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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紫水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轻魂便转过头去面前一笑:“我没事,只是可能刚才受了惊吓。”

  “娘娘还是快点回寝宫去吧,奴才传御医过来为娘娘把脉,至于其它的事情,请交给奴才。”紫水没有让轻魂多说什么,便直接扶着轻魂朝着皇后寝宫的方向走去。

  轻魂虽然心里在意秋影消失的事情,可是她也不得不先回皇后寝宫,因为接下来的事情的确交给男人们比较好。

  紫水托着轻魂的手腕,轻魂的手有点冰凉,可是比起这个他发现一个更让人吃惊的事情……

  “我把传国玉玺放在这里,你能拿走的话,它就是你。”焫隆冷笑地看着那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安晴,他就站在原地,传国玉玺在自己的面前,这是他的东西,他心里明白,就算安晴走近了也拿不到,就算拿到了也握不稳。

  就算他不再把自己称为“朕”,也没有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安晴走到了焫隆的面前,却不急着去拿那放在御案上的传国玉玺,在他的视线落在焫隆那已经被血染的殷红一片的腹部以后便微笑着对焫隆如此说道:“为什么不叫人来?为什么要把传国玉玺拿出来?”

  “因为我知道你拿不走它。”

  安晴挑了挑眉,却不减半点笑意:“可是你会死的。”

  “那么到我死的时候,我依然是皇帝。”

  突然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在这么一瞬间安晴突然发现自己不在认识面前的焫隆,因为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焫隆的时候的情景,他明明只是一个失势的小皇子,可是尽管如此,焫隆身上依然有着安晴他无法超越的东西,那便是皇室的血脉。

  那个时候的焫隆的确没有半点比自己更好的优势,可是焫隆依然可以挺起胸膛大声地说道——这里是我的菊魂宫,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焫隆是留着父皇血脉的皇子,所以他有自己的宫殿,有自己的母妃,然而他——安晴只是彦皇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带回来的养子罢了,所以他没有自己的父母,没有自己的宫殿,所以他只可以意味的容忍,一味的谦让,可是这一切都需要到尽头了!

  “你不再是皇帝了。”安晴依然微笑着,他紧紧地盯着焫隆的眼睛,然后朝御案上的传国玉玺伸出手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定局(中)

  看着安晴朝传国玉玺伸出了手,焫隆难掩自己的笑意,安晴虽然认为焫隆不会那么轻易把皇位交出来,可是传国玉玺就在自己的面前,谁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安晴伸出手去拿起了传国玉玺的瞬间,却顿时感觉到掌心一阵刺痛,他没有拿稳那传国玉玺,使得玉玺从他手中摔落。

  虽然传国玉玺乃为千年冰玉雕刻而成,是摔不破的,可是在那传国玉玺从安晴手中跌落的时候,银色还是想要上前捡起来,却被安晴一把喝住了。

  “银色你别碰。”喝住了银色以后,安晴缓缓张开了右手,在掌心出有着一道不浅的口子,然后紫黑色的血暗涌,“这就是你的安排?你在传国玉玺上涂上了毒药才会把玉玺给我?”

  “你错了,上面的毒是父皇涂的。”说着,焫隆举起自己的右手,在掌心处也有一道半新不旧的伤口,“要拿传国玉玺就需要承受这毒,我已经受了二十年,每一天都需要让这伤口被刺开。”

  “父皇……”看着焫隆的掌心,安晴的心里有一种莫名奇妙的疼痛感,要比手掌之中那已经中毒的伤口还要痛,他一直以来都很敬爱自己的父皇,纵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是父皇待他如己出,不,应该说是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所以一时之间安晴无法接受自己的父皇竟然在传国玉玺之上涂毒,要自己的后人永远承受这样的痛苦。

  看着安晴痛苦的表情,焫隆心里舒畅,他笑着说道:“传国玉玺上的毒名为天仙子,乃为天下奇毒,纵然是仙人也不可解,每逢月圆之夜,中毒之人便会全身疼痛,宛如凌迟。我当了皇帝二十年,也受了二十年。如果你要当皇帝,那么至少要学会握得稳那传国玉玺!”

  安晴没有怀疑焫隆的话,因为刚才他便觉得自己的手掌并非仅仅被利器刺伤,而是有这么东西从伤口处进入了他的身体,他的伤口流出的血是紫黑色的,显然是因剧毒所致,可是天下奇毒无一不臣服于蛊毒之下!

  “银色,把玉玺拿给我。”

  听到了安晴的声音,银色瞬间便回了一条银色小蛇的模样,他缠上了那跌落在地的传国玉玺,然后一口就咬掉了那还染着安晴的血那一尖刃。

  迎上焫隆吃惊的神色,安晴俯身捡起了那传国玉玺,然而银色则沿着他的手臂爬上了他的肩膀处。

  握着手中那已经没有了可以伤人之处的传国玉玺,安晴轻声说道:“银色是蛊蛇,虽然不说法力无边,可是有他附于我身,纵然是蛊兽亲自所下的蛊毒也不能伤害我半分。所以就算我被这天仙子的毒入侵我的身体,到最后也不知道是那奇毒要伤害我,还是要成为银色的力量。然而这传国玉玺虽然是先祖皇帝遗命不得损其分毫,纵然是皇帝也不能,所以多年以来你只能忍受它的伤害而默不作声。可是我现在还不是皇帝,我的身上也没有留着皇室的血,所以就算我让银色咬掉了玉玺上的一块也算不上大逆不道。”话到了这里,安晴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焫隆,你输了,我才是天命所归的皇帝。”

  焫隆再也笑不出来,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深深看了一眼安晴以后,绕过了安晴,捂着自己腹部不停流血的伤口一步步走出了御书房。

  不知道为什么长廊变得比往日还要长,这雕梁画柱看起来已经黯然失色,可是却难改历代帝皇走过的痕迹,焫隆无法忘记只有六岁的自己穿着沉重的龙袍被李公公牵着手走在这长廊上,从正殿一直走回御书房去。

  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可是焫隆心里明白,只要自己走过了这条长廊,在正殿钱就可以召来侍卫和宫人,那么他就可以去抓那轻魂和安晴他们了,不管是谁,只要伤害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他要把他们凌迟处死!

  突然脚下一踉跄,焫隆猛地跌倒在地,其实他活了那么久从来没有跌倒过,他本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跌倒的,然后这么一次……跌倒以后却再也起不来了。

  “皇上!”

  突然身子一暖,焫隆才发现自己被人搂到了怀里,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的竟然是水如镜,那是他一辈子最恨的面容,可是却是唯一一个用这样惊慌并且不舍的神情看他的人。

  水如镜,其实人如其名,他或许就是那个骄傲的画师映于水中,映入镜子里的人。

  看见焫隆半身的鲜血,水如镜先是一愣,然后便把自己的手覆上焫隆腹部的伤口上:“皇上,我来救你。”

  虽然口里这样说着,可是当水如镜把力量输进焫隆的身体的时候却发现焫隆的身体里有这其他的力量在阻止他,然而这些力量他都认得,有轻魂的血魅之力,看似最为薄弱,可是却张狂的很,想必焫隆曾经想要伤害轻魂,所以他身体里的血魅之力在置他于死地,怎么也止不住伤口流出的血,然而天仙子也因为焫隆受伤而毒发了,这是蛊毒,其中的蛊法之力也不是水如镜可以抵挡的,不过最让他寒心的是刺伤焫隆的凶器带来的力量,那是神力,而且还是神力之中最为强大的“泯灭”之力,想必把焫隆刺伤的凶器正是属于蔓华的武器“月?泯灭”!

  本来仅仅是一种力量水如镜就难以抵挡了,现在三种力量在一起,水如镜就连帮焫隆止血也做不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难怪那个时候楚阳叫他离开相国寺,他本以为把一切看得透彻的人是蔓华,可是原来是楚阳。

  “对不起,萧离……”

  轻轻的闭上眼睛,水如镜的眼泪滑过他的脸额滴落在焫隆的脸上,那样的痕迹,是泪痕。

  “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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