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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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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的女声,决断从容,静王抬起头,有些意外地在大队人马找到了声音主人。 “嫂子,好久不见了!”他仍是佻脱地打着招呼,眼中却警惕更甚。 晨露瞥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挟持的太后,下一刻,她微笑着开口。 “为什么不刺下去呢?”身后京营的将士们齐齐惊呼,他们常年受皇家正统的熏染,君臣尊卑早已深入人心,如今听到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语,顿时哗然。 晨露回身微一示意,只见外层重重涌出无数刀剑甲胄齐整的将士,将京营入宫的这一镇人马完全包围。 “怪不得你让京营的其余四镇都去援救神武门,原来这圈套是专为我们准备的!”齐姓老将恍然大悟道。 其余人见这等架势,也都是面色阴沉。 “言重了,只要大家不轻举妄动,我们绝不会冒犯。” 晨露淡淡回了一句,观察着场内的诡谲局面。 以太后静王为中心,京营围成一圈,外层又包有自己的人马气氛实在诡异险恶。 “看这甲胄的花纹,是周滩的镇北军吧!” 王沛之只瞥了眼,就认出了其中渊源。 “果然眼力如炬。” 晨露淡淡道,也不知是贬是褒。 静王见自己这边被忽视,于是加重了手上力道,太后不由发出一声呻吟。 “静王殿下,你这样做是徒劳无功的。” 晨露淡然道,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似丝毫不以太后性命为念。 静王见四周兵士重重,心中一阵凛然,却还是强笑道:“离京最近的援军已被我调开,即使周浚借你人手,难道能把镇北军搬来不成?” “王爷,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说个清楚吧!” 从晨露身后出现的,竟是身着朝服的裴桢! “原来你竟是!” 静王惊怒交加,只觉一阵颓然。 “王爷,那一纸换调令,我确实盖了印,但若是细读,便会发现所写的驻扎期限,是到明年闰贰月廿九,明年并不遇闰,又怎会有闰贰月廿九这一天呢?所以当地的卫所长官定会有所拖延,你现在快马加鞭前去,这几驻军定是分毫未动!” 裴桢悠然轻笑,一身朝服穿在身上,显得格外轩昂挺拔。 静王再也忍不住,微一咬牙,手下用劲,两道银光在这一瞬暴涨,不约而同地直奔他面上袭去。 第二百零一章 废黜 只听得铛的一声响,两道银光在空中交撞,然后在静王眼前齐齐落地。 静王惊得四肢百骸的血都凝到了惊涛,他定下神来仔细一看,竟是一道银针,一柄发钗。 “对不住,静王也是先帝苗裔,若非必要,不能让你取了他的性命去。”王沛之轻指广袍,对着晨露道。 “那就让静王取了太后的性命罢。” 晨露微微一笑,居然没有动怒,乐得在一旁冷眼旁观。 “静王殿下,请你也就此罢手了,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静王冷笑不语,清漠俊美的面容上现出一道扭曲的阴霾,他手下更加用力,让太后发出凄厉的呻吟,“看样子,我是走投无路呢?” 他苦笑道,扫视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眼角因兵刃的寒光而微微眯起。 “太后是我唯一的筹码了,你若是我,会轻易放开吗?” 王沛之瞳孔瞬间紧缩,眉宇间威仪摄人。 游龙般的剑光让漫天星辰都为之黯然,悍烈杀意一出,让人肝胆俱丧,血月的光华幽转,仿佛也为这人间名将的一剑而惊魂。 静王拖了太后,却仍是躲得狼狈,闪避腾挪之间,越发捉襟见肘,他索性豁了出去,一咬牙将太后直直挡上从来剑尖。 太后的凤眸因极度的惊恐而睁大,剑刃闪着凛冽寒光朝她而来。宛如无边的镜面在这一瞬破裂,她清晰地望入王沛之眼中,他那刚毅无畏的脸容,此时却带有某种奇异的光芒,像触摸到海市蜃楼的那一瞬,又像顽童俯身河川,去捉捞那镜花水月。 仿佛在直面幻象,渴望着,却也知道是徒劳白费。瞳仁深处的那一抹幽华,一点点扩大,勾起,几欲溃散,却又终于艰难地拼凑起来,化做一道苍凉宁静的微笑。 剑气已侵入她的肌肤,杀意有如岩浆喷涌,毫无掩饰。 太后在这一瞬完全失去了反应,一切仿佛无声变慢,她任由静王狼狈一拖,任由自己的面庞擦过锋刃,一滴鲜血沁出,她也茫然不知。 众人只听得一声剑吟,接着,便是骨头破裂的声响。静王坠落在两丈开外,他肩骨以下被王沛之一掌拍碎,鲜血横飞之外,竟露出了森然白骨。 剧痛攻心之下,他无力松手,太后支撑不住,翩然跌落。一双宽厚的大掌将她扶起,平素的温暖安宁,在此刻竟感觉冰凉沁骨。 “沛之,你终于来救我了。”她低喃着,如溺水者抓隹浮木一般,紧紧握住那双大掌。 王沛之将她扶住,下一瞬,他做了一件让太后惊骇心痛到极致的举动。 他坚决地,一寸一寸地将手掌从太后白皙莹润的指间抽离。 “沛之!”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只觉得一阵眩晕,低声喊道。 “将静王拿下!” 王沛之沉声喝道,当年统帅万军的威仪和气度毕现,有几人便上前搀了静王,他已是气息奄奄,于是连忙止血包扎不提。 “先帝曾经有遗旨,因时世艰危,所以一直没有公布,现在是它大白天下的时候了。” 王沛之对着晨露道:“请娘娘请出旨意。” 晨露闻言眸光一盛,很有些惊愕,但她瞥见四周的京营以及禁军将士正在侧耳倾听,顿觉时机已到。一声口谕传下,重重叠叠地传回前廷,不到一刻,秦喜便捧着乌木匣子到了。 “中宫林氏怀执怨怼,擅权威凌,宫闱之内,若见鹰鸇。既无关雎之德,而有吕、霍之风,岂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今除其皇后玺绶,黜其尊号,永禁昭云宫中。朕百年之后,亦不得以帝母之尊干涉朝政……” 秦喜响亮而略带尖锐的声音,在夜空中扩散开去。那卷半旧的黄绫绣龙圣旨,在他手掌间灼然生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好!好!” 太后嫣红的唇上都失了血色,她全身都在轻颤,她竭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尖利的指甲刺入掌中,磨得鲜血淋漓,也丝毫不觉。 “先帝的旨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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