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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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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的时候,香宝正趴在夫差怀里,他一手支着下巴,正看着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醒了?”见香宝睁开眼睛,他扬了扬眉,“睡得可真沉呐。” 枕着他的手,香宝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你在这里干什么?” “唔……”他的手不安份地动了动。 香宝轻轻颤了一下,嘴角开始抽搐,“你……你在干什么?” “唔,夫人还真是不解风情呢……这种事情……”他仿佛故意的一般,在她耳边呵气,“嗯,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寡人怎么好意思开口……” 修长的手细细抚过她的微微发烫的脸颊,微凉的唇轻轻划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尖,然后停在她的唇上,舔抵,轻咬。 “好暖……”放弃了她的唇,他在她耳边低喃,叹息。 衣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他俯身看着她,狭长的双眸深不见底。一手轻轻从她身上掠过,他俯身细细吻上了她的锁骨,引来她一阵轻颤,那微凉的手不安份地细细抚过她每一寸肌肤,最后,停在她凸起的腹上。 “听说,生孩子会很痛。”冷不丁,他道。 香宝干笑,这不是废话么?还有……会有人以这样奇怪的姿势讨论生孩的问题吗?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孩子我生定了!”赌气一般,香宝冲着他龇牙,道。 没有继续刚才那个奇怪的话题,他低头轻轻压上她的唇。 “嗯,我很期待……” 香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梦中,总感觉有个人在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眼睛一般的注视着。 朦胧中,香宝似乎听到耳边有人低喃着什么,可是她太困了,没有听清。睡到一半,香宝动了动,抱紧了微微有些发烫的枕头,蹭了蹭,换个姿势,正准备继续入梦,却忽然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给硌着了。 眼睫微微颤了一下,香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十分鸵鸟地选择继续闭眼。 “天都亮了,怎么这么爱睡?”捏了捏她的脸,他的鼻息离她近在咫尺,见她闭着眼睛不理,他忽然低低地笑,“睡得这么香,现在吃了她也一定不知道。” 十分没有骨气的,香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表示已经醒了,然后便看到他带笑的脸。 “夫人……”他开口。 香宝以为他又要说什么不着边际的话,鼓着腮帮子瞪他。 “寡人要出征了。”他说。 香宝呆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不动。夫差反倒被她吓了一跳,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香宝一声不吭,忽然张嘴咬住他的手。 “呀。”一声轻呼,他皱了脸,“疼……” 疼?香宝学着他的样子扬了扬眉,咬着他的手不松口,含糊不清地道,“上战场都不怕了,怕什么疼……” “除了夫人,谁也不能让寡人感觉到疼。”狭长的双眸凝视着她,他缓缓开口,“除了夫人,谁也不能伤我。” 那样笃定,那样张狂,那样嚣张……却是让香宝的心猛地抽紧。 她愣愣地松开了口。他的手腕上,留下两排整齐的齿印,微微泛着红。 “第三次。” “诶?”她疑惑地看他。 “第三次下口了。”他笑,“寡人的肉,这么好吃?” 第一次,在吴营前,他逗得她七窍生烟,她头脑一热,竟当着当着那么多吴兵和伍子胥的面咬了吴王夫差。 第二次,在醉月阁,她被他逼着包扎伤口,她忿忿地下口,让他一起疼。 第三次,便是这回了。 香宝不知道他竟然记得这样清楚。 “我的眼睛,真的有铜铃那么大吗?”看着她,夫差忽然笑道。 “是啊是啊,胳膊比熊还粗,还喜欢生吃人肉。”香宝想起那些乌龙事,“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他伸手拥她入怀,“其实还有一回,那次狩猎之后……” 香宝涨红了脸,知他说的是那次夜宴,他喂她鹿肉,她却连他的手指一起咬……然后她喝醉了,还…… “因为前方战事有变,伐齐的军队倾覆了大半。”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香宝却是一下子变了脸色,卫琴他…… “大王,伍将军催过第三回了。”门外,喜乐禀道。 香宝愣了一下,催过三回,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就要出发了?” “唔,本想跟夫人依依惜别一下的,可惜夫人睡着了。”夫差一脸的无奈,松开了香宝,披衣下榻。 香宝靠着枕,歪头看着他长长的发丝倾泄而下,范蠡出征,失忆而回,卫琴出征,生死难料,如今……他也要走了么? 仿佛注意到香宝的目光,夫差回头看她。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他忽然对着她张开手臂,衣袍半敞着,微微□的胸膛,白皙的肌理,说不出的魅惑。 这个姿势……香宝嘴角抽了抽,是在等她投怀送抱吗?这种状况下,她是不是应该双眸含泪,梨花带雨地奔入他的怀中,然后倾诉离别之意? 见香宝坐在原地没有起身的意思,夫差扬了扬眉,微微弯起唇角,“唉,寡人刚刚在想,如果夫人能够靠在我怀中,温柔地告诉我,‘我等你回来’,那样的话……”他有些夸张的一脸哀戚,“就算是死,我也会留着最后一口气回来……死在夫人的怀里呢。” 心里仿佛漏了一个洞,明明知道他夸张得可以。只是她,却胆小鬼一般,仍是披衣下榻,走到他身边,如他所言,低头靠入他仍张开的怀中。这个家伙……如此可恶!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却偏偏要一再的招惹她。 仰头,磨牙,香宝咬牙切齿地“温柔”道,“我等你回来。” 夫差笑了起来,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我会回来的。” 没有再理会他的唱作俱佳,香宝伸手替他系好衣带,喜乐早已拿了盔甲在一旁站了许久,香宝从她手中接过。 “不准死,不准受伤,不准流血,连掉一根头发都不行。”她替他穿上盔甲,系上明黄的披风,瞪着他道。 夫差微微一愣,笑,“如夫人所愿。” 战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范蠡、卫琴、夫差……谁都没有落下。出征的场面见得太多,香宝没有去送夫差。出征的背影,她再不想看见。沙场之于男人,或者是表达忠义的神圣之地,是达到野心的必经之路,但之于女人……却无疑是一场最可怕的梦魇。 这是香宝得出的结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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