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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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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蒙·俣笑不出来,这句玩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一点都不! 沽月汐悠然自得的站立着,不慌不忙,不惊不恼,只是微微浅笑着,克罗蒙·俣放弃继续揣测眼前女子的心思情绪,手里的剑缓缓放下,收回—— “沽月汐,你今天是当真不让我出手?” “哎……将军您好狠的心肠哦,怎么可以对柔弱女子下手……你看皇后娘娘……这么漂亮,你都不动心吗?不会心软吗?你是正常男人吗?……该不会是跟着那伊南莎·泷太久,所以对女人没感觉了吧?……这怎么能行呢……” 沽月汐却是碎碎念叨起来,仿佛在教育邻居大叔一般认真仔细,且一丝不苟…… 克罗蒙·俣的脸色铁青,他一贯严肃,禁不起这种玩笑,下意识的,手中的剑紧了紧,他正在以最大的忍耐力接受沽月汐的讽刺嘲弄玩笑揶揄……甚至更多。 这是挑衅。她在挑衅。 沽月汐看看他的剑,笑了。 笑里几乎包含了所有的温柔甜蜜。半眯了眸,她一只手轻轻按上克罗蒙·俣紧握利剑的手——她是如此温婉可人,如此诱惑…… 克罗蒙·俣却惊得几乎忘记呼吸!他的整个身体僵硬而不得动弹,也许是因为紧张,或是别的原因——全身警惕的看着靠近的沽月汐!她的娇小在他魁梧的身体前显得愈加柔弱,仰起美好的脸,无辜纯净,就是这样的女人,却让他觉得致命! 那只轻按在手背上的娇柔玉手似有似无的按着,冰凉的肤,凝脂玉色,隐隐的寒气传至他的身体——他觉得冷……不光是身体,更多的是心魂…… 低望这一双眸,她想向他传达什么?…… 克罗蒙·俣如身坠冰窟—— “将军……也想连我也一同杀了么?……”她痴笑着问,带着讨好的娇气。 “砰!——”剑已落地。 克罗蒙·俣松开了手!——他几乎无法立住!踉跄几步,大口喘气看向沽月汐…… 他无法承受!他无法承受这种冷冻!就在上一刻,他几乎差点就认为自己要死掉了! 沽月汐已优雅的直起了身体,一衣的白,拖曳在羽石地砖上,灼灼发着柔和的光,泛滥出美丽纯白的光晕。她一改方才那副柔弱撒娇的容颜,立在克罗蒙·俣面前,冷傲的浅笑着。 她是银狐。 她是妖。 她触到你的肤,探得你的心脉,便能在你心里下一场缠绵雪,纷扰纠缠,悲鸣无声,整个身体恍如渐渐沉睡,心跳慢下来,越来越慢,脉搏弱下来,越来越弱,四肢无力,身如僵石…… 然后,他差点死掉在那一片孤鸣寒冻的大雪中—— 克罗蒙·俣却意外的笑起来,带着自嘲。 “我在战场上杀人无数,朝政上独当一面,人人惧我,如今在你眼里,我恐怕也只是一条可任意宰杀的老狗……” 沽月汐在最后一刻竟放了他——为什么不索性杀了他? 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我为什么最后松了手呢? 也许是因为无趣吧……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原因,或者,她心里还潜藏着别的情绪……总而言之,此刻,她放了他,她不想杀他…… 杀人,好没意思啊—— 沽月汐懒得再想这些琐碎的小心绪,轻盈转身走向床角瑟瑟发抖的秦岚—— 从未见过,像干枯的叶,随时面临着可能会撕裂碎落的死亡——秦岚此时的表情让她有这种感觉。 苍白,无力,单薄,悲哀…… 这双惊恐的眼睛说明了什么?——呃……她应该已经认出我的声音了吧……也好,至少可以省略自我介绍。 沽月汐听到身后的声响,遂转身看去,克罗蒙·俣已捡起剑气势紧张的面对门站着—— 门口站着的那人,正是华葛国皇帝林逸之。 她有想给自己一耳光的冲动!——她是怎么搞的?!是皇后房间里的香粉气味太浓了,还是她刚才太专心了?怎么每到关键时刻自己的鼻子就这么不争气呢?! 林逸之的脸色很难看,不,是极其难看! 为什么会有个男人在这里?! ……她……和一个男人在这里!……一起?!…… ——可是……等一下,他或许昏了头了,理论上他最先关心的应该是:他们,要对秦岚,做什么? 林逸之强压着这股来意不明的怒气,硬生生的压着——真是鬼迷了心窍! 林逸之自我嘲讽起来。 ——我竟然在乎起这种可笑的事情来?!这种女人,这种空有一身好皮禳,却是没心没肺冷酷无情的女人!我在乎她做什么?!这种人,自持清高,藐视人命,我为什么要在乎她?!笑话! “两位客人……来的时候也该跟主人打个招呼才是……”声音低沉,明显透露着危险的信号。 克罗蒙·俣瞟了沽月汐一眼,随即转身跳出窗外!—— 林逸之却也没追,站在门口,略略提高音量喊道:“有刺客!——” 但是这声喊在沽月汐看来,却像是敷衍,应付。 外面的士兵忙乱起来,嘲杂声一片。林逸之索性合闭了门,又度到窗前,关上了窗—— 沽月汐向后退了两步,心里又是一笑。我干嘛要往后退?我干嘛要怕他?……笑话!我怕他做什么?!他能将我怎样?! 不过方才克罗蒙·俣最后那一瞥眼神,叫她心里头好不舒服!那个男人竟然敢笑话她!他以为林逸之是我的克星?他以为林逸之能制住我?愚蠢的男人!愚蠢!男人是否都喜欢高估自己的魅力?——以为我会继续迷恋吗?!以为我会继续沉沦?!克罗蒙·俣!你以为我不敢杀林逸之吗?!——他是凶手!他逃不过!所有人都逃不过! 窗门合闭的房间显得空阔阴暗,秦岚的双眼犹如燃起了光亮,她直直望着林逸之,像在绝望里看见了希望。 秦岚,是痴了?还是傻了?…… 林逸之微微皱眉,看来他的皇后,病情刚刚稳定不久,又受到更大的惊吓了。让她疯傻可不是他的本意。 沽月汐冷笑,“怎么?心疼了?——要不要靠近些好好安抚一下她?” 林逸之却一扫方才阴郁面容,挑眉笑起来,“……这话里怎么有股醋味儿?沽月姑娘莫非对在下……” “休得胡说!”沽月汐怒叱,顿了顿,心里又一阵反悔,她这么激怒,才真是称了他的心,转念又道,“我可不愿被皇后娘娘嫉恨!” 林逸之只是轻轻含着笑,“你即不奇怪,也不惊讶,……果然,你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那又如何?我只是个生意人,只要对方有我要的东西,是什么身份我为何要在意。”沽月汐冷冷回他。 “我却奇怪……你是如何知道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林逸之的笑里少了些方才的温情,多了寒峻。 两个人,距离不过数步,却以寒而止,相互敌视着。 如同两条周旋的蟒,凌驾着危险的姿态,盘旋而居,相视凝望,看似平静,紧张的空气却已经自四周蔓延开来,毒牙,早已隐约显露,随时可能俯冲着袭去!—— 沽月汐泠泠望前眼前的男人,心中不禁笑叹,他竟会以这样的眼神凝望我——这样陌生,毫无保留的敌视! “我……老早就知道了。”像是在玩猜谜游戏,她丢给他这么一句话。一句话里带尽暧昧诱人。 她老早就知道了,老早,老早老早以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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