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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百年前闻人客在武林论剑大会上脱颖而出,以一把纯钧剑傲视群雄,横扫天下,无人能敌,遂被江湖中人尊为“天下第一剑”,自此生平未逢能够匹敌的对手,地位数十年屹立不倒。后来他云游天下数年,来到潮音坞碧玉湖,见这里湖泊交织,群岛错综,山水明丽,人杰地灵,就地结庐而居,依山傍水创建了闻人山庄,流传至今,被大家尊称为“天下第一庄”,与龙侯史魏江湖四大家族并肩称雄。这次的武林论剑便选在闻人山庄举行。

  燕苏看了她一眼,“武林论剑要到明年才举行。”她耸肩道:“我早点去不行吗?顺道还可以去看看吴不通。”燕苏微微皱眉,提醒她说:“吴不通住在九华山。”两个地方隔了千儿八百里,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并不顺道。他想了想又说:“你若真想见他,回京的路上我们可以从九华山下绕过。”这才是顺道,他难得退让。

  云儿索性不理他,反正是打死她也不跟他走,她见他将蝶恋剑就那么随随便便往地上一扔,有点心疼,他再怎么厌恶不喜,那也是四大名剑之一啊,多少人大打出手,争得头破血流抢都抢不到呢。她想到东方弃最喜喝酒论剑,便说:“这蝶恋剑能借我用一用吗?”见他目光阴沉地盯着自己,样子有些可怕,忙说:“你别误会,我不干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把玩一两天就给你送回来,说话算话,你想,龙泉剑我不是也没要吗……”

  燕苏越听脸色越差,额角青筋隐约可见。她忙跳开几步,离得远远的,双手握拳举过头顶说:“行行行,这话就当我没说过,我回去了。”一溜烟出了门,悻悻地骂:“真小气,自己把它跟一块破布似的扔在地上,弃如敝履,连借一两天都不肯,又不是不还了。”

  燕苏听她脚步声渐渐远去,心头若有所失,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叫来冯陈,吩咐道:“你去请东方弃过来一趟,就说有要事商量。”不到片刻,东方弃就推门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雨珠。他站起来相迎,行江湖之礼,拱手说:“东方少侠,请。”东方弃连声说不敢,“不知殿下深夜召见,有何见教?”他笑着说:“你我今晚以江湖中人相称,东方少侠不必客气。”

  东方弃本不是拘礼的人,见他如此,也就坦然受之,安安稳稳坐下。燕苏先拿出淬过毒的匕首递给他看,说:“这毒名叫透骨寒,毒性极其厉害,中毒者透骨侵脑,癫狂而死。所幸是淬在匕首上,毒性减弱,又蒙少侠不计前嫌,出手相救,这才有惊无险,转危为安。但透骨寒是独门毒药,江湖上已经很难见到,只有夜卫里有。”

  东方弃愣了下,重复道:“夜卫?”这是近十年来新崛起的一个很神秘的刺客组织,神龙见首不见尾,擅长潜踪匿迹之术,专门修习刺杀之法,但是不怎么为江湖中人所知。他之所以知道夜卫,还是因为孙一鸣之死。

  燕苏又拿出蝶恋剑,这回东方弃一句话都没说,接在手里轻轻抚摸,只见其质轻如云,白似霜,脆如玉。他眼睛盯着剑身上的一对蝴蝶,惊呼道:“难不成这是蝶恋剑?”眸中露出惊讶、惊喜、惊奇之色,有些激动。

  蝶恋,蝶恋,蝴蝶恋花,长恨无涯。蝶恋剑的传说是铸剑史上最可歌可泣、缠绵动人的爱情故事。

  燕苏点头,“不错,这就是四大名剑之一的蝶恋剑,杀人不见血。逍遥散,透骨寒,蝶恋剑,均不是寻常之物。失失不过是一介卑微女奴,按理说身上不该有这些东西。”东方弃明白他的意思,由此看来,这次的刺杀不只是一场单纯的复仇,背后应该还有主谋之人。

  燕苏站起来,负手说:“东方弃,客气话我就不说了。朝廷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可是我现在重伤未愈,难以自保,回去路上恐怕凶多吉少,我想请你护送我一路回京。你连龙泉剑都看不上眼,我也没有什么能赏赐的,唯有厚颜相求。但是我答应你,将来你若有求于我,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拒绝。”

  东方弃听他说得如此客气,忙跟着站起,拱手答:“殿下客气了,赠剑之恩尚未报答,东方弃不是不识时务的人,一定尽心尽力护送太子殿下平安抵京。”未来一国之君都开口求他了,他怎能拒绝,又怎敢拒绝?

  燕苏见他一口应承下来,心情转佳,将素日敌视之心淡忘了许多,知道他喜欢喝酒,朝门外喊道:“冯陈,拿酒来。”

  绝顶女儿红,拆了封口,满室都是酒香,浓稠得跟蜂蜜一般,便是神仙都坐不稳。两人就着一大盘熟牛肉、一碟子花生米杯来盏往,喝到后来干脆弃杯不用,改用大碗。当夜喝了个尽兴,时过三更才各自踉踉跄跄回房休息。

  第二十二章 胡搅蛮缠

  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东方弃便来找云儿,告诉她自己答应燕苏一路护送他回京一事。云儿一听气炸了,“他要杀你你知不知道,你还给他当保镖?以德报怨,哼,感人得很啊。”她语气中满是讽刺。他苦笑着说:“不答应行吗?人家是太子殿下,权势滔天,一言不合,要杀咱们易如反掌。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不如答应他,就当是游山玩水好了,这事办完后咱们再光明正大地离开,以后也不用东躲西藏、连累其他人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云儿一想也是,东方若是不答应,凭燕苏睚眦必报的脾性,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事来,没完没了,他们还要不要活了。她闷闷地问:“你走了,那我怎么办?”他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不如你跟赛华佗回去,留在临安,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首先,不用担心她体内的寒气,赛华佗自有办法医治;其次,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于她的身体不利,还是留下来的好;还有一点,他怕路上有危险,到时候他顾不上她。

  她皱眉道:“赛华佗那儿住了采荷,我与她势不两立,才不去呢。再说了,我不想一个人留在临安,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东方弃有些头疼,“你听我说,你当真以为我是去游山玩水呢,路途辛苦不说,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跟去只有碍手碍脚的份儿。你先在赛华佗那儿住着,等我从京城回来,再带你离开。喂喂喂,你去哪儿?”

  他话还没说完,云儿一跺脚,转身走了。她来到飞云阁,不顾冯陈的阻拦,径自推开燕苏房门,“喂,你不是说要我跟你一块回京吗?我改变主意了,愿意去了。啊,你干什么……”房里空荡荡的,屏风后面传来哗哗的水声,热气缭绕,上面搭了几件衣服。燕苏正在沐浴,听见外面由远及近熟悉的脚步声,赶紧站起来穿衣服,露出赤裸的上身。她吓了一跳,尖叫一声,忙用手背挡住眼睛,转身背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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