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异世鹣鲽之朝若青丝 > | 上一页 下一页 |
六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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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你准备唱什么?”今晚真是太刺激了,出乎我的想像。 “回王妃,是《打柴歌》。”那丫头甜甜地一笑道。 “……” 我没来及细想,就骤然听到所谓的《咏番薯》破空而来!那小嗓门,那气势,最主要是那歌……果然很另类的说! “春种一粒粟呀,秋收万颗子。 小小一个薯呀,便宜又好吃……” %¥#—@*^…… 请问哪有白菜和臭鸡蛋? 雄赳赳的歌声配合五十开外的一健壮小老头,唱的全场人无不是一脑门的大汗。 想是霓云瞧见了我端着茶杯有些龇牙咧嘴的样子。终于很有眼力见儿地,差了几个壮汉连拖带拽把那王伯拉下了台…… 见众人皆是一派惊魂不定,劫后余生的样子。“大家先休息半个时辰吧。另外,请把选唱的曲子上报给主持人筛选。否则怕是这一夜也听不完的。” 撩下这几句,我逃也似的奔离现场…… “丫头,看样子你倒是开朗了许多。” 这声音…… 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隐匿于树下背光之处,长须飘飘。 “你个小没良心的。”那老者缓缓步出,小白胡子一翘一翘的,赫然是那日山洞中的怪老头! “只没曾想,这样满怀怨怼、一心求死的人竟会至今时今日这般。老朽倒是眼浊了。” 疯老头!这么文邹邹地讲话不累嘛!我心里啐着,面上却是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前辈来了。我还当是哪路老神仙躲在树底下呢!隐约见着,果真不似凡人。” “哈哈哈哈。小丫头嘴倒是变甜了……” “恩恩,那样的仙风道骨怎么看都不是人……” “……”玉玑子闻言,顿时垮了笑脸。蹩眉道:“诶,我说你这丫头……” “哈哈,前辈莫要生气,玩笑罢了。当日。青丝真真是该多谢前辈的开解与搭救。” “哼,知道我老头子的好了么?”圣诞老人就是圣诞老人,表情变化还真快。这会儿又自鸣得意起来。 我正了正色,随手拈了近旁树上的一片叶子,淡淡道:“只是,青丝至今尚有一事不明……” 同一个时间,在傲莱神庙内却是另翻光景。 老皇帝终究是整日锦衣美食惯了的,这满桌的斋菜没动几筷子便觉索然无味了。于是,索性命人撤了去半倚在卧榻上拨弄起几上的香炉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暮辰雪敛眉微微躬身。 “罢了,”老皇帝依旧懒洋洋地拨着炉灰,没有抬头。“吾儿昨夜睡的可好?” “回父皇,儿臣一切安好。但不知父皇诏儿臣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哦。没什么要紧事。这祭祀前的斋戒是要些时日的,终日在庙里也乏味的紧,恰巧让我们两叙叙旧嘛。朕近些天听着些传言是关于王妃的……” 刹那,暮辰雪的心中没来由地一窒。 指尖血 倾王府,后花园。 月胧轻纱,树影婆娑。一阵细细凉凉的风夹带着深秋的寒意渗透开来。一袭月牙色滚金边的袍子包裹着婷婷袅袅的身影,颇有些弱不胜衣的味道。而那满头的银发在风中微微飘散,虽说姿容绝代,却是几分疏离、几分寡淡,甚至可以说是有着刻骨的决绝…… 然而这样的一个女子,适才竟是那么肆意地调皮嬉闹着的。 沉默了良久, 玉玑子仿佛自嘲似的一笑,一改探究的神色恢复了老顽童状,道:“丫头不是有话要问么?怎地说了个半句头?” 我缓缓将掌中残叶拈指弹出,冲他挤挤眼睛:“咦?我们刚刚不是在比木头人么?” “哈哈哈哈,这鬼丫头。” 正了正色,我开口:“前辈,有些话我自知若是前辈不欲相告,即使问了也是没有答案。大约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便可堵了我的口。所以纵使好奇也断不会去问这些个无趣的。青丝在乎的是何以昔日堂堂武林第一教的主人会韬光养晦至此。然则取我十滴指尖之血恐怕也是大有文章的。纳兰教主,您这究竟是要救世抑或灭世呢?” 指尖血, 经历了这许多的变故。我怎能还是懵懂不知?多半这血与那即将到来的祭祀多有渊源。 玉玑子被我一语道破身份倒也丝毫不见慌张,只是朗声笑道:“哈哈,丫头,平常人过的是这俗世的匆匆半年光景。而你,却像是脱胎换骨了的。” “教主谬赞了。” 他并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缓缓抚弄着长须,看不出神色。“当日你是为小儿女的情事所困,俨然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而现下却能修炼得如此超脱,所幸老朽并未走眼。” 我面上微笑,心底却是森然一片:“教主是觉得青丝算得上是灭世复仇的好棋子,还是大计功成前的好消遣?” 那几次的心魔反噬未免蹊跷了些。 “丫头疑窦太重了。” “呵呵,难不成教主怀的竟是佛心?”我冷冷一笑。 “佛与魔本就只是一线之隔。” “好个‘一线之隔’!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大抵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罢。”说到‘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我故意加重了音量。 他微笑望住我,道:“这大限恐怕也快要到了。” “大限?”我有些不以为然,“若非青丝所愿,何来之限?” “只怕……诶,罢了。丫头,以你今日之修为,江湖乃至这世上确是无人能奈你何。但世事总无常,不管你信我与否,今日老朽前来是诚心要归还姑娘这物事的。”说着轻轻掷出一个东西。 我接了一看,是个拇指大小的琉璃小瓶。瓶内隐隐暗红。 是……我那十滴血? “老朽所知的、能做的也只是这么多。关于灭世之事倒真真是抬举了我了。” 我微微转动那瓶子,瓶身映着月色,流光四射。 浅浅叹了叹,我重又笑道:“前辈既已身在世外,何苦又要淌这混水?此番周折,若说只为渡化行善。青丝倒是长了眼界了。”顿了顿,语气淡淡接着道,“但别说昔日山洞中的点化救命之恩,只为这保管得宜之功,有什么要我相助的,且说来听听。” 玉玑子,应该说是纳兰琦,听闻我此言只是微微怔了怔,道:“老朽只要两个人。” 两个人? “丞相夫妇。” 指尖血 “丞相夫妇。” 对于这个答案,我多少有些讶异。“你怎知我肯将他二人交于你手中?” “老朽虽与他们旧有仇怨,但并非是想要取其性命。况且,此二人并非驯良之辈,恶事作尽。与你来说,也就是个顺水人情罢了。”纳兰琦语毕微微挑眉,似是等待我的回答。 我佯装委屈道:“哪有将父母做人情送人的道理?” “哈哈,”他突地朗声一笑,“丫头,莫要再欺侮我老人家了。端看你这千年的内力岂能是小小朝若青丝受得的?若当真还以为你是那匹夫之女,倒真真是老眼昏花了。” 被他这一说,我倒是起了玩心。“那适才前辈说我‘大限将至’,怎又是欲保我这必死之人,又是要我送礼的?” “天机不可泄露也!哈哈哈哈。”纳兰琦笑着,突然顿住,“有人来了!丫头,你且记住:第一,这修罗忒本就有灵性,你气息混乱时最易受其反噬。要控制它对如今的你来说却也不难的。第二,朝若风城府至深,且是个甘心将发妻予人的禽兽。灭教之恨总也要有个交代。万请成全……” 言犹在耳,人已千里。 我敛起笑容,望向远远走来的霓云。 “小姐,奴婢见天色不早您又迟迟未来。故已遣散了众人。” 我捏着手中的物事,不露痕迹地藏在了袖底。扬起一抹笑道:“诶,当真是我家云丫头懂事。晓得体恤主子的耳朵了!呵呵。你也先下去睡吧,我想自己呆会儿。” “是,小姐。” …… 眼见霓云走远,我才开始思量方才纳兰琦最后的两句。 甘心将发妻予人?多半又是个风流故事了。这怪老头当年竟也是个情种,可惜为了美人成了灭教的罪魁…… 诶! 世上的恩怨,又有多少不是为着一个“情”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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