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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一进文化馆的门,大爱就觉得气氛不对。正疑惑着,同事丽丽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往门外推她:“余局长爱人来了!快赶紧躲一躲!”

  大爱奇怪了:“她来我为什么要躲?”

  “先别说这么多,赶紧走!”丽丽使劲往外推搡着大爱。

  三丹已经发现了大爱,她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一把揪住大爱的衣领在大爱的脸上就是狠狠一巴掌。

  大爱捏住她的手:“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哼!你这个臭婊子,还好意思问我!”

  “你不要满嘴脏话!我就问你为什么?”

  “你这个狐狸精!多少年来你勾引得余智斌心不在我身上,魂都让你快给勾没了!他竟然敢背着我偷偷地给你寄钱,还在地区医院陪了你俩礼拜,又和你在坪化乡幽会!三张纸画得个驴——你好大的脸面你!你算老几呀你!今天我跟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没完!”三丹说着扑上来,对大爱又撕又抓。大爱的脸上颈上手上被抓出了道道血痕。众人极力劝阻,可三丹就是不停手。她是顶头上司的夫人、老县长的千金,没人敢得罪她将她强行拉开。

  大爱静静地立在原地任凭三丹乱抓乱打着,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竭力克制着自己不去还手。对方说的是事实。对方也是无辜、痛苦的女人,而这份痛苦确是由自己造成的。反正自己也习惯了挨打,这点女人的打骂还是能经受得住的,就多担待着点吧。这么想着,大爱也不怎么觉得疼痛了。

  “住手!”一声怒喝,余智斌出现在门口。

  三丹吓住了,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时候赶了回来。他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余智斌愤怒地将三丹拖出了文化馆的大门,对三丹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李三丹,你听着,我要和你离婚!这可是你自己逼出来的!”

  三丹没料到他会公然偏着大爱,更没料到他会提出和她离婚。三丹用哀求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住余智斌。

  余智斌不睬她,径直进了馆里吩咐馆长赶紧送大爱去医院治疗。之后他用痛惜、复杂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大爱一眼,便掉头走了。

  三丹站在大门外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往前街走去。

  大爱含着泪一言不发地看着余智斌的背影渐渐远去,坚持没去医院。一整天,她都坐在窗前静静地发呆,不吃也不喝。几个同事在一旁小声议论着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

  “妈,你咋到处是伤?谁欺负你了?我找他算账去!”刚儿放学回家,吃惊地问。

  大爱掩饰地笑笑,说没有,骑车子不小心摔了。

  “我早就说过你眼神不好,叫你小心点,你咋那么不小心呢!”刚儿心疼地埋怨着,一边给母亲用碘酒消毒上药。

  瞅着已经快长成小后生的刚儿,大爱欣慰地笑了。

  乌云黑沉沉地压了下来,天像要崩塌下来似的。大爱赶紧关了窗户。她忍着疼痛给刚儿做了饭,看着他吃了,做完作业,洗漱完毕睡下了,方才拖着疼痛、疲惫不堪的身子冲了个澡躺下。

  一阵飓风吹得树枝疯狂摇摆。“嚓”地一声,一道曲折的电光在墨一般黑的天空中颤抖了两下,粗重的雨点狂暴地跌落下来,砸在玻璃窗上。

  听着窗外“噼噼啪啪”的声响,大爱久久不能入睡。她想,事情闹到了这个份上,塞北的人更会咋样说自己呢?自己岂不是更没人样子了么?她真有些懊悔在坪化乡与余智斌所发生的一切,虽然仅限于亲吻,但他俩确实都不该呀!马上就要开人代会了,万一影响了余智斌的选举该怎么办?怎么办?

  可是已经给余智斌造成负面影响了,后果简直令她不堪想象!

  对于三丹,虽说自己有些愤怒,但还是能理解、原谅她的行为的。如果这样能宣泄她的仇恨与痛苦,她大爱也认了。

  大爱又有些委屈。毕竟她和余智斌相爱在前。但是,谁让他俩当初没好好把握呢?如今他可是三丹的丈夫啊。

  闪电“刷”地将窗户照得铮亮,窗外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响,大爱在半睡半醒间痛苦地辗转反侧着。

  又是一个闪电。蓦地大爱看到一张狰狞扭曲的脸。大爱惊惧地坐了起来。

  是胡二水,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俯视着她,嘴巴里全是酒气。

  大爱偏过头不理睬他。

  胡二水狰狞地笑着:“本来想在你不知不觉中送你上西天呢,你竟然醒了,嘿嘿,醒来也好,也让你当个明白鬼!看老子咋样收拾你!”

  大爱惊惧道:“你又想咋样?你别乱来啊!”一边匆匆跳下床。

  “往哪里跑!”胡二水解下皮带就劈头盖脸向大爱抽来。

  “抽不死你个臭婊子!看你还敢赖!今天余智斌的老婆把什么都给我说了!全塞北的人都知道我胡二水戴了绿帽子,我他妈的彻底丢人丢惨了!今天我要打不死你个狗日的我就不姓胡!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胡二水疯狂地叫喊肆虐着。

  大爱冷冷地看着他:“离婚吧!我们真的离婚吧!”

  “还想离?没门!老子今天让你活着走不出这个门!”

  大爱隐忍的惨叫声惊醒了正在小屋熟睡的刚儿,他赤着脚赶了过来阻拦父亲。胡二水一脚将他踹开了,“少给老子管闲事!”

  “我不是管闲事,你打的是我妈!”刚儿气愤地说着,将母亲挡在自己身后。

  胡二水怒喝:“刚儿你给我让开!”

  “我就不让开!”昏暗的灯光下刚儿的胸脯一起一伏。

  “别以为老子舍不得揍你个龟孙子!你让开不让开?!”

  “就不让!我不许你再打我妈!”

  噼啪两声,胡二水用皮带朝刚儿脸上抽了两下,刚儿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两道血印子。

  “不要打我娃!!”大爱一声凄烈的惨叫,朝胡二水扑了过去。

  胡二水就势抓住大爱的头发狠狠地往柜角撞去,一边撞一边恶狠狠地说:“撞死你个臭婊子!!再撞瞎你另一只眼,叫你变成瞎子!”

  大爱被撞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脑子里下意识地反应:完了,这下眼睛可真要完了!

  刚儿从后面抱住胡二水的腿使劲往后一拖,胡二水冷不防被拖倒在地上。刚儿死死地从上面摁住父亲,急声喊:“妈!快跑!你快跑啊!”

  大爱摇晃着站起身。跑到门口她又停了下来,迟疑地回头看着刚儿。刚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压住父亲,焦急地大声喊:“快跑啊妈!不然他今晚非打死你不可!”

  大爱咬咬牙扭头跑出了门。算定胡二水会追出来,她没敢在街上停留,而是往旁边的一条小渠跑去。跑来跑去,觉得还是不安全,就躲到了路边的女公共厕所里。

  胡二水骂骂咧咧地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刚儿挣脱开。他起身将刚儿踹了一脚,追了出去。四处看看早已不见了大爱的人影,瓢泼大雨又直往头上浇,他只好怒气冲冲地返了回去。

  胡二水一把揪住刚儿的背心当胸狠狠窝了两拳:“都是你个狗杂种把那个贱货放跑的!你给我找去!今晚上找不回来看老子不宰了你!”

  看着比自己高了半截的父亲,刚儿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他满腔的愤怒、满眼的仇恨,此刻他真希望自己突然长高几寸,变成大力士,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倒这个恶魔了。

  他默默地出了门。下着这么大的雨,母亲会在哪里呢?凭他的直觉,母亲是不会去找姨或者别人的。他太了解母亲了,她从来不愿意让几个姨为她担心,她也爱面子,不会去向别人诉苦,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在她的眼里,这些一贯属于丑事。过去,有多少回母亲挨打受气,她都不让刚儿告诉几个姨和外爷。

  刚儿希望马上能找到母亲和她在一起,但又不希望立即带她回家。他觉得母亲太可怜了。这些年他不知亲眼看着母亲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在他的心目中,母亲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最能干最好心的人了,他咋能把她找回来继续挨打受气呢。他真懊悔自己当初还为了这个魔鬼似的父亲哭着乞求母亲,要母亲饶了父亲不要离婚,母亲是为了他才没有离婚,没有再起诉父亲,才勉强和父亲过下去的。

  刚儿想,一找到母亲他就要郑重地告诉她:他坚决同意、支持她和父亲离婚,马上就离!

  雨水浇透了刚儿的衣服,顺着脖颈裤腿直往下淌。几个小时过去了,刚儿仍未寻到母亲的身影。大街上空无一人,就连那些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也都关了门。

  刚儿行走在泥泞的路上,他浑身发冷,牙关直打颤,头直发晕,身子火烫火烫,烧着了似的。可他不敢回家。父亲说了,今晚找不回母亲就要宰了他,他从心底里惧怕父亲,他觉得父亲是能做出来这种事的。不,他决不能回家。

  暴风雨中依稀传来刚儿焦急、可怜巴巴的呼唤声:“妈——你在哪里?”

  呼唤声愈来愈小。

  刚儿终于对找到母亲失去了信心,他充满了恐惧和后怕,他隐隐觉得自己会永远地失去母亲了。

  刚儿哭泣着往杏子桥走去。

  大爱忍着恶臭在公共厕所里捱到天蒙蒙亮,直接去了单位。

  她知道此时的自己一定狼狈不堪,就先去单位的水房将自己满身的血污处理了一下,才进了办公室。

  单位的人见了她都一副惊异的目光,馆长关切地询问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大爱也不言语,径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工作。

  大雨依旧未停。老天像扯了个大口子似的,不停往下倒水,地面上水流成河。大爱心里惦记着刚儿,不知他今早上学带没带伞具,穿没穿雨鞋,早饭吃没吃。

  中午的时候,她给二爱打了个电话,告诉二爱她要正式起诉离婚。

  二爱让她候着,下了班一块回去找胡二水谈。

  雨仍在下着,鞭子似的抽打着房屋、马路和树木。山上的洪水顺着各个渠道怒吼着冲了下来,到处是水,到处是陷在水里的车辆,难以行走。

  大爱、二爱和王警超三人一起回到了大爱的家。屋里一片狼藉,弥漫着胡二水浓重的脚臭味,胡二水正喷着满嘴的酒气呼呼大睡。

  大爱先往刚儿房间里看了一下,没见人。她想一定是放学后在哪玩呢。她笑了,这孩子,心大着呢,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玩。

  胡二水醒来了,一看屋里坐着三个人。二爱王警超都一身警服一脸的严肃,以为又来抓他了,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我可没犯什么罪啊,别抓我!”

  二爱轻蔑地说:“你打人就是犯罪!”

  “我打人?我什么时候打人了?大爱,你说说我打人了吗

  “少装糊涂!不把我打死你是绝不会承认的!胡二水你听着,今天我要和你离婚!”

  “哼!又拿离婚来吓唬我,我给你说,对于你这两下子,我是狗尿在石头上——渗也不渗!”

  “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签字吧!”大爱给胡二水递过来一张纸。

  胡二水看了一眼,夸张地乐了:“呵呵,来真格的?行啊!拿五万块钱来把赌债替我还了,我马上离!”

  “你糟蹋了多少钱,还好意思要?没门!”大爱忿忿地说。

  “那你的三个妹妹糟蹋了多少钱?我还没跟她们要呢!”胡二水掏着耳朵说。

  “快签字吧!要不就等着法院传你。”二爱冷冷地说。

  “法院?我才不去呢!我知道你们想把我哄去趁机抓我!我可没赌,我们闲着玩呢,你们不要又去抓!真的,没哄你们!”

  “行,我就给你五万块钱。只要你签字。房子是单位的公房,你得搬出去,刚儿跟我,我养活!”大爱大声地说。

  “姐你……”二爱着急地示意大爱,“上哪里去弄这么多的钱呢?”

  “我想法借!只要能马上离婚!我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大爱揉着右眼眶说。她的头被撞得直到今天还发晕,右眼珠涨疼得厉害,要迸出来似的。她知道又是眼压高了。眼药刚刚点过了,醋氮酰药也吃过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管用,从昨夜到今天,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头晕恶心,心里总觉得堵得慌。

  王警超从包里拿出了三沓子钱来:“这是我爸妈攒了一辈子的血汗钱,三万块,让我交房款用的,先给你。剩下的以后补上。”

  胡二水见钱眼开,两眼放光,伸手就要接。

  “等等,你先把字签了。”王警超收回钱。

  “我签我签,马上就签!”胡二水拿起笔迅速地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呵呵,有钱就能救命,这下看他们再敢追着我要债!老子还要捞回原来的本呢!”胡二水边点钱边欣喜地说。

  “滚!别在我的家里点!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拿走!”大爱厌恶地说。

  胡二水装好了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忽然他又说:“欠条呢?还差两万的欠条还没打呢!”

  大爱迅速给他打了张欠条扔过去。胡二水满意地接过仔细地叠好放进了贴心的口袋。

  大爱松了一口气,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刚儿呢?刚儿呢?他咋还不回来啊?”大爱忽然想起了刚儿。

  “对呀,早该回来了。”二爱也反应了过来。

  “我到楼下院子里看看。”王警超赶快出了门。

  “不是昨晚跟着你走了吗?”胡二水从里屋慢悠悠地扔出来一句。

  “什么?你说昨晚刚儿跟我走了?他没跟着我呀!”大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你跑出去后,我让他去把你找回来,他就出去找了。”胡二水说。

  “什么?你让刚儿冒那么大的雨去找我?我在女公共厕所里躲了一夜,他咋能找着我!”大爱生气地说。

  “那等于说刚儿从昨晚到今晚一直都没回来?”二爱紧张地问。

  “好像是吧。我一直都在睡觉,没听见什么动静。”胡二水垂头丧气地回答。

  大爱一把将胡二水揪住哭喊起来:“胡二水!你把我的儿子弄哪里去了?你还我的儿子!”

  胡二水也有些害怕了,满脸的惶恐,任由大爱撕打着。

  王警超跑了回来说:“院子里都找遍了,没有。”

  “大姐你别急,我去问问隔壁家的凯凯,看刚儿今天到学校了没有。”二爱扭身出了门。

  大爱瘫倒在沙发上,默默地祈祷:刚儿,这回你也别给妈出什么事啊,不管去了哪里,都乖乖地呆着,妈去接你回家。千万别给妈出什么乱子!

  “凯凯说今天没见刚儿。”二爱匆匆进来说。

  大爱顿时傻了眼,头疼得更厉害了。

  “大姐你别急,警超,你再给小爱打个电话,问她看见刚儿没有。”二爱赶紧吩咐王警超。

  王警超拨了,小爱的手机没开。

  “那你再到老窑家里去找小爱,看刚儿在不在。”

  半个小时后王警超回来了:“奇怪!小爱不在家。这么晚了,又这么大的雨,她能上哪里去呢?”

  大爱忽地站鹕硭担骸疤一ǘ矗√一ǘ矗「斩隙ㄔ谀嵌 ?/p>

  二爱和王警超搀着大爱急急地行走在漆黑、泥泞的路上。胡二水慌慌张张地在后面跟着。

  静夜里远远就传来杏子河水的轰鸣声,响亮而清晰。一下暴雨,河水就翻涨得厉害,肆无忌惮地咆哮着。王警超用手电筒照去,河面上黑压压的,飘浮着许多从上游冲下来的杂物。

  王警超走在前面,先进了桃花洞。大爱二爱想跟进去,王警超阻止了她俩。

  洞里面积蓄了许多的水,愈到深处愈深。王警超打着手电筒在里面小心地摸索着。

  胡二水也跟着进了洞,他用沙哑的嗓音不断喊着:“刚儿,你在哪里?你可别吓着爸爸啊!爸爸是一时生气吓唬你的,你咋就真的不敢回家了?”

  大爱和二爱坐在洞外的一块大石头上焦急地等候。大爱在二爱的怀中瑟缩着:“二爱,我咋老觉得不对劲呢!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了!我的右眼皮从昨晚到今晚一直在跳,人家说右眼跳要来坏事啊!”

  “姐你别瞎说,迷信你也信啊?那是你右眼有病,累着了。咱刚儿长得那么灵醒,有福气着呢!放心吧!”二爱轻拍着大爱的肩。

  “那年你在西安上学,刚儿就跑丢了一回。我和三爱、余智斌就是在桃花洞里找到的他。那回是白天,洞里没水,他也还小。你说这回下大雨发山洪,他都那么大了还能进洞里头去吗?”大爱喃喃地说。

  二爱心疼地抱紧了大爱。

  忽然洞里面传来胡二水一声凄厉的哭嚎:“刚儿啊,我的娃呀,你咋了呀?!”

  大爱一阵头晕目眩。二爱赶紧在洞口喊:“警超咋了?找着刚儿了?”

  里面没有回答,只传来胡二水悲恸的哭喊声。

  大爱挣扎地站起身,二爱赶紧扶着她一块往洞里去。刚走了几步,就隐约看到王警超抱着一个人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泥水中大爱扑了过去,她声音怪怪地问:“抱的是谁呀?是谁呀?肯定不是刚儿吧?”

  王警超仍不做声,继续往外走。胡二水哭喊着从后面连滚带爬地跟了出来。

  手电筒突然灭了,洞里一片漆黑。二爱赶紧搀着大爱往外退。

  大爱满身泥水任由二爱往外拖着,她哆嗦着:“肯定不是刚儿,我娃灵醒着呢,他咋会跑到这发大水的洞里去呢?你说是吧二爱?”

  “是,姐。”二爱慌忙应答。她的胸口一阵疼痛,凭她的直觉,她觉得王警超怀里抱的就是刚儿。如果真是刚儿,那一定没救了。齐腰深的水,又一天一夜了,能有救吗?二爱心慌得厉害。她又想大姐说得对,兴许刚儿在别的地方躲着呢。

  王警超将抱着的人缓缓放到洞外的泥地上。

  大爱颤着声说:“警超,你快把手电打着呀,让我看看是谁。”

  王警超难过地垂下头:“大姐,您别看了。是刚儿。”

  大爱惊叫着扑了上去,使劲地摇晃、抚摸、呼喊着刚儿。可刚儿已经浑身冰凉,没了一丝气息。

  大爱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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