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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他低低地换了一声,仿佛怅惘,仿佛无奈,仿佛还带了点懊恼,双唇却已凑了过来。

  依然是霸道刚强不容拒绝的侵占,气势却柔软了些,拢着我肩膀的宽大手掌极有力,却极小心,怕将我揉碎了般留着余地。

  我挣扎着转过头想避开他的亲昵,可在他跟前,我的力道几可忽略不计。他的胸膛极坚硬,岩石般无法撼动,而他的唇舌却极柔软,甫一侵入,便毫不犹豫地缠绕上来,近乎贪婪地吮吻着。

  我迷茫地盯着帐顶的承尘。

  宝蓝色的锦缎上,神夔正昂首摆尾,目如日月,旁若无人地咆哮风雷。

  到底,他是傲啸天下的天之骄子,北国英雄,我只是个寻常的弱女子,无才无势,却妄想要什么青梅竹马的爱情,终不过是做了场从来就圆满不得的春梦。

  生逢乱世,胜者为王。逆天的奢望,只能白白害了爱侣万劫不复。

  我再不想让庄碧岚因我出事,而我这一生所有的梦想,也便就此结束吧!

  裙带被轻轻抽去,略带颤意的粗大手指,缓缓摩挲于光洁的肌肤,激起了一层层的粟粒。我认命地闭上眼,随他褪去上襦下裳,动作越来越放肆。

  唐天重似乎有些讶异我的顺从,嘴唇亲在面颊,沿着脖颈一路往下,温柔地游移着,低低地喃道:“清妩,信我,好吗?清妩,我真的会待你好……”

  我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眨了好几下,才将泪水硬生生地逼回去。

  他正深深地埋于我脖颈间,散落的漆黑长发柔软地铺在我肌肤上,低垂的眼眸只看得到两扇黑黑的长睫,弯曲着少有的温柔形状。

  “侯爷,放了庄碧岚他们,好吗?我……我一定好好报答侯爷,侍奉侯爷一辈子。”我吸着鼻子,低低地哀求。

  唐天重的身体僵了一僵,紧接着我的胸前猛地一阵剧痛,偏生又夹杂着陌生的愉悦,突然之间便席卷过来,让我禁不住失声惊呼。

  他一口咬在了女子最柔嫩的部位,温柔抚摸的指尖也加大了力道,毫不容情地重重一捏。

  我惊惶地瞪住他时,他正缓缓抬头,深黑的眼底有不加掩饰的痛恨和愤怒。

  “你是在羞辱你自己,还是在羞辱我?”他冷冷地问,嗓子却是暗哑的。

  我不解。

  庄碧岚的生杀大权,我的生杀大权,俱掌握在他的手中,我哪里敢羞辱他?唯盼顺了他的心意,他能一时心软,放了庄碧岚。

  至于羞辱自己,原也说不上,至少我清楚,他的确真心待我,并不是那等见色起意的轻薄小人。

  唐天重听不到我回答,眼眸里的恨意渐渐转作无奈。

  他居然苍凉地叹了口气,低沉说道:“罢了,你存心想羞辱我,也由你。瞧来这辈子都得不着你的心了,但你的人,却休想离我半步!”

  我来不及思索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双腿已被他握得曲起,分开到两边。

  赤诚相对的男子身躯陌生到可怕,我打着哆嗦,紧紧闭上眼,由着他摆弄。他却似还不甘心,上前亲着我的眼睛,想迫我睁开眼来。

  我又羞又慌,努力将头侧了开去,越发将眼睛闭紧了

  “你……”唐天重竟比我还羞恼,低斥道,“你与他们一起时,也是这般不肯瞧他们一眼吗?或者,你对着我,心里还在想着他们?”

  他们?

  我惊惶地睁开眼时,身体蓦地一重,尖锐的刺痛激得我弓起身来,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背上已是层层汗意迭出。

  唐天重也似被惊到,顿住了动作,小心地望向我。

  “没……没事,有点儿疼。”我勉强笑了笑,泪水已禁不住滚落下来。

  他没说话,只是转动黑眸,终于看向我手臂。

  原来鲜艳如花朵般的朱红守宫砂,只在这片刻之间,便像被风雨浸泡透了,逐渐地暗淡苍白下去。

  他的手指慢慢地在那处淡红的痕迹上抚着,低低道:“原来……原来……”

  他终究没再说什么,托着我的腰肢,扶紧我,让我以尽量舒适地姿势去承受他。

  除了疼痛,还是疼痛,隐约有陌生的快感袭上来时,也迅速被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别扭冲散。

  我再也没有呻吟,甚至努力舒展着身体,忍着不适去迎合他,却终究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潸潸,竟从头到尾不曾断过。

  不知什么时候,他悄然将我放下,扶了我并头躺下,一双微凹的漆黑眼睛,散去了白日的威凛,有些无措地凝视着我。

  虽是初经人事,我还大致明白他根本未能尽兴,不由畏怯地向后缩了一缩,然后背着他躺着。他也不说话,只是从背后揽住我,把我的身体往他怀里挪了挪,再也不肯放开。

  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同枕而卧,本以为我多半又会整夜辗转难眠了。可大约因为太累太疼的缘故,我居然不久便睡着了,并且昏昏沉沉一觉睡到了天亮,连梦也不曾做一个。

  醒来时唐天重早不在枕畔,无双、九儿笑嘻嘻地上前侍候,说道:“侯爷可真细心呢,一早赶着去上朝前,也不忘吩咐预备下香汤,等姑娘一起床就可洗浴。”

  我抚着头坐起时,九儿又拿出一个白玉匣子,笑得有点儿古怪,“后来他又叫人送了这个来,说是能收敛伤口。姑娘,这……”

  她附到我耳边,哧哧地笑,“侯爷是不是太强悍了,才把姑娘折腾成这样?”

  我红着脸瞪了她一眼,自顾起身去洗浴。

  无双却在整理床铺,笑骂道:“九儿,你这丫头越发不得了了,小姑娘家的,这话也说得出口!”

  正说着时,她的身体忽然顿了顿,丢开被念便赶上前来,笑道:“九儿你去催催早膳吧,我来侍奉姑娘洗浴。”

  九儿不解,懵懂地答应着离去,我却猜着无双必是见着了床上的落红,怕我不适,才自己过来侍奉,真想为我上药了。

  其实哪有那么娇惯?本是女人必经之事,所不同者,我跟的男人,并不是我自己想要的那个罢了。

  从被唐天重抓回的那一刻起,我便再清楚不过,我这一生算是完了,长久以来支撑我渡过难关的美梦已幻成泡影。我只期盼,曾陪着我做同样梦的那个男子,能够安然无恙,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我有些木然让无双给我洗浴上药完毕,起身披衣时,无双似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疑惑,问道:“姑娘,难道……难道皇上那么久,都不曾临幸你?还是皇上他……他……”

  到底她也是黄花闺女,终究不好把“不举”两个字说出口来。

  被她这么一说,我倒真念起唐天霄的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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