所需,在下衔草以报。

  东宫轻哼:不要你报,只求他日,不要帮着你们陛下出谋划策,对着蒙古人和女真人说什么合纵连横的道理。

  凤羽放下酒杯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东宫点头:如此,等锦将军回朝之后,我会尽我全力帮助锦瑟。东宫这一个承诺,让所有人都放心不已。

  走吧,东宫,赵云深说,我好久不去温情小榭,一起去看看柳衣姑娘?眼看东宫和王爷要走,我当然不能留下来做电灯泡!

  我也去我也去!

  赵云深问:你也去温情小榭?

  反正我不要留下来。

  知道温情小榭是什么地方吗?

  青楼。

  知道你还去?

  那你们也不许去!开玩笑,当着我的面去嫖啊。还是东宫说了句人话:前面有个茶楼,我们坐到太阳落山,再回头接锦瑟回家。

  赵云深兴趣缺缺,大约是觉得茶楼没意思,无奈东宫发话,只能陪着我们去了。

  路上,东宫似乎才发现我的怪异行头:无双,为什么你要挎着花篮?

  嘿,我厚着脸皮抓了一把秃花展示给他看,看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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