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步天歌 >  上一页    下一页
一一四


  “娘娘看那里面写的——把宰相也扯进去了。此时的宰相,可不同与昔日的我母亲。圣上怎么会为一个婢女的话,去寻麻烦?恐怕知道之后,更是把所有罪行栽在白信默的身上吧……让荣安往后怎么做人呢?”

  素盈不愿插手,将叠好的纸塞回凤烨手里。“从我口里说出来,就值得他去刁难宰相吗?况且我又没有亲眼看见。”

  “我可没有求娘娘到圣上面前说无凭无据的话。”凤烨喃喃道,“白信默这人。从他毁弃与你的婚约,我就不喜欢他。尚主之后。也从未见他如何珍惜荣安。荣安是嘴硬的人,就算知道自己走眼见到瓦砾。也要硬说是宝,定要别人都相信。也许站在娘娘的立场,荣安更可恶吧?可是在我这个当姐姐的看来。着无恶不作的白信默,她还要受多少罪!”

  “你是说……”

  “请求圣上,让他们离异。”凤烨镇定地说:“单是腊八的事,白信默就注定逃天网恢恢。宰相眼下碍着荣安作梗,但早晚还是要解决这事。与其让荣安成为罪臣之妇,何不解开宰相的手脚,痛快地了结了些事?”

  “啊呀!”素盈轻叱一声,转眼看看宫中的人,才向凤烨戏谑似的说:“X主真会害我!让荣安知道,还不同我拼命啊吗?”

  凤烨莞尔道:“娘娘做过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怎么这一年就会被她知道呢?”她说着将那叠纸又塞回素盈手里,沉声道:“这东西就当作我的谢礼,娘娘且留着。今日圣上不会擅治宰相,日后却不一定……”

  素盈淡淡地说:“交给你父皇不就好了吗?”

  “我这个出嫁的女儿,插在皇帝与宰相中间有什么意思呢?”凤烨握住素盈的手,讷讷地说,“我也有私心——为了你家和你大哥,倘若日后有倒相之举,我希望协助圣上的人是你。”

  素盈就势将那封信手信握在手心,呵口气道:“我在公主的眼里,依旧是个小孩子吧?”

  第二十九章 孤儿

  信则听说丹茜宫要添火盆,疑是素盈受了风寒。忙过了手边的事,他就往丹茜宫走,远远望见凤烨公主从宫里出来,方知道添火盆是因她来了。

  带着好消息的人,通常不会当一个悄然来去的不速之客。信则大步走入丹茜宫,看见素盈坐在桌边写东西。写完之后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一只银盒子,转而去撕一张纸。她将纸撕成三块之后,递给信则一片,说:“你看看这个。”

  原来是一封信。信则拿到手的这一部分,说的是白信默在元日当晚去宣城与睿洵

  饮酒,此后睿洵就不省人事,不久之后撒手人寰。这一片上不见称谓与落款,信则看得渗出冷汗,不敢问这信的来路去向,更不敢问它已经被几人看过。

  “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他为白信默抱屈道:“白信默已经落到那地步,害死庶人洵,对他有什么好处?”

  素盈好像没兴趣研究白信默的企图,继续说:“这样一个人,竟然是皇家的女婿……就算是寻常人家,女婿杀死儿子,也没有敷衍了事的呢!”她顿了顿,遗憾地说:“自作孽啊。 这事我再也管不了啦。”边说边抽回了信则手中的纸片,放入袖中,又看了看窗外天色,“是时候去玉屑宫了。”

  信则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了丹茜宫。他想,这东西必定是凤烨拿来。凤烨并不是遇事先同素盈商量的人,比素盈先知,恐怕已经告诉了她父皇。素盈拿的,是另外誊写的一份吧?不然怎么会草率地撕开?去玉屑宫,是同皇帝商量信上的内容吗?

  信则不相信纸上所写的一切。然而,不怕谣言流遍天下,只怕天下皆知是谣言,关键的那几个人却被蒙蔽。不,不怕他们被蒙蔽,只怕他们各怀鬼胎,宁愿信以为真……

  他暗暗着急时瞄见素盈的银盒子,忽然想起:明日京中庙会开张。宫中要放数十名内官宫女出宫参与,一来褒奖他们殷勤待奉皇家,二来以示与民同乐主意。这事历来挑选老成稳重的人去,信则估摸当中应有自己。

  银盒子里面放的正是明日分发的出宫准条。信则大胆地打开,果然看见第一张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印也盖好了,只是没填时辰。他趁宫女们不留意,飞快地将准条藏入袖中,匆匆地回到自己住处换身衣服,马不停蹄地赶到宫门。

  宫卫奇道:“宫门就要落锁,大人此时出去?”

  信则沉着脸说:“问这么多做什么?难道准条是假的?”

  “不,当然是真的。”

  “为什么还不放行?耽误时辰,由你来担当吗?”

  宫卫不敢同他计较,只好添个小心,簿子上的手续作的一丝不苟才放他过去。

  信则上次出宫门,是一个多月之前,奉皇后旨意去皇级寺进香。上一次回家,却是八九年之前的事了。那一次同父亲不欢而散,就再也没有面对面说过话。然而回家的路,比他想象的更加好认。

  白府正门上正换班,看见一个人徒步走来,谁也没在意。那人竟直直地要往内走,们房门纷纷起身离开火炉,将他拦住。“哪里来的小子,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说着要撵信则走。

  换晚班的们房门听见骚动,纷纷回头看。其中一人认出信则,叫一声“哟,白大人?还不向里边报?”一名脚快的下人闻言快步跑向内。

  信则不同他们计较,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既没有乘车,也没有坐轿,不怪他们不认得。”

  身后的下人们同那人是他的人低估,"丹茜宫卫尉是宦官?我们附上的亲戚?” “是驸马同三公子的亲哥哥。”“原来他是大公子。日后往里面报,只说是'丹茜宫的白大人‘或者'白公公'就行了。”

  信则在宫里这些年,耳朵变得极灵。这些话全部入耳之后,他因赶路而出的一身热力,登时消了一半。

  他刚到偏厅站定,他的父亲清和公就迅速地出现。清和公身材瘦高,肩膀宽阔,微微有点驼背,须发稀疏目光冷锐。不出声时,他的严厉反而更加让人受迫。

  信则行过官礼,口中称呼,“清和公。”他父亲无心同他客套,一挥手说,“白公公到访,必定有事。”信则将素盈示信的事情讲一遍,清和公不假思索地断言,“这事诬陷!”

  信则无视他刚愎的态度,问,“是否应该听听信默怎么说?”

  “我不会因为如此荒谬的事情,责难我的儿子。”清和公冷笑道,“你竟然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些根本不应该轻信的话,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您可知道,皇帝与皇后如何考虑这事的吗?”信则一动不动地望着父亲直朝下的双眼,狠狠地吐出两个字,“诏离。”

  “荒唐,怎么能因为这虚无缥缈的指控……”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