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不负如来不负卿① >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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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月光下有点残破的城墙,沧桑的剪影无言述说着两百五十年前的那对英勇的父子如何叱诧风云。也就两百五十年的时间,这昔日的西域都护府,已经如此荒凉,无人居住。到21世纪,连这些城墙,都无迹可寻了。黑夜中听着波斯人对火堆膜拜,口中喃喃,听不懂的祆教经文在旷野里笼起一层神秘,我有些悲凉起来。 而我现在所处的五胡十六国时期,中原又是大乱,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无人顾及到西域。所以,龟兹早已不听中原王室的号令,与中亚的狯胡勾结,妄图称霸西域,惹得其他西域诸国不满。苻坚以统一为大任,更得到鄯善王和车师前部王做向导,令吕光西征。白纯借狯胡军,加起来七十万人却抵不过吕光的十万人,白纯逃得不知去处,白纯之弟白震立为龟兹王,龟兹极其短暂地并入前秦版图。罗什的命运,从此改变…… 不知为何,一想到此,我的心居然隐隐有些痛…… 注释 ①班超,少时博览群书,三十岁迁居洛阳,投笔从戎,立志效法张骞,建功西域。 西域自西汉即归附汉朝,与中原关系密切。王莽代汉,匈奴趁机进占西域。西域诸邦不堪匈奴凌虐,请求归汉。 明帝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班超随奉车都尉窦固攻北匈奴,以假司马职率军袭取伊吾(今新疆哈密西)后,受命率三十六人出使西域。至鄯善(今新疆罗布泊西南),初受礼遇,继被怠慢,班超得知有匈奴使臣到达,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激励部属,趁夜袭杀北匈奴使臣及随从一百三十余人,鄯善王遂决心归汉。班超因功升军司马。 至于阗(今新疆和田一带),促使其王广德杀北匈奴使臣,归属汉朝。次年,班超抵疏勒(今新疆喀什),智擒效忠北匈奴的国王,另立新王,使之归附汉朝。十八年,北匈奴攻占车师(今新疆吐鲁番西),西域形势逆转。次年,汉章帝实施放弃西域的政策,诏班超回朝,班超准备返回时当地人抱马痛哭,遂重返疏勒。班超固守疏勒五年,联合南道诸邦,奋力扭转局面。待朝廷以千余兵增援后,班超先平息疏勒叛乱,继率南道诸邦军队两万五千人攻莎车(今属新疆)。 龟兹王闻讯,调兵五万援莎车。班超佯称当夜分两路撤军,故纵俘虏逃回报信。龟兹王中计,分兵要道设伏。班超乘虚挥军袭击莎车营地,歼五千余人,缴获大量辎重。龟兹伏兵闻讯溃散,莎车归汉,南道遂通。永元二年(公元90年),大月氏国(今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一带)副王谢统军七万攻疏勒。班超针对其千里劳师的弱点,坚壁不战。月氏军久攻不克,粮秣将尽,遣使往龟兹求援,被班超设伏截杀。谢束手无策,请罪求归。班超允其率军返国,大月氏复与汉朝修好。次年,龟兹等三国纷纷归汉。 班超升任西域都护,进驻龟兹。永元六年,班超调集龟兹、鄯善等国联军七万余人攻焉耆(今属新疆),先遣使招降。焉耆王奉礼远迎班超,暗中却拆桥以阻其军。班超获悉,秘密率军绕道渡河,出其不意进逼王城。焉耆王大惊,欲驱民众逃避山野。班超闻讯,设重赏诱斩焉耆王等,另立新王。至此,北道畅通,西域五十余邦皆归汉。 十六再见故人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我很想留在这个21世纪早已经消失了的它乾城考察,可是思考再三,还是跟着波斯人走了。波斯人其实是为了我走回头路,我怎么能多耽误他们的时间。而且为了自身安全,我也得走,谁知道会不会再遇上盗贼。 还是先到龟兹,以后再来吧。反正这里离龟兹不远了。所以我一大早先在城里转了一圈,做了最简单的勘测,还在地图上标明位置,以后找起来方便。 离开时我依依不舍地看着它乾城在眼中逐渐消失,而沿路让我惊叹的地方还有不少。我发现了一处汉代的关隘遗址,有烽燧残留。趁着中午休息,我匆匆勘测了一下,找到不少砂灰陶残片,汉代钱币。根据地理位置,应是汉代的乌垒关。日后大唐会在此遗址附近重筑烽火台和戍堡,周围将有军垦屯田,规模更大,建筑物到21世纪也有存留。 就这样一路简易考察,三天后我们到达了龟兹。 看到了熟悉的城墙,我的心跳快了好多,居然有点"近乡情更怯"的感觉。不知道他在龟兹么?他现在多大了?他还记得我么? 进东城门时要验文牒,我傻眼了。正在想要不要亮出我跟国师府的关系,看到那个会说吐火罗语的波斯人塞了一袋东西给守门人,于是大手一挥放我进去了。 这是我熟悉的龟兹王城--延城么?大街小巷都有扫洒过,人们穿着盛装朝西面涌,脸上皆是兴高采烈的神色。我看看波斯人,他们对我耸耸肩。我只好逮着一个路人问这是在干什么。路人见我着汉装,告诉我这是行像节,等一会儿有宝车从西门载着佛像进城,巡行城市街衢,以示法相。 行像节?法显和玄奘都记载过的印度及西域诸国最热闹的佛教节日?① 那人看我有些发呆,以为我一个汉人不知道这个节日,便很热心地向我解释:自从佛陀涅槃后,信佛之人恨不得亲睹佛陀,所以大家想到在佛陀生诞之日让佛像巡城,看到佛像之人如同见到佛陀本人,此刻许愿,比任何时候都灵验。 我也知道这个"行像节"的起源。不过在中原地区,行像节并没有流传,所以我来得真是时候,怎能错过这亲眼观看的机会?我跟波斯人道辞,他们带着这么多货物,肯定无法跟我一起行走。他们的头头想给钱,被我拒绝了。于是他拿出一串晶莹通透的玛瑙臂珠,定要塞进我手里,我只好收了。 跟波斯人分手后,我随着涌动的人群,向西门走去。西门上临时搭了看台,装饰着大片大片的红色黄色帷幕,环饰着鲜花,上面坐着衣裙鲜亮的男男女女,虽然看不清,也能肯定是龟兹王室和贵族。我被人挤着出了西门的边门,被迫往城门外走了几十步,终于找到一小片能立足的地方,踮起脚往里看。 红色的地毯铺了有百来米,直到西门的大门口。这时人头突然涌动,我赶紧跟着众人的眼光向城门外踮脚探头,只见两辆一模一样的巨型四轮车,足有四五米高,装饰得像个富丽堂皇的殿堂,垂着黄色的幡盖。我曾在西门外大会场上见过的佛陀像立在车中,旁边还有两尊小一些的菩萨像。佛像都是金银塑身,身上穿着复杂的黄色衣裙,戴着珠宝首饰。 车子缓缓向西门驶来,到地毯处停住。这时只见穿着盛装新衣的龟兹王白纯从看台上走下,脱掉王冠,赤足捧一炷香高举过头顶,走向佛像。他看上去老了不少,体态又臃肿了许多。突然,我入定了,那个伴在白纯后面身姿挺拔的人,那个着金丝袈裟气度非凡的人,是他!真的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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